99.再深情

    再后面，就沒有再后面了，謝寧揮手，說他把報告看完再聽她匯報，讓她先下去。

    下午三四個小時，衛(wèi)琬全是心不在焉。

    從過年以來，她的工作不說特別順利，也算是相當(dāng)順利，其中脫離不開謝寧作為后盾的支撐作用。

    突然來這么一下子，她怎么可能不多想？

    小劉見她還沒走的樣子，在那里裝模作樣地整理文件，打幾個不痛不癢的電話，眼睛珠子往這邊掃。

    主任你還不下班嗎？

    衛(wèi)琬斜著眼角把他一望，小劉嘿嘿、嘿嘿嘿地笑。

    不用管我，你先走吧。

    眼見小劉一步三回頭地消失了，還沒收到謝寧的召喚，衛(wèi)琬只得通過另外的事來分散注意力。

    晚上很晚，衛(wèi)琬把客廳的燈亮著，臥室里黑黢黢，印著門縫上細長的光，也是很刺眼。

    輾轉(zhuǎn)反側(cè)地想了很多，還有反思和自省，還有以前堪稱白癡而混亂的舊日時光。

    她什么都沒跟謝寧說過，這是因為什么？因為自己不是小孩了？不再需要把愚蠢的曾經(jīng)拿來跟人分享了？

    衛(wèi)琬猜測謝寧的性格，大概也不用猜測，質(zhì)問自己是不是把他看得太完美了，太完美到什么都可以自我排解，什么都不會過度猜測。

    外面有了動靜，衛(wèi)琬緊盯著細長的光，身子不敢轉(zhuǎn)動，四肢越發(fā)的僵硬難熬。

    謝寧輕悄悄地進來一趟，衣柜發(fā)出輕微的響動，又出去了。

    聽到浴室的關(guān)門聲，她終于動了動，釋放出一口長氣，即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完全的吐露，她還是緊張。

    霧蓬蓬的水汽縈繞過來，男人的手臂從后面圈住她，剛清理的過的面頰柔滑冰涼，往她臉上一印。

    睡著了？

    謝寧知道她沒睡著，借著臺燈打量衛(wèi)琬的側(cè)顏，清新干凈的面頰，黑長的睫毛閃閃地顫動。

    寶貝，看看這是什么？

    謝寧抄過一件東西，衛(wèi)琬睜開眼，大吃一驚，幾乎要從床上彈起來。

    正是掛在玫瑰山莊的那副出自她手的一文不值的金剛經(jīng)小楷。

    怎么...在你這里？

    當(dāng)時在山莊，她是想奪回自己的東西，徐懷不肯，道那是他真金白銀從文化館買的，已經(jīng)不再屬于她。

    如果她非要拿走，他完全有權(quán)利告她一個搶劫財務(wù)。

    謝寧靠在床頭，穿一件非常平民化的格子睡衣，細碎的劉海朝前鋪散，襯得愈發(fā)斯文、年輕、人才俊美。

    將衛(wèi)琬摟過去：白天在廳里跟你發(fā)了脾氣，小琬不會記恨我吧？

    衛(wèi)琬心口一酸，又甜又辣，卷住他的脖子蹭：你不生我的氣？

    這時她很有把昔日一吐為快的沖動，只是話到嘴邊不曉得怎么開頭。

    謝寧噓了一聲：我知道你跟徐懷談過戀愛。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從來沒提，戀愛既然不成功，就有不成功的道理。那絕對不會是衛(wèi)琬的錯，那又有什么好問的？

    情感至于女人，向來都是受損的一方，畢竟男人即使再深情，總是損失有限。

    他不想衛(wèi)琬再想起以前的受損，他只想用兩人的甜蜜、默契，來把那些無所謂的過去的掩蓋替代過去。怎么心里又不舒服？是自己仍舊沒有做好心理建設(shè)，簡單來講，還是吃醋。吃醋衛(wèi)琬在文化廳跟徐懷站一塊兒時，竟然讓人有天作之合的錯覺。吃醋他們站在一起，即使不用說話，周身的氣流也在告知他人，他們曾經(jīng)故事的厚重。

    只有愚蠢的男人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讓自己的女人，非要去回憶過去，那樣除了讓她加強過去的回憶，還有什么用?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琬琬不想說就不要說。

    謝寧親親衛(wèi)琬的耳朵，上面是滾熱的，就跟她的心一樣。

    衛(wèi)琬的眼淚朝兩邊流，兩頰濕濕的，小女孩兒似的窩進謝寧懷里，又有些鼻音濃厚的嬌嗔：那你把這個弄回來干嘛？

    謝寧笑：不干嘛，我老婆的東西，不能給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看。

    老謝：上聯(lián)-人傻錢多，下聯(lián)-亂七八糟，橫聯(lián)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