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

    華云龍怨聲接口道：“唉，您和奶奶的口吻完全一樣嘛，您不想想，這副擔(dān)子落在龍兒肩上，其中該有多少講究？臨行之際，娘又在龍兒掌心刺上這個“恨”字，龍兒怎能不想？”

    白嘯天一拂長髯，含笑道：“你怎么想？是想那字痕與血案有關(guān)么？”

    華云龍蹙眉道：“是啊，若與血案無關(guān)，刺字之際，奶奶何須那么嚴(yán)肅？您不知道，當(dāng)時娘有不忍之心，是奶奶逼著刺的?！?/br>
    白嘯天忽然肅容道：“龍兒不可胡說，你祖母女中豪杰，見解與手腕，俱都超人一等，她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妄論長者的……”

    按下去當(dāng)是“是非”兩字，然后如何如何。華云龍性格不羈，不耐聽“訓(xùn)”，仗著深得白嘯天的寵愛，撒賴道：“什么道理嘛，總不能講，那是叫龍兒心頭?！昂蕖?，“恨”天，“恨”地，去“恨”天下人吧？”

    白嘯天沉聲喝道：“胡說?！焙嚷暢隹冢念^忽然一動，不覺目光一凝，呆呆地發(fā)起愣來。

    華云龍怔了一怔，訝然道：“外公，您怎么啦？想出道理來了？”

    白嘯天揮一揮手，道：“你不要吵，讓我仔細(xì)想想?！比A云龍眼睛連眨，暗暗忖道：“對啦，外公當(dāng)年威名顯赫，乃是領(lǐng)導(dǎo)一方的人物，對那“玉鼎夫人”必有所知，我何不趁此機(jī)會，問一問她的往事?！彼铑^剛剛轉(zhuǎn)完，白嘯天已自目光凝注，道：“龍兒，當(dāng)年有個“九陰教”教主，你曾聽人講過么？”

    華云龍忍著要問的話，將頭一點，道：“據(jù)說那“九陰教”教主是個女子，武功極高，為人詭譎多智，心狠手辣……”

    白嘯天“嗯”了一聲，道：“你那叔祖母原是“九陰教”的“幽冥殿主”，與你司馬叔爺……”

    華云龍訝然接口道：“什么？那“九陰教”不是邪教么？”

    白嘯天點一點頭，道：““九陰教”是個邪教，但那“幽冥殿主”與你司馬叔爺打了一仗，由于兩人年紀(jì)相當(dāng)，武功相埒，芳心之中，卻是念念不忘，后來你司馬叔爺遨游天下，在那六詔山中再次相遇，兩人同游了幾天，感情甚為融洽，終至難分難舍，“幽冥殿主”使私自脫離“九陰教”，陪你司馬叔爺?shù)搅酥性?，由你祖母作主，結(jié)成了夫婦?！?/br>
    華云龍暗暗忖道：“原來叔祖母乃是私自脫離“九陰教”，怪不得常年不出大門一步，便連咱們家也是少去。”他心中在想，口中卻道：“您是講，殺害司馬叔爺?shù)闹髦\之人，是那“九陰教”教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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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嘯天道：“是與不是，尚得往深處查究，但總不失是條有力的線索?！?/br>
    華云龍想了一想，道：“不對啊，奶奶的暗示，好像與那“玉鼎夫人”有關(guān)，兇手留下的表記，便是一個碧綠晶瑩的小鼎?！?/br>
    白嘯天道：“我之所以作此推論，也是因那“玉鼎夫人”而起?！?/br>
    華云龍恍然一“哦”道：“原來您們的推斷不謀而合，外公請講，“玉鼎夫人”怎樣？”

    白嘯天道：“我也是聽那慈云大師講的，當(dāng)年你父親、你姨父、你司馬叔爺，都曾受過“玉鼎夫人”之恩，后來“玉鼎夫人”有難，你父親與你司馬叔爺同往曹州營救，據(jù)慈云大師講，那時“玉鼎夫人”正受“陰火煉魂”之刑，那刑罰慘絕人寰，你父親見了痛不欲生，激怒如狂，一心只想殺人……”

    講到這里，華云龍的眉頭皺了一皺，暗暗忖道：“那“陰火煉魂”之刑，既稱慘絕人寰，便我見了，也要激起滿腔義憤，爹爹受人之惠，自然難免激怒如狂，但這與司馬叔爺?shù)难福蚴桥c我掌心的“恨”字，又有什么關(guān)連呀？”

    白嘯天道：“那“玉鼎夫人”原是“九陰教”的屬下，當(dāng)年對你父親愛護(hù)備至，情勝姐弟，“九陰教”自從“子午谷”一戰(zhàn)再現(xiàn)江湖，一直與你父親為敵，謀奪你父親的玄鐵重劍……”

    華云龍聰明絕頂，聞弦歌而知雅意，接口說道：“各方謀奪玄鐵重劍之事龍兒知道，那是因為“劍經(jīng)”在重劍之中。這樣講，那“九陰教”教主酷施“陰火煉魂”之刑，目的是脅迫爹爹啦？”

    白嘯天微微頷首，道：“那時你爹爹已經(jīng)獲得“劍經(jīng)”了。想你爹爹重情尚義，那“九陰教”教主酷施毒刑，加諸“玉鼎夫人”身上，在她意料之中，你爹爹倘若見了，便是叫你爹爹屈膝投降，那也是三言兩語之事。那“玉鼎夫人”不是凡俗女子，她寧可自己受盡千般痛楚，也不愿你爹爹受委屈?！?/br>
    華云龍微微一怔，道：“既然如此，血案的主謀，多半是那“九陰教”教主了？”

    白嘯天眉頭一皺，道：“追查血案主謀，不能光憑推測，你聽我講下去?！比A云龍又是一怔，目光凝注，滿臉俱是懷疑之色。只聽白嘯天喟聲一嘆，道：“據(jù)慈云大師講，那“陰火煉魂”之刑，是在胸口涂上一種名叫“滅絕陰磷”的奇毒，然后用一盞含有碧蜍之氣的特制“煉魂燈”吸住明磷之毒，這樣赤身露體燒炙七日七夜，受刑之人始才毒氣攻心而死，龍兒想想看，未死之前，受刑之人身受的苦痛，該是多么慘重?！比A云龍默然無語，目中顯見憤怒激動之色。

    白嘯天道：“你父親當(dāng)時柔腸寸斷，憤怒至極，大有殺盡“九陰教”的屬下，與“九陰教”教主舍命相拼之勢，慈云大師心地慈悲，不忍眼見“九陰教”的屬下血rou橫飛，急急叫你父親速揮定力，你父親怨氣淤積胸間，又不敢違背長者之命，就像負(fù)傷之猛虎，大聲吼叫道：“大師開恩，晚輩好恨。”“話聲倏然一頓，目光深深凝注華云龍，然后接道：“龍兒，你知道那個“恨”字，是怎樣出口的么？”

    華云龍眼睛轉(zhuǎn)了一轉(zhuǎn)，道：“當(dāng)然可恨啊，那“九陰教”教主以人為質(zhì)，大施酷刑，我爹爹既要救人，又不能辜負(fù)“玉鼎夫人”的情意，用那“劍經(jīng)”換回人質(zhì)，便連殺人拚命也不能夠，處處受制，而人在必救，怎能不恨呢？”

    白嘯天寓意深長的問道：“這樣講來，你深有同感了？”

    華云龍?zhí)谷徽f道：“受人點滴之恩，理當(dāng)涌泉以報。當(dāng)時若是換成龍兒，龍兒的怨恨，怕要超越我爹爹了?！?/br>
    白嘯天浩嘆一聲，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倒也未可厚非?！蓖蝗荒樕徽C容接道：“龍兒，如今你可明白你娘在你掌心刺一“恨”字之意了？”

    華云龍點點頭，他有些明白了，問道：“外公，您講講看，眼前的“玄冥教”，是否就是當(dāng)年的“九陰教”？”

    白嘯天搖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九陰”、“玄冥”，字意相差不多，按理總該有點淵源。”

    華云龍將頭一點，一本正經(jīng)道：“龍兒也是這樣想。外公，您知道當(dāng)年“九陰教”的總壇設(shè)在何處？”

    白嘯天想了一下，道：“五十年前，“九陰教”不容于江湖，被迫隱去，當(dāng)年“子午谷”之戰(zhàn)，“九陰教”重視江湖，聲勢浩蕩，手下徒眾，俱各擅長行舟、駛船等水上工夫。自從九曲掘?qū)氁院?，你父親深受武林同道擁戴，儼然成了武林盟主，那“九陰教”又復(fù)倏然遠(yuǎn)揚(yáng)，不知所終，總壇設(shè)于何處，至今也無一人知道。”

    華云龍眉頭一皺，道：“擅長行舟、駛船等水上工夫？那是隱跡南方了?！?/br>
    白嘯天恍然接口道：“正是，正是，你司馬叔爺正是在南方重逢你那叔祖母，想來必在南方?！?/br>
    華云龍點一點頭，忽然問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