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酒館
024 酒館
距離動身前往國都還有三天。 這一次出門,底波拉要帶上康拉德,因此要準(zhǔn)備的東西并不少。 珀西家族位于國都的宅邸在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差遣杰德去找人打掃了,只不過喊的都是些臨時工,還是要帶貼身的仆人上路的。 洛麗塔知道自己會被帶上的時候,簡直要激動得暈過去了。 修道院里出來的孩子,其實有時候都能和一般的小領(lǐng)主家庭的相比。 而且雖然說在珀西家族領(lǐng)地,雅威教的影響比較局限于教堂之內(nèi),因此對于性別上的一些偏見并不很多,然而棄嬰當(dāng)中還是女性遠遠多過男性。 也因此,修道院在這些孩子的教育上的平等,導(dǎo)致了這里出來的女性,至少作為一般貴族的仆人來說是綽綽有余的。 他們會教識字和最簡單的文學(xué),簡單的算術(shù),簡單的美術(shù)和音樂。 總之,都是在教會里能用得上的技能。 到了大宅邸里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不過是基礎(chǔ)當(dāng)中的基礎(chǔ)。 然而它們卻是洛麗塔這樣的人的敲門磚。 這件事情是令底波拉很滿意的。 格蕾絲現(xiàn)在不忠誠也得忠誠,但總有一天她是要死的,而且那一天不會太遠。底波拉不想把一個有過前科的人放得太近。 洛麗塔能越快適應(yīng)貼身女侍的職位,她就能越快脫離事實上對格蕾絲的依賴。 格蕾絲也明白這一點,愈加不遺余力地教導(dǎo)洛麗塔。 這態(tài)度讓底波拉扼腕。 一個有能力,有腦子,也能抵御金錢誘惑的女仆,多么難得啊。 偏偏要去強jian她哥哥 真是想不通。 底波拉坐在馬車上,看著窗外繁華的景象,開始遐思。 今天開會比較順利。在對接了更多的信息、一起一條一套過方案的細節(jié)之后,她欣喜的發(fā)現(xiàn),一開始出于各種原因而興致怏怏的市政廳官員們開始真正地理解并認同她的想法。 而且她注意到了一個年輕男人。 如果可以,希望他能夠在工作更久有了更多的經(jīng)驗之后,成為珀西家族的家臣。 底波拉沒記住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梅爾賽城三個學(xué)院中的一個院長的兒子,應(yīng)該是個只有頭銜沒有封地的貴族,家族名是盧賽。 長得也挺帥的。 末了,底波拉還不忘在心里加了一句。 還好今天哥哥沒有跟著去,她實在是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那個男人看著很年輕,而且看他的手指,應(yīng)該還沒有結(jié)婚。 城市里的男人,到了二十五也該結(jié)婚了,所以底波拉推測他還沒有。 但也真奇怪 那雙眼睛是墨綠色的,像綠寶石一樣。 怎么會有如此奇特的瞳色。 頭發(fā)烏得像黑檀木,是童話里的描寫,卻很襯他的頭發(fā)。 底波拉路過松木酒館,突然起了心思,叫馬夫停車。 眼下秋色漸濃,不少商人都會來到梅爾賽城,預(yù)備在此過冬。 冬天即便下雪也不會積雪超過三天的梅爾賽城,是所有能躲避嚴(yán)寒的城市中最繁華的。 而松木酒館則是一間提供北地料理和酒水的酒館,在梅爾賽城的名氣很響。 可以說,到梅爾賽城來,你沒去過松木酒館,就別說自己是過來做生意的。 底波拉今天去開會,所以穿了哥哥的舊衣服。 雖然大了些,但總體來說還是合身的,至少是套男裝。 她沒打算掩飾自己的貴族身份,這也很難掩飾住,因為她的長相就會出賣她。 誰會為了喝口酒去染頭發(fā)呢。 底波拉收拾好自己的行囊,給了馬夫兩個拉比,讓他自己去找點事做,等她一下。 馬夫笑瞇瞇地收下了自己的加班費,準(zhǔn)備去個便宜些的酒館稍微咪兩口。 也不能喝太多,一杯熱乎乎的熱紅酒就好。 在普通的酒館里,這樣一杯紅酒賣二十里拉。 一個拉比等于一百里拉。 松木酒館的要價是偏貴的,同樣的熱紅酒,有四十里拉和六十里拉兩種可以選擇。 如果是威士忌的話,它和其他酒館的差距會更明顯。 熱紅酒多少還有點加工的成分里面,對于那些喜歡爺們喝法的商業(yè)精英男來說,威士忌是什么廠出的,就是什么牌子,就是什么味道,就是什么價格。 其他的酒館里,最高檔的威士忌一般會賣弗林克王國西北部,斯科拉德大公領(lǐng)地內(nèi)產(chǎn)的一款叫里斯本的酒,售價在兩個拉比,這已經(jīng)是十五年陳釀的價格了。 而在松木酒館,最貴的威士忌要價四十拉比,產(chǎn)自珀西家族以東,同樣靠海的梅洛,酒名為山海之淚。 梅洛之所以沒有珀西發(fā)達,很大原因是因為它雖然靠海,面積卻有超過百分之九十是山地。 海洋條件也不巧,不適合做大型港口。 盡管與珀西接壤。 所幸,擁有著非常獨特飲食文化的梅洛,光是靠著山海之淚這一款酒水,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對于珀西家族來說,山海之淚顯然不會是最貴的收藏,甚至在酒類里面,這都是最基礎(chǔ)的款式。 在松木酒館的威士忌酒單上,底波拉也只喝過這個。 如她所料,她一走進酒館,就迎來了不少人好奇或尊敬的目光。 這里的客人大多是男性,來自什么地方的都有,倒不至于非常失禮地盯著她看,但竊竊私語是少不了的。 應(yīng)該是吧? 不是的話,怎么會年輕女孩子一個人來這種地方啊。 是有什么事兒嗎? 她走到吧臺坐下,沖著調(diào)酒師安迪笑了笑:安迪大叔,在這兒的日子還好嗎? 安迪霍爾頓祖上也是個小農(nóng)場主,到了他父親那一代徹底失去了所有的領(lǐng)地,原因是他爺爺嗜賭。 有點廚藝的安迪后來就到珀西邸上做了廚師,學(xué)了一身的調(diào)酒技藝,安安心心工作了十五年,還娶了老婆生了孩子。 一年前的慘劇發(fā)生的時候,安迪目睹了同僚因抵抗刺客而被四分五裂的樣子,無法再繼續(xù)邸內(nèi)的工作,遂向杰德請辭,來到了松木酒館。 松木酒館并不是珀西家族的產(chǎn)業(yè),底波拉既沒有閑錢去買生意這么好的酒樓,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和心力參與管理工作。 然而,這個地方特別在冬天,就是整個梅爾賽港的情報交換中心,在這里有人能幫忙留意這些民間的動向,顯然也是必要的。 所以底波拉每過幾周就會派人和安迪聯(lián)系,用一個月十五個拉比的價格換取他的額外勞動。 掙雙份這種好事,安迪自然不會拒絕。 只不過,他這也是一年多以來,第一次見到小姐。 您瘦了。往昔還有點野性的胡子在這高檔酒館里被馴服成了乖順的模樣,中年男人的聲音里顯然帶著哽咽。 是嗎?安迪大叔確實很久沒看見我了。其實我已經(jīng)稍微長回來一些了。不過還得要繼續(xù)努力才對。底波拉笑著說,最近有新菜單嗎? 這是暗語。 安迪很接領(lǐng)子,擺了三個杯子在她面前。 這三個杯子的大小各不相同,按照從小到大排列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能看到一個正在喝酒的棕發(fā)男人。 那顏色一看便是染的,只不過他的眼睛有點特別,是灰綠色的。 這男人長得十分俊美,像是古典雕塑變成了活的。 只是下巴上的一道疤破壞了這張臉的美感。 而且看他的臉,會覺得他還年輕,一點皺褶都沒有??此拇虬绾鸵簧淼拇植冢謺X得他是不是已經(jīng)快四十歲了。 琴酒。安迪說。 琴酒也是暗語,代表著高貴的身份。 你覺得,是什么地方產(chǎn)的? 說是說從北地來的,可我覺得香氣更像是楓丹白露。 這可真是意想不到。 *小可愛們可以猜一下這是哪一個男主哈哈哈哈(〃?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