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那嫖客以為我是個松竹館中的妓子，被我挑釁自然輕易不肯罷了，破口就是大罵：你個臭婊子也敢在這插嘴。說罷，就踹翻了身邊的桌椅，連這上面的酒菜都灑落狼狽，喘著粗氣大步走上前。

    林致之側(cè)身護(hù)著我，我自然是不害怕受到什么危險的，這里的人非富即貴，隨便一個生面孔就有可能是得罪不起的，老鴇看了自然會來拉架。我怕的是林致之被大廳里的人認(rèn)出來，這里倒是沒什么人認(rèn)得我，我不常走動，他一貫潔身自好，出現(xiàn)在這怕是不好說過去。

    果然在這嫖客將要大鬧之際，老鴇帶著歌舞姬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了，都是些人精，她哪一頭都不想得罪，此時出現(xiàn)再好不過。

    老鴇不認(rèn)得我這張臉，也是認(rèn)得我這身衣服的，看著我在林致之懷里衣衫凌亂，倒也沒多問多說，扭頭就給那醉意熏然的嫖客賠笑。我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出了什么事自有林致之和付九思替我兜著善后，剛想張口嗆一句嘴加一把火，平一平我這被人羞辱的無妄之災(zāi)，林致之就將我抬高抱起，親著我的嘴進(jìn)了房門。

    驟然凌空的感覺讓我失去重心，只能依靠在林致之身上，我摸著他的臉回吻。他抵我上了門背，一手?jǐn)堉业难?，一手手掌墊著我后腦，我的后背枕著他手臂。呵氣如撫如撓，貝齒似觸似咬，他卻是泄憤咬傷我下唇，一股銹意彌漫在我口中。

    我將他踹開，與他唇舌分離，嘶地一聲摸上下唇傷口，蔥白指尖帶著點(diǎn)點(diǎn)血跡展示給他看，他俯身舔上我指尖，血紅被清理干凈，留下的只是被舔舐的濕癢。

    略施小戒，大戒在后頭，你可要好好受著。他嘴角勾挑，這話里分明不帶繾綣情意，我卻被他蠱惑，在別人面前我是唯我獨(dú)尊，在他面前我是平易近人，甚至是予取予求，也難怪有那么一句女之耽兮，不可說也，情之一字，最是害人，那又如何呢，千金難買我甘愿。

    為什么不理我，為什么不來找我。我親在他嘴角，而后認(rèn)真地看著他。

    你覺著是為什么？林致之抽出他的手撐在門框上，我順勢滑下，他氣笑了反問我。

    因?yàn)槟悴幌矚g我了，你都來逛花樓了。我將頭斜靠在他手臂上，眼波流轉(zhuǎn)盯著他，不想錯過他一分一毫的變化，這張臉真的看不夠，這么好的人當(dāng)然是我的人。

    他不回話，下擺一甩轉(zhuǎn)身就去凳子上坐著。這下輕易哄不好了，非要我拿出些真本事，我跟過去自然而然側(cè)坐在他腿上，一個接一個吻不停歇的落在他臉上：你不喜歡我了沒關(guān)系的，我喜歡你呀?？上Ы裉鞗]涂口脂，不然他臉上就會留下我的唇印，煞是好看?？禈纷钕矚g先生了。

    在我感覺要哄到位了，親上他嘴時，他卻躲開了，我分外不解。喜歡我還跟別的小郎君眉來眼去，肌膚相親，你的喜歡未免太過開放。他拿起桌上的一杯酒開始輕啄，那杯是我喝過的。

    什么叫別的小郎君，那明明是我的夫君啊，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我與你在這里，才叫做偷情。現(xiàn)在哄不好沒有關(guān)系，氣一氣，待會就哄好了。我搶過他手里握著把玩的酒杯，扯下我肩頭掛著的衣服褪至腰際，早已散落的束胸起不到一點(diǎn)遮擋。

    酒杯里的酒被我盡數(shù)倒往一側(cè)鎖骨，一兩滴酒不愿墜入，沿著我的肌膚順路下滑，留下道道酒香水痕，這酒不是好酒，配上這盛酒的器皿才是舉世無雙、獨(dú)一無二的香艷。我小心攬過他的頭，方不至于酒溢出，在他耳邊呢喃：一杯合巹酒，笙笙自制的，獻(xiàn)給先生，萬望先生莫要嫌棄。父母不給的，官家不給的，世俗不給的，我給他補(bǔ)上，我怎愿他受委屈。

    怎么說，都合巹酒了，還叫先生?？偹闶菐Я艘稽c(diǎn)如往常的笑意，他啃咬上我的鎖骨，我前傾而去將酒送入他的口中，一飲而盡。手在我背后摩挲，我的蝴蝶骨在潤著那枚扳指，這玉生得那般通透圓潤，想來也有我的功勞。

    林致之有點(diǎn)貪得無厭了，可不能給過了頭。我的夫君還在隔壁，隔墻有耳，可不能被他聽到。我替他抹去嘴角沾濕的酒漬，萬般無奈地看著他?？墒?，誰讓我心儀你呢，今日你就做我的夫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