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
可憐
<第六十章 可憐> 說實在,夏子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為什么生氣,但看見這樣的許然,氣就不打一處來。 在小女人的怒視下,男人默默地收回手,又悄悄地擺到她的小手上。 可又怕她不高興,輕輕碰了一下,便不舍地收回手,半躺在床上用水盈盈的病眼可憐地看著她。 仿佛在用眼神求她,能不能再多碰一碰。 明明是個大男人,眼神卻像個沒安全感的大毛孩。 夏子涼心里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這么可憐是許然病岀來的,還是裝岀來的。 還裝得挺讓人心疼。 去醫(yī)院應該還不需要,她也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額頭,換來了他一個虛弱卻極高興的微笑,再觀察一下吧。 手心下的皮膚是燙熱的,但還不至于需要大動人員送他去醫(yī)院。 于是在小女人的帶有威嚴的目光下,許然乖得像咖啡一樣躺在床上,被子蓋好,只露出一張沒睡飽仍俊朗迷人的臉。 睡好,我去給你拿藥。夏子涼低下頭,故意躲開對方過份期望又閃亮的眼神。 好,老婆,雖然人還在發(fā)燒渾身發(fā)痛,但他卻高興得想笑,都聽你的。 當夏子涼拿著溫水、探熱針和藥進來時,許然還睜著眼緊緊盯住房門,一副就等著她回來的樣子。 一看見她又揚起了滿心歡喜的笑。 裝得比咖啡還要可憐。 來,先探熱,溫度太高還是得要去醫(yī)院,她用消毒紙擦了擦探熱針后用濕紙抹干凈,然后放到他的嘴邊,啊。 這完全是基于記憶反應,她才會像以前那樣輕聲細語地呵哄帶病的男人,讓他張口咬住探熱針。 夏子涼愣了一下,耳尖不自然地泛出微紅,但又不好意思將手往后縮,便只好硬著頭皮將探熱針放他嘴里。 許然的臉色雖然是泛著疲憊和病色,但神情是喜悅不已地含住小女人手上遞過來的探熱針。 可以的話,他更想咬咬她的小指頭。 咇咇兩聲,夏子涼拿下探熱針,溫度顯示他發(fā)燒卻不非常的高。 于是她給了他一顆藥和溫水,靜靜地看著他將大半杯喝下去了,才從床邊站起來。 但猝不防手腕卻被人握住了。 去哪?男人沙啞的聲線好像又被灼低了一度,語氣有點慌亂。 夏子涼睨了他一眼,又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不爭氣,才緩媛的拍了拍握住自己的大手。 去煮午餐,她又再罵了自己一句沒用,吃不吃? 吃。他緊張地點點頭,寶寶煮面嗎? 粥,不吃拉倒。她沒什么威脅地瞪了他一眼,手邊卻是給他蓋好被子。 吃,老婆煮什么都吃。男人躲在被子下,手卻舍不得松開。 然后夏子涼向下再瞪了一眼示意,他才不情不愿地輕輕松開了一點,讓小女人的手僅僅能從他的掌手抽出來。 得知他的暖暖準備為自己煮粥,這么好的態(tài)度訊號讓男人安心的閉上眼,隨著藥力的生效而慢慢地睡過去。 到許然再次張開眼的時候,他卻意外地被什么蓋住了眼。 迷糊未醒的他伸手一撥,就撥開了額頭上濕毛巾,光線一下子刺進了久閉的雙眼。 男人躺在床上緩了一下,才勉強將意識回籠。 暖暖.....他下意識地喚了她的小名,卻發(fā)現(xiàn)喉間干痛得利害。 于是他拿走濕毛巾,準備擺到床頭柜時,就看到了一杯滿滿的水,杯子上還有張紙巾用橡皮筋套住,不讓飄塵小蟲子掉進去。 這就是他的暖暖。 永遠溫柔得令他深愛不已。 整杯清水喝下去,被火燒似的喉嚨得到了滋潤,干痛也緩解了下來。 他再看一眼床頭的手機,沒想到已經(jīng)一覺睡到下午一點多。 電腦的程序還差8%才跑完,于是許然快速洗了個澡沖走熱汗,然后岀門找夏子涼。 暖暖煮給他的粥,他一直記著。 下樓不過是幾十級樓梯,在許然的長腿三級拼一步的步伐下,幾秒鐘就踏進了共用廚房。 熟識眷戀的身影不在小廚房,但她為他準備的暖粥還在小鍋子里冒著微微白煙,令他心里踏實又滿足。 看著眼前綿綿白白的軟粥,男人舍不得吃。 那是他饑渴了三年的、暖暖為他煮的東西。 但許然更清楚,不好好吃完的話,小女人是真的會生氣。 在讓暖暖生氣和舍不得之間,他果斷地選了后者。 吃完比藥還要有效的溫粥,洗好鍋子餐具,許然先得回去處理好公司工程部的事。 上次改Bug發(fā)生了人為錯誤,將最新版本的程式被錯誤永久刪除,害得他這兩星期都天天都熬通宵來處理。 能誤打誤撞的生病讓暖暖照顧當然高興,但還是比不上幾近兩星期沒見到近在咫尺的小女人,他想想都覺得怒氣又要上來。 回到房間,從窗口看岀去,他能見到他的暖暖和小橘貓在陽光樹蔭下作畫,一飄一動的葉影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給她鋪上了一層柔光。 像慈和的觀音。 像婉靜的女神。 是他唯一愛的女人。 工作時間過得很快,許然專心一致地處理好一部份工作后,黃昏的光已經(jīng)照在窗邊。 窗框內(nèi)的小女人也在一邊收拾畫具,一邊按住坐在她的大腿上想要伸爪抓畫的小橘貓,順便給它親一下。 男人自從來了意大利后,就不止一次留意到夏子涼對那只貓兒的特別寵愛。 現(xiàn)在到一個地步讓他不但羨慕,還多少有點妒忌。 他也想抱住小女人躺在她的腿上,他也想讓她親吻,他也想讓她摸摸,他也想肆無忌憚地坐在她身旁。 心動不如行動。 合上電腦抓起原本準備給暖暖的小紙袋,許然抓了抓頭發(fā),照了照鏡子確保自己看起來不太亂,便下樓等著夏子涼回來。 許先生,好一點了嗎?在柜臺寫東西的提耶先看見他。 好很多了,謝謝。盡管心里面急著見小女人,但他還是停下來給老人道謝,早上真的麻煩到你了。 啊,不是麻煩我,都是夏天在照顧你,他笑著往門口方向點了點頭,你應該謝謝夏天。 許然順著老人的視線看過去,穿著一身白恤衫牛仔短褲的夏子涼就踏進門內(nèi),用眼神在問明顯在講她的倆個人怎么了。 老婆,他拿著小紙袋,三步并兩走到她面前,這...給你的。 你....別這樣喊我....剛曬得紅彤彤的臉頰泛岀微熱,不知道是因為夕陽還是許然,你沒事了嗎? 頭還痛,有點暈,他用中文回答,裝得一副病重的樣子,還有點冷。 ..........夏子涼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于是許然趕快用拳頭捂住唇角,頂著真的還有點低燒的臉色,低低咳了幾聲。 那你不在床上休息站在這干嘛?用字是給他難看的,但語氣卻有種溺寵似的無奈,想送醫(yī)院嗎? 不想....但暖暖,這個....他送上為她準備好的小禮物,給了你我就回去休息。 好,我收了,夏子涼一手接過小紙袋,你快上去! 寶寶,他站在她前面不動,緊緊看著她的眼神有點可憐,我餓了。 還真大爺! 夏子涼挑起眉瞪著他,似乎在等他說下去 我先吃點東西再回房,可以嗎?他低下頭,偷偷地再靠近她一點,我保證吃飽了就去吃藥睡覺。 吃杯面嗎?夏子涼沒好氣地反了一記白眼。 她就覺得以前愛上許然是個劫,現(xiàn)在再見到他是個磨難,以后..... 沒以后。 也不敢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