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逃跑
二選一?又一次? 徐良期聽到何遜的話時,簡直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她用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在這短短的幾天內(nèi),發(fā)生的變化。 二選一。宋之問看著徐良期說。 不需要現(xiàn)在就說出答案,24個小時之后,也就是明天早晨這個時候,你說出選擇。24個小時內(nèi),我們誰也不會干擾你。何遜說。 做出選擇。這四個字從何遜的嘴里說出來如此的輕松,但對徐良期來說,卻像壓在孫悟空身上的五指山一樣沉重。她看看對面的何遜,又看看宋之問,覺得自己陷入了無底洞中。每當(dāng)她以為她已經(jīng)掉到洞底的時候,何遜或是宋之問就會從上面扔下一塊石頭,把她砸向更深處。 徐良期腦中眩暈,此刻無比地想念蘇子紈,他就像是她的戀愛指導(dǎo),總能在這種緊急時刻給她啟示。 于是,在宋之問和何遜去樓下吃早飯的時候,徐良期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毫不猶豫地?fù)艹鎏K子紈的電話。 嘟嘟嘟嘟嘟過了大概十幾秒,徐良期才聽到熟悉的聲音。 喂。 丸子!徐良期就像困在枯井底的人,看到了扔下的一條繩子,她激動地叫了起來。 蘇子紈沒防備,耳朵差點(diǎn)被她震聾,把手機(jī)拿的離耳邊遠(yuǎn)遠(yuǎn)的。 丸子,丸子,你聽我說,現(xiàn)在的情況是這樣的等到蘇子紈把電話拿近,就聽到徐良期的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她說的又急又快,蘇子紈只朦朧聽到一些關(guān)鍵字眼。 傻子。蘇子紈只能打斷她,如果任由她這樣說下去,只能是白白浪費(fèi)時間,你手邊有水么? 水?徐良期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嗯了一聲。 那好,現(xiàn)在你拿起水杯,給自己倒杯水,一口氣全喝完,喝完再繼續(xù)說。 徐良期雖然著急,也還是按照他說的辦了,走到桌子旁,倒了滿滿一杯水,端起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下去。 她喝水的聲音,隔著聽筒一清二楚地傳進(jìn)蘇子紈的耳朵里。等到他聽到徐良期把水杯放回桌面發(fā)出的噔一聲,他才開口。 現(xiàn)在,你慢慢地,從頭到尾地把事情說清楚。 一杯冷水下肚,徐良期比剛才冷靜了不少,她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一字不拉地說給了蘇子紈聽。最后,等她把何遜和宋之問對她提出的二選一說出來時,她才送快了一點(diǎn)。 丸子,我該怎么辦? 徐良期屏住了呼吸,靜靜等待著蘇子紈的意見。 她不知道蘇子紈會教她怎么面對眼下的困境,是會讓她直接做出選擇,還是讓她想辦法拖延時間?她到底該怎么辦? 電話這邊的徐良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而對面的蘇子紈卻遲疑了。他也想像以前那樣果斷,幫助徐良期做出正確的決定,但結(jié)合他自己目前的處境,他不知道自己能給徐良期什么正確的意見。 丸子?良久,除了呼吸聲,徐良期沒聽到任何的話語。 傻子。蘇子紈心里下了決定,他的聲音溫柔,不似以往充滿戲謔。 嗯?徐良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等待著蘇子紈接下來的話,無論他說什么,對于自己來說都是莫大的幫助。 我們逃跑吧。蘇子紈說。 這是一個徐良期完全沒想到的答案。 我們一起逃跑?徐良期不明白,她確認(rèn)道,丸子,你是在開玩笑么? 蘇子紈透過窗戶,看向站在院子里正在爭執(zhí)著什么的杜家母子,他的目光沉靜。 我們一起逃跑不好么?我們可以去任何地方,你喜歡的地方,或者我喜歡的地方,躲起來,誰也找不到我們。蘇子紈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這句話的錯誤。 宋之問和何遜會找徐良期,可誰會找他呢?蘇子紈嘲諷地勾起嘴角。 如果你不想做選擇,那就不要讓任何人逼迫你,給自己時間好好想明白。離開他們兩個,去一個清靜的地方,過一段沒有他們的生活,那時,答案自然會出現(xiàn)。 蘇子紈的話,雖然不在徐良期預(yù)料中,但依舊動搖了她的心。 如果她不想做選擇,那就不做選擇,蘇子紈一直在教她做任性的自己。 我們?nèi)ツ哪兀?/br> 徐良期的問題已經(jīng)給了蘇子紈她的答案。 去哪都好。蘇子紈說這話的時候,站在院子里的杜沐正巧看了過來,兩個人四目相對,蘇子紈下意識地避開了杜沐的視線。 把你的位置發(fā)我,我今晚去接你。蘇子紈說。 徐良期報上自己的地址,心臟像是剛經(jīng)歷一場短跑一樣,劇烈地跳。 不見不散,傻子。 蘇子紈說完就掛了電話,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杜沐仍然在看他。 蘇子紈轉(zhuǎn)過身,拿起放在柜子邊幾乎沒打開的行李。如果他要在今晚趕到徐良期家,他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出發(fā)了。也許,他早就應(yīng)該離開了。 另一頭,徐良期也開始收拾行李,她把自己的東西歸置好,又拿出筆寫了張便條,然后下樓和父母吃了一頓午飯。 何遜和宋之問遵守約定,一整天沒出現(xiàn)在徐良期的眼前。他們兩個躲在何遜家里,臉上裝的鎮(zhèn)靜,心里卻忐忑的要命。24個小時,對他們倆來說,簡直比24天還要難熬。 而等他們終于熬過這24小時,推開徐良期的房門時,迎接他們的卻只有空蕩蕩的床,和一張與他們無關(guān)的便條。 徐良期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