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xué)你的頭花真好看

    宋韶覺得齊玫一在用各種方法拉近兩人距離，準確說，是在撒嬌討好，可對著自己一個女生撒嬌，她還不如去和那些男生看雪看星星看月亮。有第二人參與，養(yǎng)成一個習(xí)慣就變得簡單，齊玫一點到為止的友善，宋韶逐漸習(xí)以為常。

    學(xué)生們引頸而望的文藝匯演如期而至，單評價節(jié)目本身的確稍顯拙劣，但勝在氣氛歡快濃烈，大家都能借此疏解心情。就像剛被大家起哄，彈唱完一首吉他曲的齊玫一，歌聲其實也算不得多動聽，比起聲音，更多是在欣賞人。

    齊玫一喝了口可樂，順手遞給宋韶一瓶新的。

    我剛才緊張死了，我只會這一首，譜子也都快忘光了。她靠過來，呼吸帶著清爽的薄荷味。過了會兒又補了句還好有你在。

    這句話說得格外親近，但這種示弱般的示好，顯然比之前有用得多，宋韶并不反感。夜晚依舊泛著微寒，宋韶把校服拉到最高，裹住小巧的下巴，笑聲被布料遮住，顯得音色沉悶：挺好聽的。

    你的酒窩好可愛！齊玫一戳戳戳。

    宋韶看向頰邊手指的主人，里的美好形容全都堆砌給她，好像也不為過。宋韶下意識地握住齊玫一，她感到齊玫一的臉越來越近。

    微信來電音沖散了積聚的溫?zé)幔紊卮颐_距離。她看了眼屏幕上趙楚婷的微信頭像，喂，你去哪里了，好一會兒沒看到你？

    宋韶，你能來一下嗎，我在教室附近趙楚婷沒有了往常的活潑，有些支離破碎，沒等宋韶回答電話就被掛斷了。

    趙楚婷可能出了點事，我得去看看。宋韶語氣焦急，帶著無措。

    我和你一起去。

    宋韶后知后覺，剛才齊玫一的舉動稱得上曖昧。她偷瞄齊玫一平靜的臉，曖昧？和一個女生，而且還是齊玫一。宋韶的心像是被用力箍攥，眩暈感讓她好像有一瞬喘不上來氣，她出了一身冷汗。

    教室邊積聚了一小撮學(xué)生，都在伸長脖子看好戲。宋韶還沒擠進人堆，一個同學(xué)拉住她簡單說了情況并告知老師也不在辦公室。

    你裝個屁啊。趙楚婷癱坐在地上，校服上有半個腳印，白皙的臉上也有幾道浮腫抓痕。宋韶快步走上前將她扶起來，把趙楚婷護在身后，轉(zhuǎn)眼見齊玫一站到了她們倆前面，怎么了同學(xué)，有什么事非要動手，不能和氣點嗎？

    你誰啊，滾開，讓那沒長眼的傻逼給我道歉!這人是高三最為棘手的刺頭之一，教導(dǎo)處快成了她另一個家。平時神出鬼沒的窗邊臉們，這會兒倒是默契十足地不見了蹤影。

    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沒看清你，你就一腳踢過來趙楚婷抽咽。

    你講話別那么難聽，我已經(jīng)讓別的同學(xué)去叫老師了，有什么事等老師來了再說。李祁臉上的表情算得上猙獰，她惡狠狠地盯著宋韶，在她剛要動手的前一秒，齊玫一先發(fā)制人，用力把她推搡到墻邊。

    干什么!干什么呢!今天還不夠你們玩是吧？渾厚破鑼樣的聲音穿過走廊，成功恫散鳥群似的學(xué)生。宋韶暗自鄙夷，教導(dǎo)主任現(xiàn)在才知道出來。事情的結(jié)果是每人一篇檢討，李祁則要在下次升旗時當著全校同學(xué)的面念出來。

    趙楚婷出辦公室時還在哼哼唧唧。宋韶和齊玫一輪番上陣安慰，她才算平定情緒。

    謝謝你幫我們。宋韶和她一前一后，終點是同一棟小區(qū)。

    是幫你。齊玫一斬釘截鐵。

    宋韶，你能抱抱我嗎？齊玫一可憐兮兮，她身上還沾著夜風(fēng)的涼，頭發(fā)也因為剛才的拉扯變得雜亂。

    我好冷啊

    宋韶撇撇嘴，沒說話也沒動作。齊玫一倒是毫不客氣，摟住宋韶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脖頸處。她的聲音像是被砂紙打磨過，平滑但仍有起伏：宋韶，我覺得我有點喜歡你，所以有些事情想讓你知道，我，我不止有女孩子的那個

    今晚的沖擊繼而連三，以至于齊玫一講出這句話時，宋韶有一瞬恍惚。你是說宋韶看了眼少女的胸，大腦空白。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你就不怕我講出去？宋韶努力用平靜掩飾訝異，她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但又覺得必須說些什么。

    我只是覺得，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接受我吧。齊玫一帶著奇異的自顧認同。

    當宋韶感受到肩膀上的濕熱時，她又倏地放松：這沒什么，你還是很女孩子的，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