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男孩子不能穿裙子[修]

    祝南風陪著阿歡一起回客棧放東西。

    柳依依原本想跟祝南風一道。牧野覺得阿歡是個有意思的新玩具，也想跟著。

    兩個心中各懷鬼胎的人互相阻礙干擾，最后，變成他倆分頭去搜集情報。

    祝南風渾然不知自己收了兩份助攻，開開心心拎著包裹和阿歡往回走。路上，還順便給人買了一串糖葫蘆。

    走到房前的時候，兩人隱約聽見什么聲音。

    一打開門，女孩便被飛躍出來的黑煤團撞了個滿懷。

    小黑貓委屈得很，湛藍的圓眼睛濕漉漉望著少女。它好小聲好可憐地喵嗚著，又討好地舔舔阿歡臉頰。

    祝南風只把時與當做普通的幼貓。他笑道：阿歡，看來它很喜歡你。

    阿歡不置可否地摸摸黑貓腦袋，從祝南風手中接過包裹，隨手放到桌上。她還抱著時與，像綁定了個新掛件一樣。

    眼下時辰還早，牧師兄他們也有一陣才會回來。

    祝南風問：我準備再去街上搜集些情報，阿歡，你來么？

    俊朗的少年說著，耳尖有些泛紅。

    可惜少女拒絕了這個提議。阿歡說：我和貓貓一起。

    祝南風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又振作起來，揚起一個笑：那我回來時，給你帶好吃的。

    好。

    待祝南風離去的腳步聲也消失在走廊盡頭后，黑貓從女孩懷中躍下，化作了少年姿態(tài)。

    人形的時與依舊赤裸著他原本的衣服，在昨日便落在了巷子里。

    少年并未刻意遮擋什么，露出胸前淺粉的兩點，與平坦結(jié)實的小腹。十四五歲的男孩子面龐還帶著幾分稚氣，卻因為生活環(huán)境的原因，鍛煉出了結(jié)實的身體。

    此時，少年秀氣的眉毛微皺著，那雙湛藍的貓兒眼中滿是委屈：主、主人

    阿歡已經(jīng)放棄了糾正他稱呼的想法。她問：什么？

    我-我以為，你不、不要我了

    沒有。阿歡說。

    她又想拍拍少年腦袋，以示安慰。做了之后，發(fā)覺手感不太好。

    時與人形時滿頭黑發(fā)不似原型那樣柔順，而是雜草般亂糟糟糾纏在一塊兒。許多地方打了死結(jié)，用梳子都梳不開。

    阿歡摸摸自己柔順的長發(fā)，又跟時與的發(fā)質(zhì)對比了下，有些苦惱。

    主人？時與有些疑惑地側(cè)了側(cè)頭。

    女孩唔了聲，過了會兒，從客棧小二那要來把剪子。

    阿歡隨即把貓少年按在了桌子前，化身造型師學徒，要給時與剪頭發(fā)。

    時與乖乖坐在椅子上，任由阿歡拿著鋒利的剪子，在自己身后咔嚓作響。

    身后不時傳來女孩淺淺的香氣，少年臉頰微紅，忍不住動了下。

    隨著他不經(jīng)意的動作，鋒利的剪子劃過耳尖，刮出一小道血痕。

    唔！時與吃痛地瞇起眼睛，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慌忙道歉，對-對不起

    阿歡眨眨眼，用手指輕輕拭去傷口處滲出的血珠。過一會兒，又有新的滲出來。

    女孩微微擰起秀眉，不太開心。她略微彎腰，柔軟的唇含住少年的耳尖傷處，輕輕吮吸。

    嗚、嗚誒？！少年渾身一抖，臉紅得快要滴血。酥麻感激得渾身毛發(fā)豎起，時與強忍住顫栗的沖動，緊緊咬住下唇。

    過了好一會兒，阿歡才直起身，摸了摸對方已經(jīng)不再流血的傷口：好了。

    冰原物資匱乏，年幼的時候她若是受傷，那個人就是這樣對她。

    女孩想起什么，不太愉快地斂下眸。

    口中是微苦的鐵銹味，阿歡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又跑去喝水。

    她把自己照顧得舒服了些，才打開從成衣鋪那帶回的包袱，和時與說：我給你，帶了衣服。

    時與眼睛一亮，他臉上泛著紅，一手捂住還隱約感到酥麻的耳尖，乖巧地等在一旁。

    阿歡先將祝南風選的那件軟輕煙羅裙拿出來，仔細疊好。又拿出柳依依選的那套暗紫衣裳，左看右看，覺得還是不要如此折磨時與比較好。

    于是，決定把牧野硬塞給自己的那套轉(zhuǎn)贈給他穿。

    時與活了十五年，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還得穿女裝。

    他此刻展現(xiàn)出了貓科動物的靈活，飛快竄逃。又可憐兮兮縮在床角，全心全意，向阿歡表示抗議：男孩子不、不能穿裙-裙子

    少年努力拒絕道，一張臉憋得通紅。

    阿歡說：可以的。

    賀蘭也是男孩子，他就天天穿裙子。

    賀蘭還化妝呢。好愛美的，寢殿內(nèi)梳妝鏡前瓶瓶罐罐一大堆。

    貓似的少年依舊拼命搖頭，把剛剪完的黑發(fā)甩成了風滾草。阿歡見多說無益，于是蹬掉鞋子，爬上床把時與扯過來，親自動手替他穿。

    少年不敢再像昨天那樣將她撲倒，只好換裝人偶似的由著阿歡擺布。只是雙眸淚汪汪的，像遭人欺負了的小媳婦。

    阿歡才不在意時與怎么想。她仔細地為時與披上內(nèi)衫，那張絕色小臉上的神情專注，也認真。

    時與從未被人珍重待過。只一點善意，都感動得不行。少年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主、主人

    什么？阿歡正在系腰帶。她低著頭，詢問時，淺淺的呼吸噴灑在他胸前。

    小貓妖的雙頰更紅了。他支支吾吾，本就不善言談，現(xiàn)在更是怎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少女系完腰帶，抬眸時，忽然咦了聲。

    她看見小少年亂糟糟的發(fā)頂，不知何時，生出兩只毛茸茸的獸耳。有純黑色的貓尾，從剛系好的裙擺之下伸出。

    然后，小心翼翼，纏上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