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一去不復(fù)返

    離開程家時，程爺爺塞給程池一只車鑰匙。

    那輛車一直存在車庫，沒人開，你爸隔段時間就送去洗，干凈著呢，現(xiàn)在你回來了，也該物歸原主了。

    我有車。程池將摩托車鑰匙串兒套在食指上轉(zhuǎn)圈，鑰匙和u盤撞擊發(fā)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還生你爸的氣呢？他當(dāng)初是不得已，太怕你走歪路咳咳咳程爺爺說完開始劇烈的咳嗽，咳得站都站不穩(wěn)。

    程池不知道在發(fā)什么呆久久沒有反應(yīng)，辛寵眼疾手快扶住了長輩。

    小心。

    謝謝。程爺爺欣慰的拍了拍辛寵的手背，握緊她的手腕費力的坐下。

    他的手勁很大，握的她腕骨生疼，辛寵這才注意到，程爺爺一只腿是跛的，所以膝蓋彎曲這類動作對他來說格外辛苦吃力。

    辛寵剛想暗示程池讓他說些好聽的話哄哄老人家，還沒開口就聽見撲通一聲，程池跪在了厚厚的羊絨地毯上。

    他豎起三指向天請誓。

    我給老程家丟人了，我對不起列祖列宗，是我這個病人拖累了爸爸，害得他在同事面前抬不起頭，害得我媽含恨而終，到死都不想看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眼，我認(rèn)錯我懺悔，爺爺你別生氣，你要是因為我這個混小子氣壞了身子多不值得，我爸準(zhǔn)得再記我一筆。

    辛寵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聽見程池口中的病人二字覺著格外刺耳。她難以想象程池是如何將那段沉重的經(jīng)歷這么輕描淡寫的講出來。

    在他的臉上瞧不出半分的怨懣，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

    你這孩子罷了罷了，我老了，管不了你爸也管不住你，我就一個要求，既然回國了就多回來看看我這個黃土埋過脖子不知道啥時候就爬煙囪的老頭子。

    這話雖是對程池說的，但他卻將期望的眼神投向坐在身邊的辛寵，似乎是知道自家孫子嘴里沒一句實話，叫人信不過。

    拗不過孫子，程爺爺將車鑰匙收了起來，叮囑他們路上小心。

    程池拉著辛寵離開，出門的時候辛寵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老人擔(dān)憂的目光，他的眉頭微皺，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布滿溝壑。

    我家這個小混蛋就麻煩你了，辛寵姑娘。

    寄托希望的眼神太過沉重，辛寵下意識心虛的躲避。

    她能給程池的有限，承擔(dān)不起那份期待。

    回家路上，程池將摩托騎得飛快大有參加F1車賽的拼命架勢，辛寵只能緊緊抓著他的牛仔外套勉強保持平衡，一個急轉(zhuǎn)彎，連車帶人往一邊偏移，驚嚇中辛寵抱緊了程池的腰。

    爽！程池大喊一聲。

    幸虧兩人身處郊區(qū)路上沒什么人，不然就沖他這么飆車，早被交警抓走一百回了。

    程池七拐八拐像是在跟人炫技，蛇皮走位遭到了后座乘客控訴，辛寵罵了一句，程池你有病?。∫绖e拉上我！

    風(fēng)無情的灌進鼻子和嗓子，直到到了家門口，辛寵還在沒完沒了的打嗝。

    把人送走之后辛寵癱倒在床上，掛鐘滴答滴答的走著針，靜謐的環(huán)境里這種頻率一致的聲音最惹人心煩，辛寵把腦袋埋進枕頭里做起縮頭烏龜。

    小憩還沒幾分鐘，就被貓踩醒了，花生優(yōu)雅的豎起尾巴，以她的身體為跳板，從床頭跳到床位，壓得辛寵肋骨都要斷了。

    這貓咪像是吃了激素一樣瘋長，沒養(yǎng)多久就變成了一個小rou球，完全沒有當(dāng)初撿到時那副楚楚可憐瘦弱乖巧的樣子，它時不時大發(fā)神威，把辛寵家的沙發(fā)撓的傷痕累累，露出里面的棉絮。

    辛寵偶爾安慰自己，這貓還有點良心，起碼沒撓在她身上。

    辛寵看了看手機，已經(jīng)六點了。

    她沒有吃晚飯的習(xí)慣，但貓大爺有。

    她抓了一把貓糧丟進食盤里，又拆了個魚罐頭倒進旁邊的小盤里。

    辛寵受不了貓糧和魚罐頭的腥味，整完就立刻去衛(wèi)生間洗手，順便把妝給卸了。

    卸到一半的時候門鈴響了，辛寵想著是訂的外賣到了就沒理。

    她記著給外賣小哥發(fā)過信息說放門口就好，門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吵的辛寵連臉上的泡沫還沒沖干凈就去開門。

    surprise！程池的大臉出現(xiàn)在眼前，辛寵想立刻關(guān)門被程池抵住了，他的勁兒自然比辛寵大，輕輕一推就把門開了個敞亮，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他的身上還在滴水，就像是穿著衣服洗了個澡。

    你跳河了？辛寵扔給他一條毛巾，程池從兜里掏出一盒膏藥拋桌子上，然后進了浴室。

    外面下雨了，辛寵是知道的。

    在這方面她的身體能未卜先知，回來的路上腳踝有些隱隱作痛，是之前在英國落下的小毛病，程池笑她身先士卒，還沒當(dāng)上社畜就提前體驗了一把老年病。

    T市的天氣就是這樣，一年四季都偏愛跟人開玩笑，前一秒還在艷陽高照，蒸的人仿佛即刻要揮發(fā)，下一秒就陰云密布，嘩啦啦下起瓢潑大雨，一點不給正在路上毫無準(zhǔn)備的行人面子。

    程池圍著浴巾出來的時候，辛寵正在做天鵝臂，視頻里的美女老師伸長脖頸揮動纖臂，看起來優(yōu)雅又輕盈。辛寵照著做，沒一會兒就胳膊酸背疼，發(fā)出不均勻的沉重喘氣聲。

    程池在旁邊感慨一句，想吃鴨脖了。

    辛寵伸手想給他一巴掌，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赤身裸體滿身水漬不好下手，于是從臥室找了一件壓箱底的短T扔到沙發(fā)上。

    這是我以前的，你應(yīng)該能穿，內(nèi)褲自己用吹風(fēng)機吹干。

    程池并沒有立刻穿衣服，他甩了甩濕淋淋的頭發(fā)，將遮眼的劉海撩上去，露出額頭的模樣平添幾分攻氣，那雙玩世不恭的桃花眼定定的看著辛寵。

    腿疼的厲害嗎？

    辛寵避開他的眼神點點頭又搖搖頭，還好，只有一點不舒服。

    程池不再看她，隨意的坐進綿軟的沙發(fā)擼貓，還吩咐辛寵給他洗蘋果，一副大爺模樣，完全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

    花生明明是第一次見他，卻一點也不認(rèn)生，十分自然的跳進他懷里，仰著身子毫無警覺的把柔軟的肚皮暴露出來，程池自戀說道，爺?shù)镊攘o敵，這貓咪是母的吧？

    公的。辛寵為程二貨的智商擔(dān)憂。

    不可能！程池按著花生的肚皮往它下體看去，終于確認(rèn)性別后受了巨大打擊，嫌棄的把花生丟在了沙發(fā)上，任憑貓咪怎么蹭他撒嬌都不肯再抱。

    花生委屈的喵嗚一嗓子回到了自己的老巢，再沒有探頭。

    他輕車熟路的在沙發(fā)縫里翻出來遙控器打開電視，電影頻道正在播。

    辛寵見此知道他今晚多半要賴在這兒不走了，于是趁他安靜看電影的功夫去收拾了奶奶那間空置房間，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黛西對尼克說。

    對女人來說，世間最美好的事莫過于，成為一個漂亮的小傻瓜。因為所有美好的事總是消逝的太快，并且一去不復(fù)返。

    程池已經(jīng)睡著了，他斜斜的靠在沙發(fā)上，半干的頭發(fā)貼在額前，順毛的樣子看起來純良無害，少了醒著的放蕩痞氣。

    辛寵從他手里抽出遙控器，盡可能放輕的舉動還是驚動了夢魘中的人，本就尺寸不搭的女士浴巾隨著程池雙腿曲張而松開，雄偉的男性特征暴露眼前。

    辛寵一急扯過桌上的抹布丟過去，程池悠悠轉(zhuǎn)醒，坐起來懵了片刻，看了看被精準(zhǔn)掩蓋的私密部位，又看了看臉紅脖子紅支開臉不敢看他的辛寵，恍然大悟。

    他掐著辛寵的腰將她帶到沙發(fā)上，迅速翻了個身將人壓在身下，浴巾在掙扎過程中完全失去作用，散落到地上。

    辛寵用手捂住眼睛難為情的叫程池穿衣服，別鬧了。

    程池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嘴唇，又親了親她的掌心，辛寵像受驚的羊駝定住了，等到程池再壓下來時才推搡著反抗。

    雙手觸到他胸前的肌膚，汗津津的，溫度灼人。

    你發(fā)燒了？辛寵一手摸著他的額頭，一手摸著自己的額頭對比溫度。

    程池眸色幽深，仰頭啃住辛寵手腕處的一片嫩rou含在嘴里，吸出一道紅印才松口，他低頭抵著辛寵的鼻子，誘惑她說，我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