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不入局
棋子不入局
宮城秋風起,此刻御花園的舞燕啼鶯也顯蕭瑟。 娘娘?娘娘可還好? 身側(cè)暗香呼聲把沈蓮動的魂喊了回來,長久的跪姿讓她的四肢灌了鉛,需借著侍女的力才能起身,是她從不曾有的狼狽。 大宮女暗香看著眼前伍婕妤和麗嬪被剪下的舌頭,面上寫滿驚慌,手上卻沉穩(wěn)有力地扶住沈蓮動的手臂。 無事,我們繞開那廂的污漬玩意兒回宮。 沈蓮動冷著聲吩咐,理了理頭上剛被人插入的翡翠白珠步搖,鳳凰樣式的。 沈蓮動面上保持著慣有的笑顏,舉手投足間盡顯嬌麗靈氣,是令宮內(nèi)美人們羨艷嫉妒的美態(tài)。 一行人紛紛將先前的懼色藏住,服侍著沈淑妃繞開卵石地,走在佳木蔥蘢的御花園。 宮中風聲向來傳得快,今日太后娘娘管教御花園嬪妃的事兒人人都有耳聞。明香心緒難寧,生怕她的好娘娘被太后娘娘這蛇蝎婦人的怒氣波及,早已攜著一眾內(nèi)侍在宮門前等候。 明香一見著沈蓮動和暗香歸宮,急忙迎上。 娘娘貴安!太后娘娘可曾為難 噓,明香姑姑可先把門前塵埃掃凈? 沈蓮動一根玉指抵住了明香試圖問出口的話,慧黠地朝她眨了眨眼。 奴婢懂得,這就去把門外擾人的玩意兒給娘娘打掃干凈。 明香姑姑懂得其中深意,知道咸福宮主仆皆未傷分毫,微紅著老臉告退安排下頭。 三月前盛夏入宮即被封為正一品的沈淑妃,字蓮動,是當朝丞相沈佐清之女,其父輔佐新帝登基,治理國政,重權(quán)在手??善歉吆蛔牡弁?,看似雪里溫柔,實則殺伐狠決。沈佐清日漸感到手中權(quán)力越握越少,不由謀劃一場大局,送女兒入宮為妃便是一起事先張揚的棋局開端。 沈蓮動踏入閣中,終是再也忍不住拔下步搖狠狠擲了出去。玉器落地的聲音很是清脆。 這皇宮是進錯了,一點也不好玩。沈蓮動皺起好看的眉頭。宮城內(nèi)并非是父親口中脆弱易折的金籠。而是臥虎藏龍的獸籠,獸吃人的地方。 暗香,安排沐浴吧。以及告訴明香姑姑,日后丞相府的書信通通絞碎了扔出去。 奴婢知道了,娘娘這是怕圣上有所覺察?暗香問道。 與他何干。我不樂意玩了而已。 父輩向來最是相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吳那些話計,家族也將我推出作為一步罪棋,試圖攪亂朝綱。不成想美人之美乃是天成,無罪無惡,人命亦非掌股翻覆間就被定論的棋子,我偏偏不入這棋局, 我憐風花雪月,惜花草美人。 可,蠢人不足惜,尤其是男人。 沈蓮動一雙美目含笑,微波粼粼,湖面好像下了一場殺人不見血的梨花雨。 暗香不懂,她自小被沈府培養(yǎng)教化,只覺著娘娘說的話做的事與常人不同,配上娘娘泛起酡紅的芙蓉面,讓她看起來像是精魅。 吃男人不剝骨,連著骨頭一起嚼碎的那種。 【作者有話說】 其實是前幾日做的一個夢境。 在愛人做飯時,我在旁邊絮絮叨叨地講述而出,愛人反問我那你是千寵萬寵的阿嬌嗎? 我回不,我是美人冢的其中一具白骨。 在夢里,我因為偷窺到皇帝以自身為爐,以后宮美人血rou為飼料,維持廢后阿嬌的氣數(shù)。我推算到近日來數(shù)起命案的真相,難覓生門,只得策劃著從皇宮逃出去。命運之神,只此一步,再讓棋一步,我便能飛離命運死局,當一只巧燕,獲得自由的輕盈。結(jié)果卻被皇帝的死士拽了下來,割掉了腦袋,我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血紅色的城墻和蔚藍色的自由,就在眼前,可我再也觸碰不到。 醒來立馬給(厭男且女性意識覺醒的)沈蓮動安排上了(女尊且蛇蝎美人的)太后,她會把命運沉浮的沈蓮動當小孩子逗弄寵愛著,再一步一步把她吞噬入肚,給她的命運安上指南針,針尖永遠指向太后本身。這或許不是愛情卻勝似愛情。 除此之外,我無法主宰這棋局的任何一步。我不知道阿嬌是誰,我不知道皇帝如何,我只是被困在沈蓮動體內(nèi)偷窺了病帝予阿嬌的一場酣暢淋漓,一場春夢。 我蠻不喜歡這個夢的,這是第一回在自己的夢里不被命運之神偏愛。但想還債給夢里的沈蓮動另一場夢。希望每個女孩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每時每刻被偏愛著。 (來自一個夢梗很多、手很廢的轉(zhuǎn)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