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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愫想過找她的人是林又庭,但沒想到會是她多年前睡過的模特。 他比過去好像成熟了一些,那雙深邃的淡藍色的眼睛和那只屁股下巴還是很奪人眼球,他喜歡微張著嘴,用蹩腳的中文問邢愫:你可不可以留下來,等著我回來。 邢愫不能,最后按照原計劃回了國。 后面這模特就如她所愿的消失了,她也自始至終把他當(dāng)成個一次性的自慰棒,只不過是全自動的。 邢愫進了酒店才被告知房間號,她問過前臺,得知那是個套間,她開始懷疑這人約在套間里的目的了。 她沒著急上去,在大廳的等候區(qū)站了一會兒。 就在這時,有個黑影從電梯間閃過,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自小便膽大,朝著那團黑影走了過去,剛到跟前就被拍了下肩膀,待她轉(zhuǎn)過身,咔嚓一聲,又被拍了張照。 她在光照下微瞇起眼,然后就看到了跟她有過一炮之緣的德國模特。 他絲毫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摟住邢愫便是一陣寒暄,但就是不怎么聰明,說了一堆德語,還帶有北部口音,邢愫根本聽不懂。 邢愫的德語僅限于交流,出門帶了翻譯,但工作之余她不會打擾人家。她用德語說:說中國話。 他才慢吞吞、一詞一句地說:我以為你再也不會來德國了。 邢愫讓他抱了會兒,在他手托住她屁股的時候,躲開了,臉看向一側(cè):你有事嗎? 他略顯得炫耀的給邢愫看他拍的照片:喜歡嗎? 邢愫看了一眼,屏幕里是她自己,角度不錯,光影進場也很有意境,算是一張突出她面部線條和身材曲線的照片。 她這邊剛隨意看了兩眼,他那邊已經(jīng)直白地說了目的:我想跟你上床。 邢愫沒空,而且不知道他是不是上歲數(shù)了,看起來有點發(fā)福,原先的屁股下巴很性感,現(xiàn)在則因為整體的蓬松而顯得油膩。 如果他還是二十多歲時的樣子,她或許就跟他上樓了。 他卻沒察覺到邢愫那雙眼在打量他時毫不掩飾的嫌棄,自信地把她壓進電梯里:你摸一下,這是你喜歡的。 邢愫被他拿著手,摸了一下,確實沒那會兒的感覺了,說:喜歡會變。 他知道,但畢竟是從小帥到大,一路走來贊揚遠多于嫌棄,就有些盲目,看不清自己了,貼著邢愫的耳朵說:你說過我是你的理想型。 邢愫想到了林孽,把手收回來:現(xiàn)在不是了。 帥哥動作逐漸僵化,眼神不解,他知道女人很多變,但還沒人拒絕過他。 邢愫沒空跟他周旋了,在他的驚詫中走出了電梯,沒走兩步又轉(zhuǎn)身回來:把你拍那照片給我。 這是我的東西。 邢愫不想跟他講道理:那報警。 邢愫的自信里攜帶荊棘,一般人很難不被震懾到,模特除了年輕時一表人才,著實算是一般人,聞言便把照片交給了她。 邢愫在回酒店的路上,回想跟這個模特的一段風(fēng)流往事,不知是不是被歲月洗禮,原本很香艷的場面都有些索然無味了。 模特是她參加一個酒莊的酒會認識的,晚上就跟他睡了。 印象中,他口活兒最好,東西也還成,在她遇到過的幾人里邊,可以排在前頭,她就打破了野炮只打一次的規(guī)矩,跟他鬼混了幾次。 最后一次結(jié)束,這模特因為工作原因去了里爾,他們聯(lián)系也就斷了。 鬼混那兩次,邢愫定了一次酒店,他定了一次。 邢愫定的那次是個會員制酒店,酒店訂房系統(tǒng)出問題了,只能部分賬戶可以登記,邢愫的不行,就用了他的會員號,添加了自己的銀行卡買了單。 這回來德有助理幫她打理衣食住行,但她有自己上網(wǎng),翻看那些打卡最多的酒店。 想來是登錄網(wǎng)站的時候,那模特收到了新設(shè)備登錄提醒,一看地址,知道她來了。 她又看了眼他剛發(fā)給她的照片,照片里的她正好回身,胸口扣子不小心松了兩顆。她才發(fā)現(xiàn)這張照片的誘惑全都來自胸口的一道陰影。 她很平靜地把它傳到了朋友圈,僅林孽可見。 * 林孽看到邢愫的朋友圈時,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已經(jīng)下課,他剛喝了水,直接嗆住了。 鐘成蹊上來拍拍他脊梁:咋回事?你最近毛病見多,是不是虛了?就說你不要透支自己的身體。男人要懂得保養(yǎng),別仗著年輕可勁兒糟踐,你下半輩子還指著那玩意呢。 林孽沒搭理他,邊朝外走邊給邢愫發(fā)了一個問號。 邢愫沒回,他又看了一遍,確定是她發(fā)的朋友圈,而且那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她。發(fā)照片就算了,為什么發(fā)一張?zhí)恍芈度榈??眼神還那么勾引人? 她什么意思?釣魚? 這么晚,她發(fā)一張這樣的照片,是在暗示誰?她不知道男人有多惡心嗎? 他越看越煩,邢愫不回,他更煩,又給她發(fā)了兩個問號過去。 鐘成蹊看他不對勁,跟了上來,踮著腳摟住他肩膀,悄咪咪瞄了他手機一眼,然后就cao了,把手機搶走:沃日!jiejie私底下是這個風(fēng)格嗎?你這是什么陽間福氣? 林孽把手機搶回去,沒空搭理他。 鐘成蹊太熟悉林孽,別看他平時眼長在頭頂上,好像對什么都無所謂,但其實最是易燃易爆炸,無所謂的只是因為那些事不重要而已。 見他怒火中燒,他識相地躲遠了。 林孽卻在走遠幾步后又返身回來,你上回跟我說那個盜號的多少錢盜一回? ?。?/br> 盜號。 怎么了? 多少錢? 鐘成蹊看到林孽那張好看的臉上都是巨難看的表情,猜到了他憤怒的原因。 jiejie那張照片太美了,問題也出在太美了。 我可不贊同你隨便登人家微信,這犯法。 別廢話。 你先想好,你在jiejie心里是不是有那么重要了,不然你這行為就是生怕你們不會絕交啊,我之前就因為我一朋友盜我QQ,跟他分道揚鑣 林孽沒讓鐘成蹊說完:把聯(lián)系方式給我。 鐘成蹊惹不起他,乖乖把盜號的微信推給他了。 想來林孽也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他向來干脆,有時候只考慮當(dāng)下的感受,而不考慮結(jié)果。 林孽要刪邢愫朋友圈,就是因為對那個沒系好扣子的衣裳耿耿于懷,終于還是花了五百塊錢,把她微信號盜了。 刪之前雞賊得把那張照片保存到了自己的手機。 邢愫晚上回酒店才發(fā)現(xiàn)私人微信退出來了,登時說她賬號存在安全隱患,讓她改密碼,她改完登上去,看見林孽的消息:號我盜了,照片我刪了。 倒是坦誠。 邢愫先去看了眼朋友圈,真沒了,再回頭看他這個我壞又蠻橫,我還有理的態(tài)度,說:就你這個行為,我說你給我造成了損失,派出所能關(guān)你兩天。 林孽無所謂:你去。市里幾個派出所門往哪開我比你清楚,要不要我告訴你? 邢愫給他打了個語音:有點意思沒? 林孽沒意思:沒你有意思,什么照片都往朋友圈發(fā)? 他這個口吻,邢愫差點懷疑自己是放了張裸照上去,又去相冊確認了一遍,除了鎖骨,還有一個幾乎看不出來的勾,就剩張臉了:是什么照片? 林孽被這么問道,反而沒剛接電話時的牛氣了,很不想承認一些事,就顯得有些別扭。 邢愫看透了他,淡淡一笑:說說,照片怎么了? 林孽煩她這種語氣,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啊,不然我為什么問你? 林孽小聲清了下嗓子,就,就是那種的。 哪種的? 林孽不想再陷進她的圈套,直接劃出底線:反正這種的,以后你發(fā)一回,我就盜你一回號。 邢愫被他氣笑了:那你盜號就沒發(fā)現(xiàn)這張照片僅一人可見? 林孽愣了。 他確實沒發(fā)現(xiàn),他甚至有些排斥看到都有誰給她評論了,排斥了解到她的社交圈,她的生活里到底有多少男人,幾乎是閉著眼睛給她刪掉的。 邢愫在他愣神的時候,把電話掛了。 語音嘟一聲掛斷,林孽醒過來,心里頓覺點燃了三把柴火,燒得他肺里火熱,那點怒氣全都蒸發(fā)了。 他急吼吼地給她打回去,她不接了。 他又給她發(fā)消息:僅我可見? 邢愫沒給他回,拿了一碟餅干過來,一枚一枚吃著餅干,怡然自得。 林孽后面沒再發(fā)了,邢愫的小餅干也吃完了,她擦了擦手,接著笑了下,很淺,就一下,不易發(fā)覺,但能通過她輕盈的動作感覺到,她此刻的愉悅。 她的世界太規(guī)矩了,假紳士太多了,她有多少年沒遇到這么有血有rou的人了啊。 這林孽,怎么跟個土匪似的啊。 * 林孽躺在床上,看著邢愫那張照片,看一眼就別開,無限循環(huán)。稍微顯得有那么一點傻逼。 他沒從干過這種事,鐘成蹊那幾個混蛋聊哪個日本女演員時激情澎湃,他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總是很違和。 他認為男人最掉價兒的事莫過于直視性感的女人了,但現(xiàn)在輪到自己,他不要太便宜。 只是一張照片而已,不如她真人的十分之一,但他就是老想看。 看到十一點半,終于把手機放下了。 但放下還沒五分鐘,他又拿了起來,想著,最后再看一眼,就看一眼。 然后又半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