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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三拾在線閱讀 -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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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愫約了胡老師吃飯,胡老師也很詫異,以為她是有什么事要說,或者有什么項目要跟她討論,結(jié)果她只是全程坐在她對面,時不時說兩句廢話,看起來屬實是在浪費時間。

    開始還能忍,后來實在忍不住了,她便問她:你要跟我說什么嗎?

    邢愫看著自己新做的指甲,也問她:好看嗎?

    胡老師說:好看。

    邢愫說:你上次跟我聊的那個項目,還可以。

    胡老師有些意外,上次邢愫可是明確拒絕了她的:你不是說投什么都不投楊老師的課嗎?

    我說過嗎?

    何止,你還說楊老師的課是交智商稅,當時他在臺上講課,還講沒兩句,你就起身走了。

    邢愫不說話了,其實她現(xiàn)在也覺得為楊老師的知識付費是交智商稅,只是為了不讓胡老師去林孽那個飯局不得已打了一回臉。

    胡老師覺得不對勁了:而且這件事也不用叫我出來吧?以前有項目,我說見面聊,你都說沒時間。

    邢愫端起酒杯,擋住半扇臉,以沉默代替回答。

    胡老師也沒多問,她們的關系沒有很近,邢愫是一個喜歡獨行的人,她尊重她的選擇,所以沒讓自己靠太近過,哪怕她們有過很多合作。

    這頓飯吃得沒頭沒腦,直到要分開時,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廳,胡老師聞到了邢愫的香水味,她突然就明白了。

    因為這個味道,她在那個悶悶不樂坐在角落的小帥哥身上聞到過。

    她沒有戳破這件事,但也確實很意外邢愫的選擇,她以為,邢愫不該做這樣的選擇,她更適合名利場里的男人,那些男人才更懂得,她的每一分錢是怎么賺到的,她有多辛苦。他們會有共同的話題,有共同的方向,哪怕沒有那么喜歡,那也沒關系,因為他們的世界不需要喜歡,只需要合適。

    目送邢愫離開,她的波蘭人男朋友的車也開到了面前。

    上了車,她對男朋友說:這屆選手中那個叫林孽的,他實力怎么樣?

    一等獎吧,沒有懸念。

    胡老師呼了口氣,覺得自己突然懂了。邢愫或許會挑一個年齡小的,但一定不會挑一個沒用的。

    波蘭人這時給她系上了安全帶。

    她想,誰又不是這樣呢?

    *

    邢愫趕到機場后,給林孽打電話,第一次他沒接,她覺得不妙,緊接著第二個電話打過去,他接了,卻沒說話,她直接問:出什么事了。

    林孽說:我在派出所。

    邢愫很平靜:哪個派出所。

    *

    邢愫趕到派出所,看到林孽臉上的傷,登時火大,就要發(fā)作時,又看到旁邊兩人,比他傷得重一些,她才忍了下來。

    警察這時掀眼皮看一眼邢愫:誰家屬?

    邢愫說:林孽。

    警察又問:你是他什么人。

    邢愫張嘴就來:他二表姐。

    警察倒沒再問別的:身份證。

    邢愫把身份證遞過去,然后就被批準領人離開了。

    林孽坐在大廳長椅,仰著頭,閉著眼。

    邢愫走到大廳拱門前,看著林孽,他旁邊和對面是在夜店打架被帶到派出所的不良少男少女,他們頭發(fā)五顏六色,耳洞文身一堆,嚼著口香糖,晃著長長的手機鏈,調(diào)戲著林孽。

    林孽始終閉著眼,不想跟他們說什么。

    他們像是越挫越勇,林孽越不喜歡他們,他們就越要在他跟前刷存在感,直問他叫什么。

    邢愫轉(zhuǎn)身到門口的自動販賣機前,買了瓶花生奶,走回到林孽身旁時,沒有叫他,只是把花生奶放在他旁邊的座位上,她坐在了另一邊。

    林孽睜開眼,扭頭看到邢愫,沒說話。

    過了會兒,跟林孽發(fā)生沖突的人的家屬也來了,其中一位還算有素質(zhì),朝林孽這邊看了眼,沒說什么。另一位嗓門就有點大了,罵罵咧咧要上醫(yī)院,說要是有什么問題,林孽傾家蕩產(chǎn)也得賠。

    邢愫和林孽默契得充耳不聞,可架不住對方不依不饒,竟然還走到跟前來,陰陽怪氣起來。

    林孽嫌煩,準備帶邢愫走,邢愫反握住他的手,不走,還跟那人說:這兩個打一個沒打過,我要是你,我都沒臉嚷嚷。

    那人聞言漲紅了臉,難聽話開始一句接一句,更不消停了。

    最后還是警察過來警告:忘了這是在哪兒了嗎?不愿意走是想在拘留所待兩天?

    那人閉了嘴。

    邢愫和林孽回到車上,各自沉默。

    他們已經(jīng)趕不上飛機了,但這都沒關系了,定下一班就好了,重要的是林孽怎么就跟人打架了,他雖年少氣盛,但也不會那么沒分寸。

    邢愫什么也沒問,打開窗戶,點了根煙。她在等他自己說。

    林孽也沒等她問,主動說:什么也別問。

    邢愫沒說話,又抽了口煙。

    林孽后面沒再說話,兩人就這么沉默著,過了會兒,邢愫說:你一個打兩個,還能全身而退,可以。

    林孽也聽不出來這是不是諷刺,說:你不好奇嗎?

    邢愫抽完了一根煙,問他:所以是為什么?

    林孽不說。

    我好奇你也不告訴我,好奇有什么用。

    林孽抿了抿嘴:你前夫是叫賀晏己嗎?

    別說你打架跟我有關。

    邢愫沒正面回答,但林孽也得到了答案:賀晏己很有錢嗎?

    為什么這么問?

    林孽不問了,他不覺得他這場架打錯了。因為他很清醒地知道,他打架是因為他們詆毀邢愫為了錢嫁人,又為了錢離婚,而不是他在意這件事。

    他不要在意邢愫為什么結(jié)婚,又為什么離婚,他只在乎她,只在乎她不能被詆毀。

    邢愫大概知道林孽是聽到了什么,北京啊,這里是賀晏己的地盤,他藝術(shù)的種子埋在這片土地上,這里的人們都為他瘋狂。

    這些人眼里,她在賀晏己的人生里只能是他的妻子,而不是邢愫,她不配有名字。

    她并不怪林孽打架,他還年輕,年輕總要打幾場架,但還是問他:你就因為這點事情,跟別人動手了?

    你管我?

    邢愫不是管他:跟我有關的事,你出了事我得負責任,我憑什么無緣無故負這個責任?

    誰讓你負責任了?

    很多事不是你不讓,你不許就可以避免的,如果沒有我,你剛才能出來嗎?邢愫說。

    林孽有些生氣:如果你不來,不到二十四小時,我也會被釋放,你來只是提前了幾個小時,而即便是提前了,今天的飛機也趕不上了。

    你是說我多管閑事?

    我是告訴你,我是個男人,我可以為自己的任何行為負責,你不是我的長輩,別教我做事!

    邢愫微愣,片刻后笑了:不是你的長輩,那是什么?

    林孽轉(zhuǎn)過頭來:你覺得呢?

    林孽的壓迫感太強了,他就這么平靜地看著邢愫,邢愫那點被演技掩飾的心事就無處可藏了。

    她一只手扶著方向盤,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說:你也算是男人嗎?

    林孽沒有拿開她的手,直接壓向她,親吻她,然后眼睛看著她,手從扶手箱里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他嘴上沾到的邢愫的口紅。

    邢愫保持姿勢,睨著他,重復了一遍:你也算是男人嗎?

    你要是想在這里試試,我是沒意見。

    邢愫怕什么,扯開領帶,腿邁到林孽腿上,騎著他,抬起他的臉:那就試試。

    林孽托住她的腰:你早說你喜歡有錢的,我不就找到方向了?

    邢愫笑了:你有錢嗎?

    我會有的。

    給我畫大餅???

    那我要是比你有錢了,你是不是就嫁給我了。

    他沒說在一起,他說的是嫁給他。

    邢愫笑了一聲,捧住他的臉,說:畢了業(yè)再說吧,弟弟。

    林孽真討厭她這點笑容:有人說過你討厭嗎?

    有啊,他們都討厭我。邢愫雙手搭在邢愫肩膀:但那關我屁事呢?

    林孽也真愛死了她這張討厭的臉,尤其在她說混蛋話的時候,他最愛她。他又吻住她,冰涼的嘴唇觸碰,火熱的溫度由他們身體傳遞,夜晚和車內(nèi)這兩個條件突然那么恰到好處。

    試探,前進,他們很熟練,無論是在夜里,還是在車里,都很熟練。

    事后,林孽想拿煙,摸了口袋才想起,他的電子煙早在打架時被弄掉了。

    邢愫把自己的煙遞給他。

    林孽點了一根,看向窗外:還有,以后少穿這種衣服,多吃飯,腰別那么細,你不知道那些男人看到你時心里想什么,嘴里議論什么,我是男人,我知道。

    邢愫把他嘴里那根煙拿走,抽了一口:他們只能看著,而你能擁有,有什么可氣的。

    就是因為林孽擁有,所以他生氣:既然是我的,就別他媽惦記。

    那你能不能具體說說看,我要注意什么?

    領口不能太大,裙子不能太短,反正就是別穿那么好看,當然你最好是別長那么好看,這我控制不了,那就別隨便笑,就你對我的那種笑,別隨便對別人。還有

    邢愫一直笑著,笑他強烈的占有欲,難怪剛才那么用力,是在發(fā)泄呢。

    她托住下巴,看著他,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逐漸習慣并接受了他對她的占有欲。

    她接受了林孽對她拒絕跟人分享的霸道行為。

    林孽還在說,說了好多,說到一半,扭頭看邢愫,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在聽,暴脾氣又發(fā)作了:你沒聽!

    邢愫搖搖頭,還笑著:我聽了,說得特別好,再多說一點。

    那你給我重復一遍。

    邢愫真的沒聽全,本來想再親他一口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那個被林孽打廢的男人和他的家屬突然經(jīng)過他們的車前。

    狹路相逢。邢愫笑了下。

    林孽看過去。

    邢愫下一秒就打開了車門,下車前跟林孽說了句:看好了,只教一遍。

    等林孽明白過來時,邢愫已經(jīng)脫了外套,罩在那兩人頭上,踹倒一頓踩,然后在他們吱哇亂叫聲中把衣裳拿回來,回到了車上。

    她喘著氣發(fā)動了車子,迅速開離現(xiàn)場。

    林孽看傻了眼。

    邢愫調(diào)整好了呼吸,問他:學會了嗎?

    林孽下意識的:什么?

    以后蒙上打,這樣打得疼,他還不知道你是誰。邢愫說。

    林孽懂了:學會了。

    邢愫眼看著前方,路燈打在她臉上,像是給她的美麗又進行了柔光處理,她突然就不太像他們普通人了。

    林孽甚至忘記了剛才他在埋怨什么,什么穿不穿低胸裝、短裙,他都忘記了。

    邢愫此刻的美麗讓他覺得,就算是低胸裝和短裙又有什么關系,難道不應該是她只管美麗,他會做好她的保鏢嗎?

    有什么不怕死的敢看她,眼挖掉不就好了?

    *

    林孽和邢愫被迫滯留北京一天,沒什么娛樂興致的兩人,哪兒都沒去,在酒店睡了半天覺。

    醒來,邢愫給林孽上藥:你這沒少受傷,怎么不留疤?

    林孽本來的姿勢是雙手拄在身后,以撐著上半身,聞言坐直了身子,摟住她的腰,把她再拉近自己一些,叫她的名字:邢愫。

    邢愫答得漫不經(jīng)心:嗯。

    林孽又控制不住貪得無厭的本性了:你還會回北京嗎?他問得是永久地回來,他知道祿安不是邢愫的家。

    會。

    定居這里嗎?

    說不好。

    嗯。邢愫沒再問了。問到這里就可以了。

    邢愫卻在這時說:你是想讓我回來呢,還是不想讓我回來?

    廢話。

    邢愫裝聽不懂:不在祿安也不見得在北京。

    那你會去哪兒?

    邢愫給他上好了藥,擰上了藥瓶,扭頭要走:到時候再說。

    林孽沒讓她走,拉住她胳膊,又把人拽回來:無論去哪兒,能不能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