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
林晚
趙炎在莊子上住了下來,準(zhǔn)備三日后于宋勛承一同啟程回京,兩日還是喝了些酒。夜色如水,兩人仰面在炕上,喝得醺醺沉沉。趙炎突然翻身落地,從架子上去了外袍,要出門,我出去看看。 宋勛承和他相視一眼,會心一笑,去吧去吧,春宵一刻,倒在我這兒耽擱了。 趙炎一邊穿著外袍,坐在榻邊蹬了靴履,說道,延啟如今待我,卻不赤誠了,我倒是不記得你幾時這樣留心過一個人。 宋勛承自己斟滿酒,仰頭喝盡,只說,亦是死局,不必執(zhí)著。 戰(zhàn)場上多的是死局,我若心底不執(zhí)著,早不知多少次做了刀下亡魂了。倒是你,離了仕途,竟一次次學(xué)會寬慰自己放下。趙炎說完,推門出去了。 宋勛承搖了搖頭,含著笑斟了杯酒,仰頭喝盡了。 借著皎潔的月色,馬蹄嘀嘀嗒嗒響徹響徹寂靜的街道。趙炎在燈火通明,徹夜笙簫的那座樓閣前,翻身下了馬。 杏兒打開房門看到是這位閻王時,只暗自慶幸,那宋家的小少爺今日沒有賴著不走。她還記得李家公子,被這位將軍如拎小雞一樣從床上拽起直接赤裸這扔到樓下的場景。 趙炎帶著一陣酒氣進屋時,婉娘就醒了。皺著鼻子,翻了個身背轉(zhuǎn)過去。 趙炎隨手結(jié)了外袍扔給杏兒,走到床邊,我知道你醒著。 你來做什么?婉娘拽著被子縮成一團,睜了眼,卻不回頭。 我過幾日就要回京了。趙炎說,聲音里辨不出喜怒。 與我何干?婉娘冷冷說。 林晚。趙炎沉聲說,卻看裹在被子里的人肩頭震了一下。 一時寂靜無聲。 婉娘本名叫林晚,從前也是數(shù)得上號的世家小姐。 那時趙炎跟著父親到過幾次林家,兩人打過幾次照面。 莫須有,后來一夕傾倒,人鳥四散。 趙炎和一堆將士喝醉了酒第一次躺在她床上時,她就認出了他。畢竟女子拋頭露面的機會并不多,她那時總是好奇,會躲在花園的太湖石后,偷偷窺看家中的賓客。 所以很多時候,林晚看到了趙炎,趙炎卻并不知道。 所以她想,他是認不出來的吧。 畢竟兩人年少時,本就沒有多少情誼。 林晚只喚他將軍。 趙炎和此前躺上這方床塌上的男人全都不同,望向她時,眼中并無那份癡迷和情色。那雙眼睛總是冷冷地,目光望向她,又不真切。除去衣袍,男人古銅色的軀干,肌rou線條清晰,蓬勃有力,上面是遍布的傷痕,新舊縱橫。林晚那是伸了指尖去摸,男人只是低著頭看她,神情冷淡,并無言語。 那夜,是一場失控的歡愛。林晚本是自詡,自己在這等事上,早就見多識廣了。 趙炎把她壓在身下時,低頭看了一眼。好像無論怎樣的玲瓏有致,在他眼里都不無差別。沒有親吻,沒有愛撫。男人是做了萬全準(zhǔn)備才來的,胯下早已硬挺。 單刀直入,層層推進,林晚挺著腰,胯下又酸又疼,快要裂開,手掌在兩側(cè)無助的攥緊了床單在掌心。 男人似有榨不干的精力。托舉著她的雙臀夾在腰間,卻始終神色自若。林晚伸手扶在他的肩頭,一聲聲嬌媚伴著溫?zé)岷羧攵稀D腥说暮粑暣至?,只在射出時仰頭悶哼了一聲,微皺了眉頭。 靜得無聲,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那一次最為極致,也最為狼狽。帳幔的氣味糜爛,林晚累紅了眼,側(cè)身蜷作一團。而那剛從她身上起身坐在一旁的男人,渾身赤裸,眉目神色卻莊嚴不可侵犯。 像什么?林晚想。 像魅惑眾生的妖女和德高望重的圣僧。 想著想著,她便笑了,笑出聲來。 男人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翻身上床。 趙炎在她房里待了足足三日。發(fā)狠的要了一次又一次。 林晚三日沒有下過地。趙炎會抱她去沐浴、如廁不帶任何情欲的幫她擦洗干凈。粗糲的指腹劃過下體的唇瓣上,林晚卻總是不自覺的仰頭呻吟。 那時男人望向他的眼神,似有幾分厭惡。 可林晚有時又覺得那三日他是越來越溫柔的。腦袋不受控的撞到床沿后,男人寬厚的手掌就墊到了腦后。 最后那夜里,林晚被人洗凈抱回床上,累得沒有絲毫力氣?;秀遍g聽男人輕喚了一聲林晚。 僵直了脊背,瞬間清醒了。 原來真的是你。男人說,那語氣聽來,竟有幾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