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道觀中的風月聚會
破舊道觀中的風月聚會
秋日明月爬過破舊道觀的屋頂,大殿的國子監(jiān)生也漸漸小了書聲。 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帶著些心知肚明的微笑。好事一點的狐朋狗友們互相推搡,竊竊私語分享今晚的安排。 新任祭酒治學極嚴,嚴禁書生與非良家子有任何往來,處罰苛刻,甚至常用私刑。學生不敢忤逆老師,可瀟灑放浪的本性并未因此消除。 等級考試將近,心癢的貴女們不想著復習,而是牽掛著首輔次女關(guān)綺組織的進香遠足 好巧不巧,給關(guān)綺塞了好處的學生們,都被姓關(guān)的典簿安排在了一個車隊。 她們先是「意外」遭遇山賊追趕,然后「不得不」改道山路,「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座剛剛修繕的道觀,最后「碰巧」發(fā)現(xiàn),有一群面容姣好的男冠在此「臨時」修行。 夏日本就多雨,今晚更是恰到好處地下了一場傾盆大雨,讓一切都「順理成章」了起來。 男冠們淋了雨,需要洗浴,便不知廉恥霸占了道舍,害得監(jiān)生只能在大殿過夜。不過讀圣賢書的女人們自然不會和他們計較,若是那些男冠不來侵擾,她們絕不會做任何失禮逾矩之事。 「可他們幾時來呢?」 李正盈第一個沉不住氣。 按之前幾次的秘密宴會,關(guān)綺的「道場」在這時應(yīng)該持續(xù)半個時辰,已經(jīng)有人陸續(xù)離開了才對。 關(guān)綺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傍晚妖風沖了風雨橋,酒水運不進來,你且等等。」 于是李正盈,以及殿內(nèi)三四十名書生,只好心浮氣躁地繼續(xù)研習圣賢書。心里想著別的事情,自然是一點都看不進去。李正盈看著手里的書本,只覺得上頭的字長了腳,開始到處亂爬。 看著未來的國之棟梁如此失態(tài),關(guān)綺不由得嘆了口氣。 「篤篤篤?!?/br> 殘破的寶門被叩響三聲。 敲門聲引燃了監(jiān)生們的竊竊私語。各個躍躍欲試,滿面臉紅心跳加速。關(guān)綺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等聲音平息下去,才起身轉(zhuǎn)頭,站在三清神位前向各位同窗輕輕鞠躬。 「監(jiān)規(guī)森嚴,各位心里自然有數(shù)。即使不在監(jiān)內(nèi),也要牢記自己的身份」關(guān)綺頓了一下,然后換上了狡黠的笑臉,「這些屁話在典簿面前說過就算了,春宵苦短,做夢總得盡興不是?」 這話自然引起了滿堂喝彩?!负茫 埂覆焕⑹强?!」「妙哇!」 關(guān)綺點頭,接下了客人們的贊美,然后又歪頭指了指紅木的大門。 「在開門之前,文繒要向各位交待幾件事?!顾龔囊陆笾刑统鲆粋€小本,「孔方mama的兒子羞于看見母親,若是有不知廉恥的問路說要回家,告訴我便是。」 她每次都要這么提示一句:和伎子私相授受,非常危險。那些扮成道士的伎子要是偷到了信物,無論是問自己敲詐要錢,還是告到司學大人那里,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去年有一位姓趙的蔭生,被一個樂師偷走了貼身的衣物。后來她娶了正夫,后者持家善妒,斷了樂師春俸,那賤人一氣之下向司學告發(fā)了兩人的內(nèi)情。最后害得趙二小姐被打三十大板,開除出校,剝奪已有功名,五年內(nèi)不得出仕。 見同窗們紛紛點頭,關(guān)綺便稍稍松了口氣。她又指著后山的方向,告訴她們「男冠忽然呼救」的大廳位在何處。 「請?!?/br> 然后她親自打開了大殿紅門。 大廳里搔首弄姿的男冠多半出身花樓,另一些關(guān)綺面生、往人身上靠還要猶豫半天的,則是再思樓從附近的道觀里挑的真道士。 兩撥男冠從打扮到身段都區(qū)別明顯。伎子假扮的導師各個抹了白粉,頭上的紗冠下藏了珠寶和鮮花簪子。真道士顯然矜持許多,不是故作高雅,而是確實有些笨拙,身上也是素凈。 這些男人雖說是真道士,其實也稱不上是出家人。讀過書的人家沒給兒子找到合適的親事,又舍不得下手凈身,總是把道觀當作一個體面去處。全是男冠的道場少有香火,修行也談不上多虔誠,沒錢又低不下頭過清苦日子,唯一的出路就是些不清不白的勾當;用道觀收留來往的女行者,然后收取一些渡夜的資費,「僅此而已」。 嫖這些天君,一是不用負擔酒水歌舞,荷包相對輕松,二是不算出入歌舞教坊,責罰師出無名,本來就非常劃算。更何況道士與伎子不同,多半出身不錯,讀過些書,自命清高不屑做小伏低,然而卻不得不委身低頭,不甘不愿地伺候恩客 光看這模樣就讓人動心。 可惜關(guān)綺的同窗一大半愚鈍如豬,挑男人只懂看臉舌腰器四項。 一個個圍著風sao伎子打轉(zhuǎn),一壺一壺地灌酒,用口渡給他們。半是調(diào)戲半是評鑒地往少年嘴里塞束發(fā)的細繩,然后印著口中的花結(jié)偷一兩個香吻。 有幾個藏書豐厚的,把一些yin穢的書本藏在了論語里帶了過來,拉著十七八歲的小道士,要他念給自己聽。少年念得磕磕巴巴,像只發(fā)情的百靈,小姐便躺在他大腿上,使勁吃他豆腐,等時候到了全部打包帶回房里。 關(guān)綺對佛道毫無敬意可言,卻也不敢正大光明地在人家的場子里擺烈酒艷舞。沒出發(fā)前就早早下令,殿內(nèi)不得裸身,私酒只能在房內(nèi)飲用,然而還是有人不受規(guī)矩。 大廳角落,李正盈連同三四位好友將一名濃妝的伎子圍住,正往這可憐的男人嘴里灌湯藥。 伎子衣物本來也被剝得差不多了,渾身上下只有一件輕紗,身上的紋身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湯藥催情,又有羞辱和挑逗,不一會兒便yuhuo焚身,支支吾吾地扭動著身體,像是被銀蛇纏上的野鹿。 「嘖?!龟P(guān)綺略帶憐惜地移開了目光。 兩缸不醉人的果酒像喝水一樣往嘴里倒,一屋子男男女女全都是微紅的面頰。許是等得太久,貴女們都沒什么耐心,不過一株香便走了大半。 而宴會的東家卻還未嘗到甜頭。 這宴會本來策劃多么風雅,卻被大雨拖延了許久。禁欲多月的貴女也不懂欣賞,直把道觀當作了花樓,實在讓關(guān)綺掃興。 「魁娘怎么一個人?」 有人悄悄走到關(guān)綺身后,將她一把拉入自己懷中。道袍是嶺南昂貴的絲綢,關(guān)綺跌入他懷抱,猶如跌入三月的海洋。 濃郁的茉莉香氣來人正是關(guān)綺的老朋友,外號叫「巫山君」的花魁連懿。 「誰也沒看上,」她打了個哈欠,站直身體脫離男人故意的親密,「再思樓的水平怎么跌成這樣了,下次再讓我失望,我可要換個東家做生意?!?/br> 連懿作了道士打扮,用一支玉簪挽發(fā),沒有掩面。關(guān)綺本來以為他高挑俊朗,只適合貴氣華麗的衣裝,沒想到裝束清雅時居然更顯艷色。 「你呢?」關(guān)綺轉(zhuǎn)而把問題拋給他,「巫山君肯下樓來這種宴會,過了夜半也沒勾走一位小姐,在下都不知道哪個更讓人吃驚?!?/br> 「或許是年紀大了吧?!惯B懿搖頭,「在這群春茶少年身邊,總是黯淡無光的?!?/br> 這顯然是謊話。關(guān)綺剛還看見李正盈上前找他說話,被后者溫柔地拒絕了。還有那些礙于巫山君名氣不敢上前的女人,也都在男伴嗔怪的目光里仔細打量過他。 連懿也知道這說法站不住腳,看關(guān)綺做出懷疑的表情,自己忍不住笑了。 「小官人,」連懿屈身行禮,抬頭含淚望著關(guān)綺,「咱小衲父母雙亡,走投無路,只得在這道觀里茍且偷生」 與那些花枝招展的伎子不同,連懿最懂關(guān)綺的品味,拉低了素雅的衣襟,露出喉結(jié)和鎖骨。眼尾淡淡染上兩片胭脂,比剛哭過還楚楚可憐。 這一身像極了落難被迫出家的少年,一心思凡,懷念在家時母親給的珠寶綢緞,期盼哪位小姐能拉他一把。 「姑娘一夜風流自然轉(zhuǎn)頭就忘,小衲動了凡心,可是要折上一輩子的?!?/br> 他嗓音低沉好聽,娓娓道來如春雨降臨。無論是哪個女人瞧見他這副模樣,都會心里癢癢,恨不得抱在懷里直接吃干抹盡。 可惜關(guān)綺和他太熟,對他的知根知底,一點也不入戲,「連嬤嬤知道您在恩客面前編這種謊話,回去就把你給閹了?!?/br> 連懿搖頭,收起了剛才的可憐樣子,換上了平日里的溫柔體貼。他將胸口的長袍又拉低了些,露出平坦的胸膛,在躍躍燭火中閃著珍珠的光澤。 「魁娘不嫌棄,咱就還是照舊來?!惯B懿笑瞇瞇的,引著關(guān)綺的手往自己胸口貼,「房里備了熱水和米酒,行事以前,魁娘可以先暖暖身子。」 新鮮的春瓜沒有吃到,空著肚子就喝酒,似乎不利于身體??墒谴髲d里沒幾個人,都是成雙成對的,連懿似乎是她唯一的選擇了。 「不必了?!顾洁斓?。 酒氣上頭,她自己都忘了布置下的戒令,扯著巫山君的領(lǐng)子就往廟臺背后鉆。 關(guān)綺坐在燭臺上,丟了繡葡萄的襯裙,捧著他的臉吻兩片抹了蜜糖的唇。 這是討好人的時候,連懿并不被動受著她的掠奪,而是先行一步,將靈巧的舌頭塞進她的口中,向她展示自己的本事。男人易出汗,伎子總是時刻備著香氛,連懿更是連衣物都仔細熏好,稱一句溫香軟玉并不為過。 這燭臺的高度剛好合適,底下還有一只上香的軟凳,連懿跪在上面,正好面對關(guān)綺的胸口。唇舌上松了口氣,自然轉(zhuǎn)而去親吻女方的身體。 「唔」 乳首被他含入口中,最敏感的地方被溫軟的靈舌不斷包裹挑弄。腰上環(huán)著男人的手,沿著脊背上下游走,透過麻布生服傳來燒熱的體溫。關(guān)綺沒忍住,從喉嚨里逃出了一句呻吟。 「魁娘?」連懿眼尾通紅地抬頭看她。 關(guān)綺正在興頭上,伸腿勾住連懿的腰,讓他離自己貼得又更近些。然后像是撒嬌一樣,反手在他臉上輕輕扇了一個巴掌。 「要命,」她按著他的腦袋,將他往自己裙子底下送,「你爹就這么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