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川滇之地
051 川滇之地
鷓鴣哨修書于羅老歪和陳玉樓,二者皆有回信陳玉樓洋洋灑灑寫了四頁不止,其中提及他在因緣際會之下,也得了一副獻王墓的地圖,正欲與他一起起兵伐王,豈料竟突然收到了他的書信。陳玉樓在信中說道,此行搬山與卸嶺兩派再度攜手,加之又有青囊派相助,必定可以旗開得勝。 而羅老歪拍來的電報則只有兩個字弄他! 事到如今,如同箭在弦上,玉樹宮里越發(fā)的緊張,烏子欣從綠春宮來信之后便也收起了勸退封門仙的心思,她看的明白,她這個女兒如今既然認定了鷓鴣哨,便和他已經(jīng)是一條心一條命了。封玉鏘見烏子欣如此,心中有喜有悲,喜的是烏子欣終于解開了心結,苦的是他們這獨苗兒的女兒,此去不知生死。 烏子欣倒比封玉鏘少些傷情,她一貫是頗有些英雄豪氣,想來那獻王不過一個死了千年的人干,任憑他有多大的本事,她也未必就怕了。她拉著都玉錦一起,為封門仙和楚門羽兩兄弟點齊了兵器法寶,護身丹藥,好叫他們有備無患。 這云南煙瘴之地,首當其沖就得小心那些個毒蟲蛇蟻,雄黃散金蟾丸,必不可少。再者,上次仙兒在瓶山中遇到了千年的蜈蚣,這次又不知道有什么妖魔鬼怪,讓她們帶齊三幅降龍锏,到時候無論是什么,也好應對。 到了起行之日,云水衣一反常態(tài),在二層的大花廳為他們送行。一行人到時,見云水衣為了保持清醒,竟以金針封xue,諸人無不動容。 承蒙祖師婆婆賜教,師父師母養(yǎng)育,如今徒兒為解前世緣,今世情,起行不顧千里,既動不計生死。只求青囊搬山兩派,能了卻塵緣。若有來日,必定叩謝師門,若無來日,還請師尊見諒。 封門仙含淚而拜,楚門羽和楚門烈則皆隨著封門仙下拜,他倆是這次玉樹宮選擇去相助綠春宮的人手。獻王墓的險惡,云水衣已經(jīng)跟他們說了,段水歧的書信他們也看了。他們知道此去兇險,他們都答應了無論是因為他們自視甚高,就如當年的段水歧一樣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仁心妙手,甘愿和云水衣一樣將搬山一派幾千年的詛咒扛在了自己肩上。此去滇境多兇險,唯有雄心護前路。 好孩子,你放心的去吧,我就在這等著你們凱旋歸來。云水衣為封門仙拂去眼淚,又讓身邊的童兒將一物交給了封門仙。 眼看著云水衣拿出了一把金剛傘,鷓鴣哨大驚失色。 當日在沈氏當鋪,鷓鴣哨三人僥幸得了搬山前人留下的武器法寶,其中就有三把金剛傘。此次玉樹宮除了封門仙以外,還另外派出了楚門羽和楚門烈兩兄弟相助搬山,這兩兄弟皆是玉樹宮的棟梁之才,玉樹宮毫不惜力,鷓鴣哨深感大恩,正好將那三把金剛傘給了三人做個護身,可他萬萬沒想到,云水衣手里居然也有一把金剛傘。 云水衣像是看破了鷓鴣哨心里的疑惑,只見對著鷓鴣哨點了點頭,還未開口,眼中便泛起了淚光。 這把金剛傘,是金元子留給我的,當年我與他踏遍蕃地,我不會武功,他便事事護著我。后來他不顧重傷,前往云南與他師弟匯合,臨走前,就將這把金剛傘留給了我。他知道,即便他走了,我也還是會繼續(xù)在藏地為他尋找金血咒的解法,他是怕我再陷險境,這才將護身的武器留給了我 金元子與云水衣的姻緣,猶如曇花一現(xiàn),相比云水衣七十年的癡情,那如夢如電的恩愛又短暫又微弱。然而除卻巫山非云也,云水衣思念金元子一生,從未有一刻是苦的。她那良人并非不在了,只是不在此刻而已。他永遠都會留在七十年前,與她隔著世間,溫柔相視,雖是靜默無言,卻勝確千言萬語。 眾人聽得往事,無不動容,就連一向有些馬虎的烏子欣都忍不住擦眼抹淚,都玉錦站在她身邊,幾度欲言又止,最后終于踏出了屬于她的那一步。 到了綠春宮,你們還得多請教段掌宮的,莫要疏忽大意,還要事事小心,時時警醒才好,知道了嗎? 鷓鴣哨是第一次聽都玉錦跟楚門羽說話,從前他只聽過都玉錦對楚門羽叫罵。無奈他心里雖然明白,嘴上卻只能裝糊涂,事到如今,別人不知,他和封門仙可是一清二楚,這都玉錦早就和楚門羽相好,雖不知二人是否已經(jīng)私定終身,可是楚門羽這一遭,的的確確是要為他這個不相干的外人出生入死了。眼看都玉錦難得的露出柔軟,鷓鴣哨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他能得封門仙為妻,得青囊派相助,實在算是上天見憐??墒菍τ诜忾T仙、楚門羽,乃至于青囊派來說,瓶山一見,只怕是禍不是褔。 師父放心,徒兒一定謹遵師父的教導,不會給師父丟人的,等徒兒凱旋而歸,再從云南給師父帶些您老人家愛吃的見手青回來。楚門羽嬉皮笑臉的應道。 單看楚門羽的臉色,鷓鴣哨真是看不出半點不舍或者不放心,這就讓他心里更加疑惑了。不過他此刻滿心都是獻王墓,也實在顧不得那么許多了,左不過是人家的私事,哪里輪得到他來越俎代庖? 正所謂同在檐下不夜話,離別在即千萬言,眾人百拜稽首,三步一回頭,終于拜別了玉樹宮,往云南而去。 話說楚門羽、楚門烈和封門仙隨著搬山三人一路入滇,豈料到了會東南部,云南和四川交接之處,居然叫他們遇到了陳玉樓所帶著的御嶺眾人。 原來陳玉樓自從瓶山失利,便一心想著能盜個大墓,以此鞏固他御嶺總把頭的地位。天可見憐,叫他在機緣巧合之下,誤得了獻王墓的地圖。說來奇巧,彼時陳玉樓正在琢磨突入獻王墓的法子,卻叫他突然間收到了鷓鴣哨的書信,此后,陳玉樓連忙動身入滇,不想?yún)s在會東之境,讓他遇見了鷓鴣哨一行。 陳玉樓初識青囊弟子,見那兩兄弟器宇軒昂,儀表不凡,又聽說他二人皆身懷武藝,心中不禁感嘆。當日一個封門仙就叫他們哥仨開了眼界,不料這隱遁江湖青囊派竟是如此家大業(yè)大,區(qū)區(qū)一個地處偏僻的玉樹宮就有這么些能人高徒。 然而更讓陳玉樓驚訝的是鷓鴣哨一別數(shù)月,鷓鴣哨居然在那苦寒藏地養(yǎng)得龍馬精神,單看他腳力就知道他精進不少。非但如此,這鷓鴣哨從前滿面的苦大仇深,恨不得把刀光劍影四個字刻在腦門兒上,如今那刀砍斧劈一樣的面容上卻好像多了那么兩分的喜色不知為何。眼看鷓鴣哨與封門仙似有親密,陳玉樓立刻想起當日在湘西時二人的古怪行狀,心中便更是篤定這二人早就成了鴛鴦,這才叫青囊派如此大費周章,合兩地二宮之力,全力相助搬山破劫。 難為他還為鷓鴣哨擔心掛懷,以為他在藏地少不得要受苦,沒成想這小子有嬌妻在懷,有老丈人撐腰,這日子過的可是比他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