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等等,周晏然垂眸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底下人亂了規(guī)矩找個靜僻的地方打死就是,不必驚擾娘娘了。 采薇一瞬間腿腳有些發(fā)軟,小姐雖是太后位高權(quán)重,可宮里的侍女大多是有品級的宗親女再不濟也是官員家的小姐,哪里敢隨意打殺,她是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的。 是,殿下。采薇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緊繃著身體緩緩下拜。 采薇小步跑進殿內(nèi)時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冷汗,風(fēng)一吹涼得直哆嗦:娘娘,攝政王殿下前來給娘娘請安。 溫怡卿聽到這名號也不自覺地坐直了些,她幾乎脫口而出:不逢年過節(jié)的他來干嘛。 娘娘忘了,今日是十五。采薇小聲提醒道。 快請他進來吧。溫怡卿一臉疲憊也只能嘆口氣端正坐起。昨夜和今晨的放肆讓她體力不支,本想等會好好補補覺卻又偏遇著這閻羅來。 娘娘萬安。周晏然拱手行了個常禮,陛下有要事在身,不得空來,還請娘娘見諒。 陛下國事繁重,哀家這不來也不是什么大事,殿下說對否?溫怡卿笑了笑睜圓了眼睛看著周晏然。 溫怡卿見他先是一笑似是怔了一怔,手上后又轉(zhuǎn)起了玉扳指,她當(dāng)即覺得不妙。 果不其然周晏然掀起袍子悠閑自得地坐在下首道:總歸是兒子們的一片孝心。 溫怡卿暗暗咬牙,僵硬地勾起嘴角點了點頭裝出一副慈愛的模樣:殿下有心了。 叫你不必來你不順桿爬也就算了還來勁了,叛逆期未免來得遲了些吧。 周晏然瞧她吃悶氣的樣子有些好笑,目光流轉(zhuǎn)間指尖撫上玉扳指,狀似無意地問:聽聞陛下有意請娘娘cao勞宴請王公大臣,娘娘剛剛從圍場回來怕是身子骨吃不消?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溫怡卿聽著卻紅了耳尖,唇動了動沒能出聲,掩飾著喝了杯水才壓下尷尬。 為陛下分憂是哀家的分內(nèi)事。 那,為娘娘分憂也是蕭公子的分內(nèi)事嗎?周晏然挑了挑眉看向溫怡卿淺笑著飲下茶水,全然不在意她沒能控制住的吃驚表情繼續(xù)說道,是臣多思了這是陛下的旨意,蕭公子也不能左右。 只是臣聽聞最近京城不太太平,有人私傳娘娘與蕭公子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周晏然疑惑地嘶了一聲,母后是父皇明媒正娶的嫡妻,怎么會與旁人天造地設(shè)呢。 不過是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母后也不必記掛在心,只是這謠言如何而來倒是蹊蹺,滿城風(fēng)雨也不為過呢。 話畢,周晏然還一副隨口閑話的閑適模樣,他舉了舉杯目光掃過一臉驚愕的溫怡卿笑著夸贊道:娘娘殿里的茶不錯,可惜臣案牘上的公文都要堆成山了,得了空再陪娘娘閑聊,臣先請告退。 丟下幾枚炸彈的肇事者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只留溫怡卿一人腦子混成漿糊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繡著四爪金龍的黑袍徹底從溫怡卿的眼簾里消散她才回過神來。 采薇,這些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溫怡卿無措地看著一旁低著頭的采薇。 回娘娘,奴婢也是剛剛才得知。采薇自知誤了事自責(zé)地將頭低得更深。 此時,小夏子捧著一深紅木匣走了進來,他叩了頭朗聲道:娘娘萬安,丞相爺急送一支人參,聽聞娘娘身子有恙特貢來綢緞珠寶,明日才得入宮,還請娘娘過目。 人參本是藥品不必多看,拿下去叫廚娘做成參湯就是,采薇卻高興得快步上前接了過來,還賞了小夏子幾兩銀子。溫怡卿內(nèi)心狐疑還是裝著淡定開了紅木匣,壓在粗大的人參下儼然是一封書信,她不動聲色地看向采薇,她神情并不似驚喜而是稀松平常的欣喜,這樣的事應(yīng)當(dāng)是尋常。 賞菊宴之事陛下所行確有不妥,但切望娘娘慎行,輔佐陛下乃溫家上下之責(zé),當(dāng)日請娘娘入宮也是此意。萬請娘娘保重。 想起采薇的神色溫怡卿決定賭一把,她清了清喉嚨問道:采薇,往常爹爹的信都收在何處了? 娘娘不都收在匣子里了嗎?采薇有些疑惑地說。 將那些信件都拿來。溫怡卿不打算解釋而是端著架子命令道。 采薇見此也不多話,她安分地垂下頭從內(nèi)室捧出來一個小匣子。 在圍場時采薇曾講過原身的往事,說到入宮便停住了話頭,略略一算原身是及笄后便馬不停蹄地進了后宮,可溫父如何舍得女兒來宮里守寡,原身與父母的關(guān)系如何都不得而知,若是有一天碰上面了,親父親怎么會察覺不到。溫怡卿正犯難呢,就給她抓住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