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蕭沉放下手中的玉簫將信紙丟進一旁的炭火里,提筆在嶄新的宣紙上模仿著麗妃的筆跡寫下,計劃成功,死侍已全部誅殺。 去吧,找只熟門熟路的大雁可別送錯了路。修長的指尖輕輕夾住那張信紙,順便去一趟永康宮告訴駱將軍,人一定得看好了。 是。木祁弓腰雙手接過信紙。 麗妃當日信誓旦旦今日卻給蕭慎留下了個大把柄,沒有烏孫汶的出謀劃策行事也變得像無頭蒼蠅一樣橫沖直撞沒有章法,計劃的失敗只能說明各個環(huán)節(jié)中定有一項被人做了手腳,可她卻還用著大雁傳信的蠢辦法,倒叫蕭慎方便了不少。 快要立冬了啊蕭曄看著王宮外的鵝毛大雪枯槁的手緊握著暖爐,他眺望著宮墻磚瓦之外渾濁的眼底閃著少有的光亮。 王上,外頭風大。 靳大夫你是否還記得,那也是一個立冬,我與楚楚,與阿慎阿沉四人一道釀了甜酒,只是楚楚還未來得及嘗嘗那甜酒的滋味兒 是啊一晃竟也過去了十載有余。靳大夫也感嘆起來。 偌大的王宮變得靜悄悄的,雪松被壓折枝頭的雪水滴滴落下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兩人就這樣站了許久,久到靳大夫擔憂地抬起頭來去看蕭曄的臉色。 趕在冬至之前,派使臣出使大周吧。蕭曄嘴唇輕顫,哈出的熱氣在他花白的胡子上凝成水珠。 是,王上。 彎月攀著樹梢早早地落了,地牢附近是一片叢林荒蕪寂靜得瘆人,加派人手的門口多了好幾束火把,四周被照得通明到無法藏匿一人。 駱煙靜靜地坐在永康宮內(nèi)室,他的目光時不時轉(zhuǎn)向空蕩蕩的床榻,直到窗外響起一聲嘹亮的鳥叫劃破了永康宮夜晚的平靜如水,駱煙神色一凜他提著劍大步走出宮門,身后跟隨著大隊親兵。 沉睡的巨龍被驚動了,整個皇城亮起了燭火。 駱將軍,你這是做什么?懷玉將軍帶著一隊親兵趕來,他緊盯著混亂的局面。 將軍該問問,麗妃娘娘想做什么。駱煙立在門前一臉的煞氣。 十幾名突厥人穿著夜行衣被親兵團團圍住,他們驚愕在原地,明明剛剛是交班的時間卻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守衛(wèi)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周晉然和麗妃乘著轎輦姍姍來遲,他們正巧目睹了三軍對峙的場面。 陛下,這懷玉將軍拱手行禮遲疑地看向周晉然。 麗妃這是怎么回事?周晉然強壓著怒意質(zhì)問。 陛下,臣妾偶然聽說駱將軍在審犯人,正巧我這兒有幾位能人,連死人的嘴里都能挖出幾分真東西呢。麗妃趴下轎輦跪在地上,抓著衣角的指尖微微顫抖,她咬著唇側(cè)的rou死死地擠出一絲笑意來。 麗妃娘娘當臣下與懷玉將軍都是傻子嗎?駱煙嗤笑一聲手中長劍已然出鞘,血光閃過,一突厥人瞪大了雙眼倒在地上。 你,駱煙!麗妃驚叫。 私建軍隊,麗妃娘娘是想犯上作亂嗎?駱煙手中的長劍緩緩地滴著血,他轉(zhuǎn)身直視著轎輦中的周晉然。 夠了。少年沙啞的嗓子故意壓得低沉卻半點趕不上駱煙的氣勢。 犯上作亂的罪名若是坐實了,不但麗妃要死就是他自己也要被文武大臣好一頓數(shù)落,尤其是攝政王,平日里便對他橫眉冷對,如今怕是更要奚落嘲諷了。 麗妃禁足三月,其余人立即處決。周晉然深深地看了一眼地牢,他抬手一揮獨自乘著轎輦回宮。 這處地牢關(guān)得大多數(shù)是俘虜與戰(zhàn)犯,只不過軍銜稍高的幾乎死光了,剩下的就是些下等戰(zhàn)俘,這些周晉然都是知道的,只是這處地牢由駱煙看管向攝政王直接負責,就連他也無法插手更沒有由頭插手。 今晚的事實在蹊蹺,什么犯人用得著這樣興師動眾,周晉然按捺住心底的疑惑緩緩地靠上背椅,只求麗妃可以安分些才不枉朕對她的縱容。 藏書閣內(nèi)一夜安寧,直到清晨窗外響起麻雀的嘰嘰喳喳,溫怡卿才悠悠醒轉(zhuǎn),干澀的喉管就像是火燎過一般刺痛,她捂著脖頸痛苦地咳嗽起來,只不過是越咳越疼。 林君竹端著剛煎好的藥快步走了進來,他將藥碗放在一邊,著急地走到床榻邊上。 他輕輕地捏起溫怡卿的下巴,輕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花:張嘴叫我瞧瞧。 溫怡卿乖乖地張大了嘴巴,委屈地望向林君竹。 還好不算很紅腫,脖子上的淤青也消得差不多了。林君竹瞧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 溫怡卿氣惱地伸著手去打他,沒打幾下就被攥住了手心。 娘娘這般惱怒怕不是腫得厲害?林君竹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還是讓臣看得仔細些吧。 還不得溫怡卿反應(yīng),床邊的男人便鉆進了被窩里,本就赤條條的身子又被上上下下好好地欺負了一遍才算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