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埋伏的狼群
20.埋伏的狼群
雪原上。一群衣衫襤褸的男人喘著粗氣。一大群慌亂的腳印留在他們身后。血腥味彌漫開來,月牙被云層遮住,只有狼群綠瑩瑩的眼睛是這片黑暗中的光。 靠過來!大家背靠好,護住脖子!邢麓苔咬牙切齒低聲下令。余光瞥到同行的士兵全都聽令靠好,他便專注于在黑暗中搜尋頭狼的位置。 咋回事嘛,這個季節(jié)照理說應該沒有狼了呀!年輕的士兵第一次在夜里見到這個陣仗。他本是沈城郊外村子里的人,對于狼群的了解也就是在漠城駐扎的時候聽人們說起冬天狼會追尋牧民遷徙的方向跟過去,長途跋涉也在所不辭,所以牧民冬天最辛苦的便是和狼群爭奪那有限的羊。 靜!鵲五挨著那小士兵,趕緊喝住他的自言自語。此時不能亂了陣腳,否則狼會立刻發(fā)現(xiàn)破綻。邢麓苔已經(jīng)找到了頭狼的位置,正死死盯住那雙貪婪饑餓的眼睛。 必須和它對峙。決不能從氣勢上被它擊潰。 剛才的混亂中有狼抓傷了他的小腿,血從抓破的地方滲出去,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那種疼痛了。鎮(zhèn)國大將軍多年征戰(zhàn)殺伐的氣概不輸于血腥屠戮中成長起來的頭狼,云層飄過,月牙微弱的光照下來,他狹長的雙眼堅定而冷靜,黑的瞳孔中映出雪地反射的月光,冰冷如鐵。 有光了。盡管只是一點點的月光,對于常年嚴苛訓練的士兵來說,已經(jīng)足夠。 殺!邢麓苔怒吼的聲音得到幾十人的應和,在雪地里仿佛爆出一聲霹靂。幾十人兩三個一組散開,沖向狼群。銀白的兵刃劃過雪地,留下一道長長的拖痕,拖痕盡頭滴下濃稠的血液,手起刀落,已有狼被開膛破肚。 狼群猝不及防被沖散,也迅速調整過來。呲著利齒,露出血紅色的牙齦。長時間的饑餓讓它們更加兇殘,更加不顧生死。頭狼面對邢麓苔的挑釁一躍而起,邢麓苔揮起長刀欲砍,那狡猾的頭狼在空中一扭身子躲開,繼續(xù)圍著他轉圈,尋找他的破綻。幾個回合下來,它被彎刀砍破了幾處皮rou,原本黑底白尖的皮毛被削禿了幾塊,而邢麓苔那邊也挨了它幾爪,氣喘吁吁。 雪地里,人和狼的混戰(zhàn)進行著,兵刃切入血rou中發(fā)出悶鈍的聲音。人的血、狼的血混合在一塊,滴在雪地上就凝固了。云層許久都沒有再聚攏,月光越來越清晰。拖得時間越長,饑餓帶給狼群的就不是孤注一擲的勇氣,而是體力消耗導致的遲鈍,終于,邢麓苔趁著頭狼再次躍起進攻時,揮刀削掉了它的前爪,再回身一劈,頭狼落地時已經(jīng)被分成了兩半,落在雪地上的身子冒著熱氣。 頭狼已死,戰(zhàn)局很快由士兵們壓制。清理完剩余的狼,邢麓苔讓士兵們集合到一起,傷情不嚴重,但大多傷在腿腳,走路極為不便。邢麓苔令能站穩(wěn)的人攙扶著不能走的,再兩手各攙一個,指揮大家一起前往馬車處。被攙扶的小士兵失血不少,已經(jīng)有點昏昏沉沉,看到將軍親自來扶,十分惶恐。正準備說點什么,邢麓苔一個眼神止住,分明是在告訴他,是兄弟,不計較。整頓好,邢麓苔轉頭向人群中看了一眼,鵲五會意,斷后并將狼群尸體全部檢查了一遍。 確實很奇怪,這群狼為什么不追隨牧民的腳步,而是埋伏在這片荒郊野嶺,就跟專等他們的一樣? 夏松夢坐久了,感覺又昏昏欲睡。突然間馬車停了,她頓時警覺起來。是邢麓苔要回來了嗎?她忐忑地等著他上車,卻只聽到外面一陣吵鬧聲。掀起簾子一看,馬車停在一處廢棄得驛站,外面亂哄哄的。仔細看了才發(fā)現(xiàn),有人受傷了,由人攙扶著放在地上安置。 怎么會有人受傷?是不是被敵人埋伏了?被發(fā)現(xiàn)了嗎?是不是要死了?各種念頭走馬燈似的在她腦海中閃過,沈城怕是永遠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