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不成器的胡將軍
36.不成器的胡將軍
走出府衙,外面稀稀拉拉的行路人看見那道挺拔威武的身姿,如見天神下凡一般倒頭就拜,還有小孩看見了,轉(zhuǎn)頭大聲喊著邢將軍回來了就往小巷里跑,很快便到處傳來了稚嫩的童聲,顯然邢麓苔的到來對他們來說是個喜訊。 夏松夢心里琢磨著,跟著邢麓苔一路沖到飯館內(nèi)。 原來所謂飯館,就是黃土砌起來的兩層房子,用不知名的黑色木頭做了房梁,桌椅柜臺黑得發(fā)亮,跟沈城完全沒法比。飯館中間的桌子坐了一桌,最中間的人喝得醉醺醺的,連穿戴的鎧甲都送了,露出肩膀和胸前赭紅的衣料。 邢麓苔話不多說,從隨行的士兵手中拿起一桿長槍。在空中掄出一道銀亮的槍影,伴隨著劈風(fēng)之聲落在臺面,左右一揮,碗盤紛紛落地,一陣脆響。那醉醺醺的人還沒來得及變臉,就被長槍的銀尖頂在胸口,恰是在鎧甲松脫之處。 飯館里沒人敢作聲,掌柜和小二干看著,不敢上前。 大膽小子!敢掃我胡將軍的興!那醉漢紅著臉怒斥,卻因為醉得厲害,話都說不清楚,只是聲音又大又響,含含糊糊的,像只鳴叫的大鵝,叫人看了發(fā)笑。 邢麓苔略一使力,尖刃刺破他的棉衣,白花花的棉從破口離撲出來,那槍尖只隔著里衣頂在胸口。 放肆!胡將軍左摸右摸,想找出兵器,摸了半天沒拿出來,只好用手去格擋那桿槍,而邢麓苔那端力氣奇大,他推不動。漸漸一股不妙的感覺才泛上心頭,他努力看清了來人的相貌,嚇得趕緊站起來,但因為醉酒的緣故,雙腿酸軟,他又跌坐在椅子上。 邢麓苔也知此時和醉漢講不了道理,收了長槍。帶胡將軍回去醒酒。轉(zhuǎn)身看向一旁呆滯的小二和掌柜,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使不得,使不得,掌柜的賠笑,立馬就想推回去,旁邊一個看熱鬧的提醒他,現(xiàn)在不收,往后找胡將軍可討不到這些錢。 邢麓苔難得的露出一個柔和的表情,收下便可。賠你們碗碟,順帶為胡將軍結(jié)了賒賬。 邢將軍說話向來算數(shù)。掌柜的便將銀子收了,又讓小二把外面看熱鬧的人驅(qū)散,好讓邢麓苔一行人順利回去。 他剛才是不是笑了?夏松夢靜靜地看著,靜靜跟著,對于他那明顯上揚的嘴角十分懷疑。一路上有人給邢麓苔塞吃的,還有拉住他要說話的,回去的路走得比來時艱難許多。邢麓苔命人一一記下,食物不收,安撫了一會兒,民眾才漸漸散去。 走回府衙時,夏松夢笑得臉都僵了。出這一趟門的經(jīng)歷超過了她過往的認(rèn)知。邢麓苔居然在漠城如此受到愛戴,他還給人遞銀子,要不是一直在自己視線范圍內(nèi),夏松夢以為他和前幾天馬車?yán)锏哪且晃徊皇峭粋€。 大堂內(nèi),兩個文官打扮的人已經(jīng)在等他們了。見到夏松夢,兩人彎腰拱手,見過將軍夫人。 夏松夢不必邢麓苔丟來眼神,主動后退半步側(cè)過身子,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兩位面色如常直起身子,目光交匯在邢麓苔身上。邢麓苔側(cè)過頭,看到她壓低的頭頂,語氣平淡地吩咐,退下吧。 得了這句,夏松夢趕緊答應(yīng),轉(zhuǎn)身就從大堂正門走了出去。繞過那扇木門,她才停下腳步。叫她退下是退了,可是他也沒說要退到什么地方去呀。 退到房間?如果睡床的代價是和他一起睡那我更愿意回車上睡??墒?,這似乎也不是我能選的她漫無目的走到一個庭院內(nèi),找了個小石凳坐了下來。 坐了一會兒,石凳到底寒涼,院墻低矮,不知哪里有風(fēng)漏進(jìn)來,四面八方刮人。夏松夢怕再坐下去會凍壞,只好起身走走,這府衙內(nèi)人少,走了好一會兒也沒遇見一個人。 夫人!走到拐角處,一個小女孩沖了過來,好不容易剎在她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夏松夢被嚇了一跳,撫了撫胸口,什么人? 跪著的小女孩抬起頭來,夫人!我?guī)闳シ块g! 夏松夢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那小女孩還是跪著,仰起頭,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 怎么不走?夏松夢問她。 你還沒說可以起來了呀!小女孩的回答讓夏松夢哭笑不得。 那你起來吧,夏松夢摸了摸她毛絨絨的頭頂,跟著小孩左拐右拐,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