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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夜看了看那謀士,雖不喜他的舉動,但還是勉強按捺下對他的嫌惡,在心里再次細細地將計劃過了一遍。 寅浡必須拿下漠城,若能進一步拿下整個北境,便能度此嚴冬,即便不能拿下北境,也可以靠這漠城和大沈的皇帝做交換。此次出征,二十萬大軍已經是寅浡的大半兵力,冬天越來越冷,今冬嚴寒遠超過往幾年,再這樣下去,寅浡只能繼續(xù)南遷,遲早有一天要與大沈沖突起來。 拿下漠城,在父汗那兒也有個交代。 方夜站起來,底下坐著的謀士、使者和其他將領也站起來。他兩指捏起一只酒碗,那酒碗在他手上看上去像一個小缽一樣。他環(huán)視四周,聲音豪邁,出征必勝!拿下漠城!干! 說完一飲而盡,將酒碗在地上摔個粉碎。其余人也大聲應和,干!飲罷,也將碗在地上摔得響,一陣陣巨大而清脆的碎裂聲傳到帳篷外,里面的豪氣干云也傳染了外面的勇士,手執(zhí)長矛的兩個衛(wèi)兵也捏緊了手中的武器,恨不得立刻將它插入大沈人的胸膛里。 夏松夢睡得并不安穩(wěn),一夜驚醒了好幾回。睜開眼,外面仍是黑黑的,營帳內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全不似昨夜的熱鬧。 夢里她好像看見蠻夷帶兵殺入了漠城,蠻夷人長得兇殘可怕,嘴角都滴著血,見一個殺一個,提著人頭哈哈大笑,她被逼到一個角落里,好幾個蠻夷人舉起了刀,不管她怎么呼喚爹爹都沒有人來救她。 回憶起這個夢境,夏松夢攥緊了被子,手心汗涔涔的。 鵲五她小聲叫了一下,營帳內靜悄悄的,沒有回答。她叫這一聲也沒抱什么期待,只是覺得更加不安。爹爹遠在都城,邢麓苔要帶兵打仗,鵲五更不是她的私人護衛(wèi)。如此想來,曾經高墻大院眾人環(huán)伺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在那夜看過山景之后,夏松夢再次清楚地認識到,現(xiàn)在她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了。 而鵲五,正在做開戰(zhàn)前的最后準備。這幾日邢麓苔一直忙于軍務,無暇顧及盤三之死,他微微掀開床單一角,床下土壤疏松,微微凹陷。只有掀起他的床才能發(fā)現(xiàn)這微微凹陷的形狀竟是一個人形。 摸了摸該準備的東西,鵲五放下心來。外面集合的號角聲響起,天微微亮,整個軍營便蘇醒過來,每個人都戴上了自己的裝備,手執(zhí)武器,在練兵場上整齊排列。 邢麓苔登臺,進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士兵們大聲怒吼著回應他們心中認準的最高領導,摩拳擦掌,熱血沸騰。 這一聲聲怒吼響徹云霄,別說夏松夢了,就連燕枝蔻都從夢中被吵醒。一摸身邊,被子冷透。她麻利地起身穿衣梳頭,往城門樓沖了過去,待她登上,邢麓苔已經率軍走出了很遠,只能看見一道由人和馬組成的銅墻鐵壁正在靠近歌笛山脈的缺口,要將這壺口堵住,阻蠻夷與歌笛山外。走在前排的人變成了一排小黑點,盡管離得遠,燕枝蔻還是看到了,騎在正中央的高頭大馬上的人,就是她和大沈的蓋世英雄。 軍營內,夏松夢正在燒著火,扇子扇著扇著掉到了地上。她俯身去撿,手指抖得厲害,完全撿不起來。 軍營里空蕩蕩的,他們都上前線了。剛才她感覺到地面的顫動了,開戰(zhàn)了嗎?大沈是不是占據(jù)上風了?夏松夢全然不知道。昨晚的夢始終縈繞在腦海里,讓她心緒不寧。旁邊的草垛動了動,鉆出來一只黑漆漆的小鼻子。小鼻子抖了抖,感覺到外面沒有危險,便鉆了出來。 夏松夢看著腳下冒出的老鼠,驚詫不已。正要大叫,才想起來不知道可以叫誰。她一手捂住嘴,一手撿起扇子,正準備靠近,那老鼠在角落轉了幾圈,找到個洞鉆到營帳外面去了,后面一只接一只,連續(xù)跑出來七八只,夏松夢頭一次見到這么多的老鼠,魂都要嚇飛了,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方夜已率領大軍行至歌笛山脈中。此處山高,為防止高處落石,他已經安排將領率兵登上兩側高山清掃障礙。從此處走出,便是漠城所占據(jù)的一小片平原。騎在馬上,方夜便很快就看見了遠處飄揚的黃色旗幟。 兩支軍隊相向,鐵蹄踏過,大地顫抖。天已經亮了,陽光穿過云層照在人身上,卻沒有一絲暖意。 方夜看見了帶頭的那個人。都說邢麓苔是大沈的守護戰(zhàn)神,久聞其名,今日得見,騎在馬上這人真真是氣宇軒昂,看來名不虛傳。 他打量邢麓苔時,邢麓苔也在觀察著他。據(jù)情報消息看,蠻夷的這個小可汗確實是身材高大,體型健碩。只是眉宇間一股蠻夷的野性,一看便是缺少教化。不單兩個人相見各懷想法,就連二人胯下一匹棗紅馬與一匹黑馬也互相看不順眼,打著響鼻,前蹄用力刨著地。 作者的話:耶!前幾天答辯結束,我順利畢業(yè)啦!今天為經常給我投珠珠的來一斤吳磊 加更~謝謝你給我投的珠珠~你一直以來的鼓勵和陪伴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謝謝你!還有謝謝其他小伙伴的珠珠和評論,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