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螢火
17. 螢火
白羽mama,剛剛那位就是白羽的爸爸嗎? 蔡虹看著那寬肩窄腰的背影,湊近了宮欣悄聲問道。 宮欣一時沒反應過來,正想答她不是,忽然想到還有蕭琮這一層關系,趕緊轉了向:對的。 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白羽爸爸呢。他那么快就走啦?不等你們? 蔡虹剛剛回來的時候,看著男人已經(jīng)站起了身準備離開,自己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白羽爸爸的樣子。 白羽長得精致好看,她們幾個相熟的mama沒少私底下討論白羽的神秘爸爸這事。 還沒,他說車停在露天曬得厲害,先去把空調開了,他在車里等我們結束。 這倒是實話。 她們的節(jié)目后面還有兩三個節(jié)目,其中一個是月亮年級的小朋友大合唱,所以小孩們繼續(xù)在后臺候場,家長先回了座位。 宮欣回到座位時,看到蕭琮和宮六生兩人坐在一塊,頭都大了一圈。 可蕭琮看了看她,只點了點頭,就起身離開了。 她還疑惑著,怎么蕭琮今天這么好打發(fā)。 宮六生告訴她,他已經(jīng)跟蕭琮說清楚他們的關系了。 你不是說他有點潔癖?和別人的妻子攪和在一起,這種事他應該做不出來吧。宮六生把剛剛拍的視頻遞給她。 宮欣一邊按開視頻,一邊心想,誰知道呢,這么多年,保不準他降低了自己的道德線了呢? 她其實也不想騙蕭琮,在白天鵝那天真的是心血來潮,也多少帶著點對少年蕭琮的不滿,才演了那場戲。 本以為放下茶杯后大家就各奔東西,誰能料到后面蕭琮會成了自己的租客,還那么認真的相信了這個謊言。 宮欣并不知道蕭琮回國時帶著什么私心。 可在大榕樹下的等待,在白天鵝的對不起,一年份的租金,去了殼的蟹鉗。 宮欣能察覺,這次的重逢里,蕭琮多少帶了點曖昧不明的情意在,如螢火般時明時暗。 有些男人她能逗著玩,有些男人她玩不起。 像蕭琮這種,稍微一逗他就能當真,要是真把他給吃了,他可能當天就把她綁到民政局領證了。 蕭琮這樣的認真型人格,她惹不起,也不想惹。 * 宮六生開的也是GLS,宮欣的是曜巖黑,他的是北極白,兩人是同時買的,宮六生一起付的錢,4S銷售還一直猛夸宮六生疼老婆,宮六生也樂得不行,一直開心地附和。 拿人家的手軟,宮欣也只能翻翻白眼,暗地里往男人沒什么贅rou的腰側上捏。 宮白羽出生之后,宮六生把家里的幾輛兩門跑車都賣了,換成了SUV代步,雖然宮白羽不是經(jīng)常得坐他的車,但他的后排座位也一直安著兒童座椅。 他現(xiàn)在的責任編輯tiger第一次坐他車時,還驚訝了一下,說怎么沒聽說宮老師您結婚了還有孩子的事啊。 去beefun?還是pinolo? 宮六生問出口后都覺得好笑。 以前的自己開口只會問是去哪個夜店酒吧,現(xiàn)在一開口就是問去哪個親子餐廳或哪個游樂場。 beefun吧,仔仔喜歡他家的披薩和意面。給宮白羽綁好安全帶后,宮欣坐進副駕駛位。 白色SUV往天河區(qū)開去,剛開始,宮白羽還處于興奮狀態(tài),一直讓媽咪單曲循環(huán)他們表演的那首親子歌曲。 六叔公,我和媽咪的表演好看嗎?興奮中的小男孩不計前嫌,主動和宮六生搭話。 好看,我都給你們錄下來了,等下給你公公婆婆*發(fā)過去。 (*公公=外公、婆婆=外婆,特此說明一下,因為后面還會用上) 他們有一個宮家微信群,宮二生是群主,改的群名是「快樂老宮家」。 雖說是家庭群,可基本上群內發(fā)的也都是宮白羽的日常。 宮白羽今天穿什么衣服,宮白羽今天去哪玩了,都得往里面發(fā),如果一天不發(fā),在云南的那兩位就得一直按視頻過來。 忙乎了一個上午的小孩最終還是累了,小腦袋瓜倚靠在座椅側圍,閉上了眼小憩。 宮欣關了手機音樂,調低了汽車廣播的音量。 宮六生也將空調溫度轉高了兩度。 他看了看時間,變了道下了高架橋,選擇走耗時長一點的路線,給宮白羽多留出一點休息的時間。 為了上臺,宮欣早上還很敬業(yè)地化了妝。 妝面不濃不重,但在眼下綴了幾顆閃片小星星,是家長們?yōu)榱伺浜侠怖碴牱懻摿艘煌砩弦?guī)定的統(tǒng)一妝容。 接近正午的熾熱光線穿過蔥蔥蘢蘢的樹叢,斑斑點點打在女人臉上。 光線在撞到鐳射閃片后,迸出更多細碎的小光斑,落在了宮六生握著方向盤的右手手背上。 你累了就休息一下,到了我再叫你。也有光斑偷偷溜進了他的眼角,可忽的一下,又逃開到不知何處。 不累,就是有點餓了。在媽咪包里翻了翻,宮欣最終還是決定征用汪汕買給她兒子的出奇蛋。 撕開包裝,把蛋里的玩具放回包里,感恩了汪汕的投喂后,宮欣開始挖起那半塊牛奶巧克力。 怎么啦?干嘛老盯著我看? 第三次停下等紅燈的時候宮欣忍不住問出口,想著是不是自己臉上沾了巧克力,掰下了遮光板想看看鏡子。 宮六生的視線不比窗外的陽光弱,一樣的灼熱猛烈。 沒,我就想著,我好像沒怎么看過你上舞臺的樣子? 宮欣大二至畢業(yè)那幾年他都在日本,等到宮欣懷孕了他才趕回國,沒有機會在現(xiàn)場看過她參加的演出,畢業(yè)匯演也是看宮欣發(fā)來的視頻。 剛剛在劇院里錄視頻的時候,他有片刻恍惚出神。 宮六生想了想,宮欣有多久沒上臺唱歌了? 宮欣把巧克力里的脆脆米咬得咔嚓響, 對啊,誰讓你那幾年要去深造,錯過了我多少青春啊。 宮六生不怎么愛讀書,但愛看漫畫,小學開始就在課本上畫各種小人,看了更是燃得不行,家里疼他這個小兒子,由得他想畫就畫。 SARS之后,宮二生也隨他自由發(fā)展,倒也讓宮六生自個兒畫出了名堂,高二開始就在雜志上開了連載。 那個年代還是紙質雜志盛行的年代,還是漫畫家們買著昂貴的原稿紙、用美工刀割著網(wǎng)點的年代。 從廣美畢業(yè)后,宮六生開了自己的漫畫工作室,簽了兩三個漫畫家,幾人都發(fā)展得不錯。 連載作品大火,工作事業(yè)順遂,又碰上家里回遷,突如其來的名望和金錢讓這個年輕人突然找不著方向。 從大半年的紙醉金迷里清醒過來的宮六生,正巧碰上對他不離不棄的主編給他遞出了橄欖枝,問他要不要去日本深造兩年,之后還能有很大機會在日本也開一部中長篇幅的連載。 宮六生考慮了幾個晚上,想著家里還在讀書的那個姑娘,最終同意了。 送機的那天,宮欣眼里有淚,但還是笑著說,小六叔叔,你去那邊可不要再亂找女人了啊,別回來的時候帶了個中日混血兒回來。 他摸了摸她發(fā)頂,說,你在家里也要乖乖的。 當命運想作弄人,你又能從何捉摸? 宮六生總有些后悔,對于那幾年的出國。 如果那時候他一直留在宮欣身邊,是不是就不會被季星闌奪走了宮欣為數(shù)不多的感情。 也許他和宮欣也不會像目前這樣,維持著不上不下的關系。 踩下油門,車子再次啟動。 小光斑依然在車內四處逃竄,車內只有廣播傳出微細的聲音,中午時分是音樂類欄目,DJ播著讓人有點昏昏欲睡的甜調bossa nova。 宮六生發(fā)覺自己停頓了太長時間,正想開口繞開話題,眼尾一掃,看到宮欣頭靠著車窗也闔上了眼。 呵,還說不累。 又一個紅燈停下。 宮六生覺得自己有點兒享受這么安逸平靜的空間了。 那個詞叫什么來著?小確幸? 如果廣播里沒傳來那男人的名字,那就完美了。 「接下來是播放聽眾溫柔一刀的點歌,來自人氣歌手季星闌的!」 宮六生抿下嘴角,看了看身邊依然閉著眼的女人。 他伸出手,在季星闌的聲音飄出來之前,把音響熄滅。 作者的廢話 車內的音樂可以用以下這首代入 因為寫的時候我聽的是它哈 @sai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