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中毒
19. 中毒
下了一臺手術(shù)的蕭琮回到辦公室,見自己的桌面上再次擺滿了食物。 一盒低卡酸奶,兩盒不同包裝的沙拉,兩個香蕉,一個蘋果,還有一個天藍色保溫罐。 已經(jīng)連續(xù)兩個禮拜了。 大概是他入職一周后,他辦公桌上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各種吃的喝的。 基本是在他不在的時候送來的,而上面都會貼滿各種小紙條。 讓他好好吃飯,讓他好好喝湯,讓他好好休息,之類。 國內(nèi)最近流行的追求方式就是投喂嗎? 今天的話,是消化科的朱醫(yī)生、皮膚科的陳醫(yī)生,還有我們科的方護士。 蕭琮拿起保溫罐上貼著的彩色便利貼,看著上面的留言,有種回到初高中時收到女同學情書的感覺。 吳皓不肯讓自己胖胖的屁股離開椅子,連人帶椅一起滑到蕭琮位置邊,給他介紹著哪一份是哪個科室哪個姑娘送的:朱醫(yī)生的是沙拉和蘋果,方護士的是酸奶和香蕉,剩下的都是陳醫(yī)生拿來的,陳醫(yī)生好像已經(jīng)送了好幾次了? 嗯,第五次了。蕭琮把食物推到吳皓面前:都給你吧,我自己帶了飯。 哇,那我就不客氣啦老蕭!吳皓不客氣地把東西都運到回自己的座位上,動作非常熟練。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女醫(yī)生女護士們送來的東西也全都進了他的肚子。 他一邊拆著沙拉盒,一邊安慰自己。 還好姑娘們都知道蕭琮飲食習慣走清淡健康路線,雖然兩盒沙拉也挺多的,但也總比兩盒炸雞來的健康一些。 蕭琮收拾了一下桌面,拿著自己的便當盒往茶水間走去。 剛踏進門,就聽到有人喊了聲蕭醫(yī)生。 是剛剛投喂了三樣東西的陳醫(yī)生。 你好,陳醫(yī)生。蕭琮點了點頭,和陳染擦身而過,走向微波爐。 茶水間還有其他醫(yī)生,見到蕭琮都主動打了招呼,蕭琮也一一應(yīng)了過去。 那個,蕭醫(yī)生。 陳染隨著男人的腳步,也走到微波爐前,看了看蕭琮手中的便當盒,壓低的聲音里透露著緊張:不好意思呀,我不知道你今天帶了飯,還給你拿了那么多吃的 在cao作面板上按了個三分鐘,微波爐亮起紅光,蕭琮轉(zhuǎn)頭看向陳染:沒事,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每天都會自己帶飯,陳醫(yī)生以后不用再送了。 陳染臉色不太好看,因為蕭琮的聲音不小,她覺得在茶水間里的其他醫(yī)生或許都聽到了。 加籍華人,年輕有為,高大帥氣。 雖然氣質(zhì)有些冷,可其他的每一樣,都準確無誤地打中了醫(yī)院內(nèi)未婚高齡少女們的擇偶條件。 她們甚至覺得,院長不辭萬里把蕭琮請回來,只是想解決醫(yī)院內(nèi)部員工的婚戀問題。 陳染條件不錯,就是眼光高了一些。 追求她的,她看不上,她主動想靠近的,人家又不搭理她。 陳染覺得最丟臉的,是她每一天都會往蕭琮微信發(fā)一次好友申請,可至今都還沒通過。 陳染只能安慰自己,蕭琮可能沒有用微信的習慣。 用力抓了一下掌中的手機,陳染鼓起勇氣再次開了口:好的,我知道了,那個我有個親戚說他家小孩最近小便總有點刺痛,想來我們醫(yī)院檢查一下。我能不能加一下蕭醫(yī)生的微信,方便我跟你約一下時間?你的門診號太難搶了 這還真不是陳染找的借口,親戚跟她提起這事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掛蕭琮的號,可蕭琮的門診號剛一放出就被搶光,她也只能私底下走走同事關(guān)系了。 尿痛?得先明確一下時間點,看是排尿時、還是排尿前后疼痛。提到了病人,蕭琮也緩了些語氣,拿出了手機想按個二維碼給陳染:你掃一下我微信二維碼? 啊!蕭醫(yī)生你看一下好友申請,我之前申請過了,你沒通過看蕭琮愿意加微信,姑娘的開心滿溢于臉上。 蕭琮按開通訊錄,在許多個未通過的好友申請里找到了陳染的頭像,確認后按了通過。 你看你的親戚什么時候有空帶小孩來看看,提前告訴我就行了。 微波爐「?!沽艘宦?,蕭琮拿出有些燙手的餐盒,跟陳染和其他醫(yī)生護士點了點頭,離開了茶水間。 終于拿到攻略對象微信的陳染,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加速,按開了蕭琮的朋友圈,準備先了解一下男神的日常和喜好。 可男神的朋友圈干凈無比,沒有分享過日常片段或生活照片。 她先看了時間比較往前的,只有幾條溫哥華的新聞轉(zhuǎn)發(fā),而近期的是幾首歌曲的分享。 ? ?! 女人的想象力非常強。 光靠這兩首不像蕭琮平時會聽的失戀情歌,她就能腦補出十部男女分手的大片。 溫哥華的女朋友因為異地戀而分手? 陳染自顧自地編排劇情。 她感到,在攻略這朵高領(lǐng)之花的路上,也許又多了一份勝算了。 她再回到最新一條朋友圈,仍然是一條轉(zhuǎn)發(fā),點開。 「天華中學建校七十年校慶邀請函」 * 蕭琮是在昨晚睡覺之前看到宮欣轉(zhuǎn)發(fā)的校慶邀請函。 只附了兩個彩炮的表情,也沒說自己是參加還是不參加。 對話框里輸入了「你要去參加校慶嗎?」,接著又刪除,來來回回好幾次,最終也沒能問出口。 手機被甩到被子上,眼鏡被丟到床頭柜,啪地一聲關(guān)了燈。 屈著臂遮著眼,蕭琮被自己從未有過的扭捏勁惹得心火燒。 問什么問? 宮欣參加還是不參加,和自己有關(guān)系嗎? 她現(xiàn)在就是你的房東而已,你們的關(guān)系早在十幾年前就完蛋了。 少年時代那些在學校天臺上的回憶,他早就應(yīng)該丟棄。 可當他試著按下delete鍵想刪除記憶,大腦卻告訴他,這個文檔中了毒無法刪除。 他白天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工作環(huán)境中,可晚上回到家后,卻總翻閱起那些中毒的文檔,一遍一遍又一遍。 蕭琮這些年并不是沒有試著接受過其他女人的示好,在本科和讀醫(yī)時他分別接受過一個追求者。 可出街約會了一兩次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總會透過身邊的女人看到那個女孩的模樣,總會想著,如果這時和他約會的是宮欣,又會是怎么樣。 為什么沒有和宮欣牽過手行過花街, 為什么沒有和宮欣在電影院吃過同一份爆米花, 為什么沒有和宮欣在跨年倒數(shù)中接過吻, 為什么沒有和宮欣在更好的地方付出自己彼此的第一次。 青蔥歲月里那個對情愛懵懵懂懂的青澀少年,在如飛的荏苒時日里,才開始感知到種種遺憾所帶來的心酸痛楚。 總算明白,是什么讓女孩在臨別時氣憤至顫抖,至流淚。 這些意識來得好晚好晚。 晚到讓他至今一讀到分手那時的文檔,都痛得頭皮發(fā)麻。 這毒,真毒。 作者的廢話 人生在世往往未夠運獨占喜歡的那位 懷念夠便放手才算實際 本篇BGM@連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