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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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些日子,凌思弈才聯(lián)系簡檸,要帶她去見陳遠的家屬。拒絕了其他人的陪同,簡檸獨自和凌思弈一道走了。 你代表林教授就好,那天審問的事算是我連累你了,想必你也感覺到了,有人在針對我。否則就憑你幫元晨的情誼,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都過去了。 你最好看看心理醫(yī)生,經(jīng)歷這樣的突發(fā)事件不是鬧著玩的,還有反復(fù)的審訊加劇創(chuàng)傷,很容易患上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已經(jīng)在治療了。 簡檸幾乎不說多余的話,對他也是客氣疏離。凌思弈的耐心卻絲毫不減,他不會告訴任何人,為了坐穩(wěn)國安局的位子,他是故意放任那些人審問簡檸的。 簡檸和司元晨的關(guān)系好,也在她的家事上盡心盡力,凌思弈本不該利用簡檸,但林聿珩和程念在國安局的地位非常微妙,這種機會出現(xiàn)的太難得了,他不能放過。 對于簡檸,凌思弈始終帶了些不能表露的歉意。 車開到臨近的一個小城,買了些慰問的物品,才去陳遠家。 他的妻子眼睛還是浮腫的,家里也丟了生氣,接待了兩人卻又忍不住淚水漣漣。凌思弈走完一些必要的官方流程,給簡檸留了些時間。 簡檸拿了支票私下給陳遠的妻子:這是林教授和大家的一點心意,您收下吧,請節(jié)哀。 看了眼數(shù)額,女人就要推拒:使不得,這可太多了,已經(jīng)給了撫恤,還說會追認烈士,家屬都有優(yōu)待。 嫂子,收著吧,以后好好過日子。烈士這名號,都是給活著的人看的,一個慰藉罷了,沒有家屬會真正喜歡,生活哪都離不得錢,人走了,不能再讓你因為錢更苦。 不知是一句嫂子,還是因為這實在的話說到了心坎里,簡檸相仿的女性身份難得讓她打開了話匣子,捏著那張一百萬的支票,眼淚大顆大顆地落。 當(dāng)初結(jié)婚都是人給介紹的,我還不情愿,嫌他回家的時間少,嫌他不浪漫,可現(xiàn)在人不在了,才后悔和他生氣,最后悔還沒有個孩子,有個掛念也好啊······ 孩子是看緣分的事,強求不得,一個人帶孩子也太不容易,你沒對不起任何人,如果,如果,如果以后還能遇到合適的人,別把這當(dāng)成束縛,無論如何,活著的人才重要。簡檸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把話說出口。 離開陳遠家,簡檸又拿了一張支票給凌思弈:這給那兩個安全員的家屬分了吧,就不過去了。 凌思弈收下:數(shù)額不小,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什么錢了吧?的分紅明年才會給你。 林聿珩也出了一部分,我有工資就夠了,錢躺在賬戶里不如拿去給這些失去親人的可憐人。 凌思弈也不好再多說什么:送你回去吧。 于珊有什么消息嗎?簡檸忽然想到了什么,終于主動開口。 原本是不該告訴你的,不過,你聽完就忘了吧,人是逃到國外了,但也活不了多久,竊取了不該帶走的東西,她以為的籌碼其實都是催命符。涉及國家安全,誰也救不了。 那她為什么要殺林聿珩? 原本接觸于珊的人是想讓她幫忙策反林教授,沒有可能再動手。因為之前的過節(jié),林教授把于珊從學(xué)術(shù)界除名了,她當(dāng)然選擇直接動手,以為這是投名狀,但還是被利用了。如果于珊得手,將是我們國家的重大損失,而那些境外勢力卻可以撇的干干凈凈。 其實憑借她自己的能力和她外公的聲譽,假以時日,在學(xué)術(shù)界肯定會有一席之地的。簡檸記得林聿珩說過,于珊的學(xué)術(shù)水平其實并不低。 于珊等不了,她外公身體不行了,各方的勢力已是此消彼長,她怎么會甘心。 她出身的起點已經(jīng)是絕大多數(shù)人奮斗幾輩子都到不了的高度了,貪心不足,可恨可悲。和于珊比起來,簡檸的出身是真的不夠看,可人的視線總是慣性朝上難朝下。 話已至此,凌思弈也只回了一句詩: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還是回到商然這里,簡檸進門換好拖鞋,走在樓梯上就隱約聽到爭執(zhí),越往上就越清晰。 先是蘇呈謹?shù)穆曇簦翰恍?,太危險了,你不能帶她去那種地方。治療可以慢慢來,我們又不缺人陪著她。 接著是商然的:讓她接受現(xiàn)在難以承受的東西很簡單,帶她去看看更黑暗的世界。我覺得她比我想象中的果決,而且她的內(nèi)心其實也在追求一種超出閾值的刺激,只不過以前沒有條件,她只能隱藏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或許這也是為什么我們能相互吸引的原因。 你讓她學(xué)槍的確瞎打誤撞救了她自己和林聿珩,但那是什么地方,你要作死我不攔著,簡檸你絕不能帶她去! 去什么地方?簡檸推門而入,直直問出來。 危險的地方,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會跟我去嗎? 你讓我學(xué)槍根本就不只是為了讓我玩,而是在做準備了對嗎?或許也是試驗? 商然點點頭,默認了簡檸的話。 我去! 簡檸!蘇呈謹想制止,卻被打斷了。 我想去,就是我自己想去?,F(xiàn)在的生活太平淡了,平淡到可怕,你們都小心翼翼地圍著我轉(zhuǎn),生怕我受到什么刺激,就好像我是個脆弱的瓷娃娃??稍绞沁@樣,我越覺得自己是個廢人和累贅。 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行!這次的事已經(jīng)把我嚇得要死了你知道嗎! 爭論不可能有結(jié)果,商然帶簡檸走的時候,自然也沒告訴蘇呈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