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第二天
江茈月從夢中醒來。 起身的瞬間,一股酸澀的痛感從腿根處蔓延,不由得嘶了一聲。 她呆坐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打開,年輕的男孩子端著一杯水,非常自然地遞到她的眼前。 剛剛睡醒,懵懵懂懂的,江茈月隨手接過,緊接著張口含住他手心的藥片,服水吞下。 反而是秦源不太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蹲下來看了她一眼,離得很近,被她突然湊過去親到,反應更加夸張,像是被釘住一樣,假意干咳了兩聲。 江茈月慢慢醒了過來。 她覺得秦源身上有種怪怪的感覺,說不太上來,可能是早熟,明明是個弟弟,卻早起給她準備了早飯,做的還是秦叔叔拿手的芝士蛋吐司。 看著她吃飯的時候,表情專注,欲言又止,問他他又不說,像在等她說什么似的。 江茈月有點心虛。 她在路上還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露出了破綻,是不是昨天的水潑得不夠濕,衣服太干了? 可憐巴巴看著他,希望他給她點暗示,結果到了學校大門口,她發(fā)現(xiàn)有人在看自己 ?! 今天忘記和秦源分開走了?。?! 他們來學校的時間說早不早,說晚不晚,這時候已經(jīng)有很多人了,秦源長得好看,走到哪里都會被人多看兩眼,吸引的人多了,就容易被認識的人看到 江茈月想躲,可秦源伸手一撈,便把準備裝路人的她扯到了身邊,拉著她的書包,到了教學樓二樓都沒有松手。 甚至跟著她上到高三的教室,把她送到教室門口才離開。 秦源的身影一轉過去,就有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圍著江茈月厲聲大喊:你不是說你們姐弟關系不好? 江茈月被秦源這招打懵了,支吾了半天,很有點被動。 只見遠處的秦源突然轉身,折返回來把她拉到了身后,咄咄逼人的女生對上他銳利的眉眼,突然細聲細氣起來,手忙腳亂地解釋:我、我 秦源盯著她們的臉,什么話都沒說。 劍拔弩張,高三生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很快就圍了不少圍觀的人,早自習的鈴聲響了起來,班主任開始驅趕,秦源都沒有動一下。 他任憑班主任朝自己走來。 江茈月以為秦源會走的,結果他沒有,他甚至坦然地看向了班主任。江茈月慌了。 但是意料之中的尷尬場景沒有發(fā)生,只見秦源還算禮貌地和老師打了個招呼,不知道說了什么,兩句話以后老師的表情嚴肅起來,竟然被秦源帶到了角落里長談去了。 留下幾個女生面面相覷。 太妹看了江茈月一眼,江茈月以為太妹會找她麻煩,奇怪的是太妹并沒有。 整個上午,她都在和跟班竊竊私語,只偶爾看向江茈月的方向,也不知道在討論些什么。 暫時看起來不像是想報復的樣子。 中午休息,江茈月想去找秦源問問情況,下課前她就給他發(fā)了消息,結果,她在校外買了飯,坐在餐廳里吃完,都沒有等到秦源的回信。 搞得江茈月一下午都心神不寧的。 語文課被數(shù)學課頂替,一樓cao場,高一的新生正在上體育課,到了下午的大課間,高三的男生們突然集體開始下樓。 打球賽了! 有籃球賽看,快來! 吵吵嚷嚷的,江茈月沒有心情,興致缺缺地寫作業(yè)。同班的女生來來去去,站在窗戶旁邊竊竊私語。來往有人走動,她突然聽到了秦源的名字。 ? 江茈月簡直難以置信,不回她消息,跑這里打籃球賽來了? 她看到一樓的露天球場,秦源帶著兩個人正在3v3,你來我往的,看得她頭暈眼花,只知道秦源遠遠地站在三分線以外,投了一個漂亮的籃,然后全場歡呼,就連四樓的教室里女孩子都在尖叫,輸?shù)舯荣惖母呷驹谇卦疵媲?,兩方勢均力敵,秦源被很多人簇擁,和高三的學長們講著話,講著講著他突然朝高樓看了一眼,這么遠的距離,江茈月知道他看不到教室里的她,但是就是莫名心跳了一下。 她注意到秦源在打球的時候,姿勢有點奇怪。 像是哪里受傷了一樣。 猶豫再三以后,江茈月最終選擇放下作業(yè),輕輕走下樓。 醫(yī)務室在一樓,門是虛掩的,她在門口轉了半天,晚自習的鈴聲都敲響了,她才決定敲門。 秦源真的在這里! 他一個人在醫(yī)務室里,像在等她的樣子,看到她來了,大大方方揮手。 說了聲坐。 此外萬籟俱寂的。 沒有起身,因為他在一點一點地處理傷口。 好多、好多血?。?/br> 江茈月想尖叫,但是秦源快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巴,她瞪目結舌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秦源說:解決了。 江茈月:? 他松開手,繼續(xù)處理傷口,把褲子剪開,露出了腿跟大面積的刀傷,不知道深到了哪里,還在潺潺冒著血出來,江茈月的聲音都變得不像是自己的了:你、傷成這樣還、打球? 秦源只是輕輕把傷口按住。 輕描淡寫的,太妹的哥哥是衛(wèi)校的,我打了他一頓,他不服,派人和我比球,如果我贏了,他會管好他meimei。 江茈月睜大了眼睛。 眼睜睜看著他用酒精抹開血跡,露出一根黑色的細線,因為剛剛的劇烈活動,線被崩開了,他直接上手去拉,線被繃直,入rou寸寸作響,但秦源硬是一聲不吭。 江茈月頭皮都麻了。 她都不知道眼淚什么時候掉下來的,被秦源突然捏住下巴,別哭了。 江茈月坐在原地,像個犯錯的小學生,動都不敢動。 秦源嘆了一口氣,把酒精什么的往她面前一推,一堆金屬器械噼里啪啦地響。 他說:幫我。 江茈月手忙腳亂地打開碘酒,不知道接下來干什么,又站在原地掉眼淚。 搞得秦源欲言又止的,只能把繃帶遞給她,其他都處理好了,幫我纏一圈就行了。 她立刻開始拆繃帶,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拆的時候過于用力,反作用力直接把繃帶甩了出去,落到了滿是灰塵的地上 再一次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江茈月下一秒就要哭,被秦源突然用力一扯。 扯到了他兩腿之間。 他按著她的腦袋,整個人開始暴躁,咬牙切齒的,不許哭。 江茈月就真的什么聲音也沒發(fā)出來,在他完好的左腿上輕輕顫抖,幾乎無聲地啜泣。 秦源仰面朝天,長嘆一口氣,沒有辦法,松開捏著江茈月脖頸的手。 江茈月自顧自啜泣,一點一點地抬起頭,看到了 面前隆起的鼓包。 大大的一團,剪開的褲子剛好露出了他的藏青色內(nèi)褲,外溢的腥氣混入血里,有種帶著甜的臊味。 江茈月就呆呆看著。 看得那團隆起慢慢變大,像活物似的,還在一點點脹開。 秦源的腦門上青筋暴起,眼皮狂跳。 他捏著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開始力道很重,看到她楚楚可憐的眼睛,臉頰上還有殘存的淚痕斑斑,因為被他捏住下巴,小口微微張開,有點可憐地看著他,又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討好。 想說的話繞了個彎,突然改變了主意。 開口以后變成了。 幫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