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亦何苦
死亦何苦
京窈現(xiàn)在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撈錢,能有多少要多少,縱然她并不缺錢。 只是如今除了錢,還有什么是能讓她想要為之有活下去的沖動的呢? 她只是在縱容自己求生的欲望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戒毒后遺癥在作祟,京窈總對疼痛和死亡感到舒適。 這自然不對勁,既然她意識到了,就要去行動才行。 京窈從不讓人掌控她,哪怕是自身患有的癮癥,所以當年戒毒才那么玩命。 她一向?qū)κ裁瓷∷赖脑掝}嗤之以鼻,小時候被養(yǎng)父虐待,死去活來數(shù)次,年少跑去混黑道,也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縱然有某一刻曾想過為了某個人好好在乎一下這條賤命,不過后來她又想通了,命是自己的,為誰珍惜為誰付出都他媽是笑話。 只有半夜凌晨一兩點上網(wǎng)抑云的人才一天到晚琢磨活著是為什么,京窈只需要讓自己活下去就行了,至于怎么活、活成什么樣,與人無由。 jiejie,你要抽煙嗎?秦月沁從門縫里露出半張臉,眨巴眨巴眼睛,水靈靈地看著她。 其實京窈還算喜歡這孩子,哪怕不因為她是只肥羊。 我知道快到出去放風的時間了,我抽完一只就來。 時間慢慢推移了兩個月,京窈的傷幾乎大好了,只要不再和人家動手就行。所以那兩個姓徐的家伙,特許她每天出去遛遛彎。 京窈一度干瞪眼,她出去不出去什么時候需要他們的批準了。 你可以不聽話,那我也可以選擇讓人一直跟著你,你想想是一個人散步自在,還是十幾號人輪流接班監(jiān)視你自在?徐云深笑著問她。 京窈咬牙不已,恨不得把他按到魚缸里去。 她當年瞎了眼愛上這么個死貨。 秦月沁聽她這么說笑得眉眼彎彎的,一口應(yīng)道:好嘞,我先去換衣服。我在網(wǎng)上物色好了一個大商場,打算帶小望月去買衣服呢,然后再去個水療館,我們好好做個按摩。 這段時間下來,秦月沁倒是很喜歡望月這孩子,并不因為他先天智障而輕視鄙夷。 按照她自己的說法是:看到望月就想起小時候的自己,也是外婆帶大的,其實她小時候腦子也不太靈光,所以望月讓她有親近感,更別提他們名字里都還有個月字呢。 京窈:好吧,是她不理解小姑娘的腦回路了。 秦月沁貼心地關(guān)上門,京窈在一屋子驟然的靜謐中輕輕彎了唇角,然后摸出香煙,點燃一根。 她愜意不已,腦海里出現(xiàn)的旋律,悠揚放松。音樂和香煙讓她有種飄然的游離感,在塵囂之上,在故夢之下,尋得現(xiàn)實和桃花源之間的浮厝,寄存這跌宕于人間多時的行尸走rou。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癢,蹙眉一抹,見一指殷紅。 舒適感驀地被打破,她不耐地將香煙碾滅,去衛(wèi)生間清理鼻血。 就說不要吃那么多下午茶,多上火啊。 開著水龍頭清洗,過了沒多久就止住了。 京窈抽過紙巾搽干凈自己的臉,抬眸看著鏡中的女人。 幾分張揚,幾分銳利。 她驀地失笑,這樣看著她自己的容貌,分明就和另外兩個人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怎么會是兄妹呢。 京窈將這不合時宜的舊執(zhí)念連帶著用過的紙巾一起扔進垃圾桶,一眼都不想再看。 她換好衣服走出房門,卻見徐溫陽回來了,平日里他也不知都出去做些什么,倒是很難得在白天見到他。 秦月沁時不時偷瞄他,然后再轉(zhuǎn)頭看看京窈,抿唇輕聲道:jiejie,我們差不多該出去了。 要出去么,我開車帶你們吧。徐溫陽如是說。 京窈看見秦月沁悄悄露出笑意,并不拆穿,也沒有拒絕徐溫陽,行。 *** 望月實是個可愛周正的孩子,任何新衣服套在他身上都會讓未婚女性提前母愛泛濫。 比如秦月沁。 于是樂此不疲地讓他試了不少,然后一打響指,頗為財大氣粗地讓店員都包起來。 熊姨老大不好意思,覺得不該花她的錢,幾次三番推卻,但秦月沁心意已決,兩人倒是在結(jié)賬臺拉扯半天了。 京窈事不關(guān)己,疊著雙腿,坐在一旁看雜志。 徐溫陽笑道:你這個當干媽的不給望月買點禮物嗎? 我有錢嗎?她眼皮子也不抬。 我有啊,我給你。 那你買不就完事了。 熊姨和秦月沁還在互相推辭,望月看不懂,于是邁著小腳丫吧嗒吧嗒跑來找京窈。 撲在她的腿上,歪著頭靠著,倒是牢牢抱著不撒手。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京窈摸清楚這傻小孩的一些行為,比如腦袋靠著腿就是困了,亦步亦趨跟著別人就是餓了,蹲在角落里不說話就是想玩平板了。 京窈放下雜志,打算讓熊姨來抱他去車上睡會,徐溫陽卻道:這孩子倒是很喜歡你,第一時間就想著過來抱你。他伸手揉揉望月的小腦袋,都說你傻,我看聰明著呢,知道誰才是你最可靠的飯票 京窈噎了一下,白他一眼:瞎說什么。 徐溫陽笑笑不說話。 那邊終于協(xié)商好誰付賬的問題,于是招呼徐溫陽過去提袋子。 麻煩你了,溫陽哥。秦月沁笑得燦爛。 徐溫陽理所應(yīng)當?shù)溃翰宦闊o我干兒子提東西,應(yīng)該的。 誒? 秦月沁摸著下巴想了半天,她記得幼寧姐是望月的干媽,那徐溫陽不該是舅舅嗎溫陽哥真是太粗心了!這樣簡單的關(guān)系都能算錯噢。 一旁的京窈又翻了個白眼。 望月,你開心嗎?秦月沁萬事都只糾結(jié)個開頭,這會兒又蹲下身拍拍小望月的頭,興高采烈地問道。 京窈:你看起來比他開心。 傻小子自然不能理解啥叫你開心嗎?,他抬頭望著京窈,仿佛京窈會給他答案一樣,就像京窈會給他點下一集,會給他扎風箏,會用不同顏色的蠟筆畫小貓,在他心里京窈是無所不能的神。 但顯然京窈不會搭理。 這也不奇怪,更多時候的京窈都是高冷的。 秦月沁不放棄,她最近最大的心愿就是讓望月開口說句話,望月,叫我一聲jiejie好不好?jiejie 望月沒反應(yīng)。 她又指了指熊姨,這是婆婆 縱然熊姨有些期待,但望月還是沒反應(yīng)。 秦月沁:舅舅徐溫陽糾正道:是爸爸。 望月看都沒看他。 秦大小姐揉揉小朋友的臉,悄咪咪在他耳邊道:還有幼寧姐,她是mama。 京窈:謝謝,聽到了。 剛想開口讓他們不要亂教一氣,但一個稚嫩的童聲卻小心翼翼、磕磕絆絆道:媽、麻麻? 京窈: 但秦月沁和熊姨的反應(yīng)就夸張多了,畢竟都是第一次聽見小朋友開口說話。 秦月沁喜極而泣:小寶貝,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京窈:喂。 她剛抬頭,就對上徐溫陽溫柔的眼神,更是有些無語。 只是到底沒有再糾正他們。 *** 秦月沁拿這按摩的號碼牌,嘆道:怎么是分房間啊,我還想和jiejie一塊按摩呢。 我不用按,陪你進去。京窈道:不要掉以輕心,萬一再發(fā)生上次那種事就徐溫陽沒等她說完,好笑地按了一下她的肩膀:你當徐云深吃素的?被人得手了一次還會有第二次?放心吧,他的防備只多不少,而且之前找麻煩的人,已經(jīng)被他找麻煩了。法治社會,真當我國能隨便揣著把槍到處逛還沒事? 他勸道:你們就安心去按摩,我在這里等著你們,不會有事。 秦月沁有些害羞:謝謝溫陽哥。 京窈看著徐溫陽裝模做樣的樣子,拿上號碼牌就進了房間。 雖說這家規(guī)模不大,但屋子勝在干凈,沒有奇怪的香氛,京窈趴在床上只聞到陽光曬過被子的味道,并不招人厭惡。 美女,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個精油。女按摩師是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笑著和她說話。 嗯。 京窈閉上眼睛,雙手交疊放在額頭下,等了大概五分鐘,有門把轉(zhuǎn)動的聲音。 她睜開眼睛,眉頭皺了起來。 腳步聲不對,太過沉重,并非女按摩師。 京窈回頭,看見了徐溫陽的臉。 連白眼都懶得翻了,眼睛一閉又躺回去,你進來干嘛? 剛培訓了一個按摩師證,來打工咯。 小姐,喜歡力道重一點還是輕一點?他俯在她耳旁,輕聲問到,熱氣搔刮著她的耳畔,心底被觸動。 別鬧了。她微微偏了頭,無奈道:這里隔音不好。畢竟她還能聽到旁邊秦月沁時不時問按摩師哪家絲娃娃比較好吃。 徐溫陽咦了一聲:怎么,按摩的聲音也怕被人家聽見嗎? 他的手指按在她的尾椎骨上,輕輕地揉著,讓京窈覺得身子有片刻的酥麻。 在家里人太多了,我來不及和你好好相處。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些眷戀和委屈。 你話真多,不是要給我按摩么? 作者:還有一更,太長了還是拆開吧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