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冬日的王都,冰柱結(jié)在屋檐下方,整座城鎮(zhèn)被白雪覆蓋。不少醉漢凍死在家門口而無人知曉,總會有人來為他們收尸的。 一陣馬蹄聲在街道響起,他們飛馳著。領(lǐng)頭的人騎著她白色的小馬駒,戴著圓頂帽子,胸前的領(lǐng)巾上紋著那把象征著安托尼特的利劍。 城郊,在上次忒莉薩與伊莎貝爾分離的地方。伊莎貝爾騎著她那高大的馬兒踱步,她的身后是一輛樸實的馬車,掛著軍方的標(biāo)識。 與忒莉薩的相見,伊莎貝爾明顯沒有以前那么放肆,她不再是那個勇于表達愛意的少女。她只是微笑著脫帽向忒莉薩敬禮,仿佛她們之間并沒有過任何交集。 如果她的雙眸中,不表現(xiàn)出那么多的不甘與深情,忒莉薩會覺得她真的放下了。 忒莉薩胸前佩戴著的藍寶石項鏈,讓伊莎貝爾高興了一些。忒莉薩說:歡迎回家,親王殿下。 她又探頭,看向伊莎貝爾身后的馬車,里面走出來一個女人,抱著個兩歲的小男孩。忒莉薩下馬,前去親吻女人的手背與那個男孩的額頭。 歡迎回家,七王妃。 伊莎貝爾與忒莉薩并排騎行著馬兒,她們并不打算回王都,而是繞著王都的城墻,去往另一頭的安托尼特莊園。 父親怎么樣了?伊莎貝爾問道。 老國王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大王子在安托尼特家失手好幾次,勢力已經(jīng)被削減許多,老國王也不再信任他。現(xiàn)在六親王是殿下您的最大的對手。 伊莎貝爾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道:我真的要去和六姐爭奪王位嗎?她是我的胞姐,我也無所謂當(dāng)不當(dāng)國王的。 殿下,以六親王那多疑的性格,我們之間的戰(zhàn)爭還是會打響。我與大王子周旋的這些年,我真的已經(jīng)累了,可我一旦放松,安托尼特家族就可能消失在父神的權(quán)杖下。 忒莉薩看向七親王,她說:只有您上位,對我們,甚至是對您的妻子,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 伊莎貝爾望向身后的馬車,里面坐著元帥的女兒,她的妻子。 我們已經(jīng)在王都為您造勢了,雖說前線這些年一直沒有像我父親服役時那般殘酷的戰(zhàn)爭,但您仍舊是穿上過軍裝,利劍和火槍對準(zhǔn)過敵人的英雄。這一點,會讓您比其他的親王更加受得民眾的喜愛。尤其是那些退役了的大臣們,他們對您贊不絕口。 可是父親并不喜歡我,我擔(dān)心他的詔書。 放心,殿下,我們會讓陛下早日回歸父神的懷抱。他對王儲的確認,已經(jīng)拖拉的夠久了。 王儲本應(yīng)該早早的確立,可老國王因為他被迫上位的經(jīng)歷,以及對安托尼特家族的隱忍,他希望自己每一個孩子都是獅子,能夠快速撕爛敵人的咽喉。 他讓自己的孩子斗爭,他要選出最優(yōu)秀的那個,替他完成對安托尼特家族的討伐。所以他從來不喜歡那位懦弱的小女兒,她太像他了,多么適合做一個傀儡國王,而伊莎貝爾又沒有他那樣的野心。 他屬意大王子與六親王,大王子就像是有野心的他一樣,而六親王則像他那能干卻被驅(qū)逐在外的jiejie。他希望這兩個人之中的一個人上臺,他躺在床上這么想著。 他不斷發(fā)出咳嗽聲,他的時間不多了。 暖爐的碳火不知什么時候熄滅了,國王陛下站起身來,他看著被潑了冷水的暖爐破口大罵。來了兩個傭人,將他攙扶回了床上。 你們做什么!老國王在他們的手下掙扎著。 請陛下躺好,您該入睡了。 你們是誰!我的女仆和管家呢! 傭人撈開被子,另一個人掏出火統(tǒng)對準(zhǔn)國王的腦袋。安托尼特夫人向您問好。 你是那個女人的人! 請陛下乖乖躺好。 老國王只能聽話的躺下,窗外寒風(fēng)呼嘯,傭人沒有將被子還給他,而是扔在了一邊,冰冷的壁爐沒有升起火。 傭人遞給同伴一壺酒,想著說道:真冷啊。 老國王死了,死在他的床上,他已經(jīng)五十多歲,一個老人沒有抵過冬天的嚴(yán)寒,再正常不過。 可是老國王留下了個爛攤子,沒有立王儲,這讓幾位在王都的親王蠢蠢欲動。安托尼特大人最后站了出來,他說:讓我來主持元老家族會議,投票選出王位吧。 元老家族不僅僅只是王室與安托尼特家族,它基本包含了所有的老派貴族,而他們派出自己的代表,一百多個貴族聚集在王宮的宴會廳內(nèi)。 六親王信心滿滿,大王子大勢已去,她就是王位的最佳人選??稍谄哂H王出現(xiàn)在宴會現(xiàn)場時,她有些慌神,雖然她不認為meimei能和自己爭奪王位,可她到底是前線歸來的親王 在安托尼特家族投給了七親王時,六親王惶恐的看向忒莉薩,不,該稱呼她安托尼特夫人。軍貴的都將票投給了七親王,剩下的貴族們也有一小部分人倒戈。 二人的票數(shù)剛好持平,只剩最后一個家族的投票。六親王看著竹佑,心中安穩(wěn)下來,是科斯塔家族,他們依附于里佐侯爵,而里佐是自己的人。 六親王得意的朝著安托尼特夫人笑,卻聽見竹佑說道:我們選擇七親王。 勝負已定,在六親王的不可置信中,禮官已經(jīng)安排下去,為七親王的加冕做準(zhǔn)備。 里佐大人對科斯塔家族的選擇,似乎并不疑惑。六親王抓住里佐,問道:科斯塔家族是怎么回事! 殿下,竹佑在剛來王都時,是個受排擠的異鄉(xiāng)人。而幫助她活下去的,是安托尼特大人。說是科斯塔家族,不如說這是竹佑的選擇。 竹佑走上前去親吻安托尼特大人的手,卻沒有吻到一如既往的權(quán)戒,她忘了,那枚權(quán)戒已經(jīng)歸屬于安托尼特夫人。 多謝你,科斯塔夫人。 安托尼特夫人,我的小女兒近日已經(jīng)服役回來。她的夫人想邀請您一聚,您事務(wù)繁忙,她拜托我來問一問。 忒莉薩愣了一下,隨后驚喜的說道:薩琳娜回來了嗎! 忒莉薩在一切結(jié)束后,騎著小云朵奔向佐伊的莊園,可到了莊園外,又有些猶豫。她已經(jīng)五年沒有見過薩琳娜了,她 是安托尼特夫人嗎? 恰好碰上佐伊回家,因著今天的大事,她回了母親家中與jiejie商討,現(xiàn)今得到結(jié)果才回家。 你是佐伊嗎? 忒莉薩有些認不出佐伊,佐伊比出發(fā)前黑了幾度,她習(xí)慣性的穿著她的白色軍裝,褪去了青澀。 佐伊苦笑道:薩琳娜等了您很久了我和她在南方的港口城休養(yǎng),但她執(zhí)意要回來見您一面。 休養(yǎng)?薩琳娜生病了嗎? 您去見見她就知道了。 忒莉薩急忙騎著小云朵沖進莊園,她看到她朝思暮想的人兒,躺在床上,小臉是病態(tài)的白色。 忒莉薩,好久不見了咳咳。 薩琳娜坐起身來,被忒莉薩握住了雙手。 你怎么了,薩琳娜怎么會這樣 我生病了,忒莉薩,我快要離開了。 忒莉薩心疼的看著她,忒莉薩說:不會的,薩琳娜。我會幫你找王都最好的醫(yī)生,你會好起來的。你會和佐伊孕育孩子,我去當(dāng)孩子的教母好嗎? 薩琳娜的一只手撫摸忒莉薩的臉龐,她笑起來,猶如一只精靈,猶如忒莉薩初見她那般。 忒莉薩,我要走了,我要回歸父神的懷抱了。忒莉薩,我有兩件事一直很想告訴你。 什么事?忒莉薩的眼淚落下,她緊握住薩琳娜的手。 我愛你,忒莉薩,在你不知道你時候我就愛上你了。 忒莉薩有些呆滯,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在那個冬日的舞會,伊莎貝爾親王沒有打斷我們的話,我或許能因一時沖動,早日說出這話。 薩琳娜,我也 話語還沒說出來,就被薩琳娜的手指壓住唇,制止了。薩琳娜說:我知道,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忒莉薩,很多人會愛你,你也會再愛上其他人。而我不可以,是我沒有選擇你,抱歉,忒莉薩。 不薩琳娜 還有另外一件事,忒莉薩。我的哥哥和我從小到大的貼身女仆相愛,她懷上了一個孩子,可是我的哥哥想打掉那個孩子。女仆逃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有可能回了她的家鄉(xiāng)。我去港口城休養(yǎng),也在那兒尋找著她的消息,可是我并沒有找到她。 忒莉薩,假如那個孩子出生了,你能替我找到她照顧她嗎? 為什么?薩琳娜? 我是她的姑姑啊。 忒莉薩拜托了安托尼特大人出山,為伊莎貝爾籌備加冕禮的事項。而她在佐伊的莊園中,與佐伊一起陪同薩琳娜最后一段時光。 薩琳娜沒有撐過冬天,她回歸了父神的懷抱,如同一只精靈般靜靜躺在棺材中。 忒莉薩麻木的看著薩琳娜的尸首,佐伊則在她的尸體旁不吃不喝守了整整三天。忒莉薩看著佐伊,她才意識到,這個人的愛并不比她少。 薩琳娜的婚姻,是幸福的。 忒莉薩離開了佐伊的莊園。 春天到了,萬物復(fù)蘇。忒莉薩在花園中找到父親蒼老的背影,他正像個花農(nóng)一般打理著玫瑰。 父親,你怎么不回房間休息? 忒莉薩上前攙扶著安托尼特,他已經(jīng)沒有安托尼特的樣子了,他就像是個普通的老人,慈祥的笑著。 忒莉薩,你知道嗎?你mama的信息素味道,是三月份的玫瑰,帶著點春天抹不去的嚴(yán)寒。這一點,只有我知道。 父親,您該好好休息,不然mama會生氣的。 我不該惹她生氣,我快去見她了,我不該惹她生氣。 二人在花園中漫步,安托尼特突然想起什么,對身旁的女兒說道:忒莉薩,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忘記交代你了。 什么事?父親? 你知道我們安托尼特家族,為什么長盛不衰嗎? 為什么? 我們啊,和初代的安托尼特族長,沒有血親關(guān)系。甚至幾任安托尼特族長都是被收養(yǎng)的孩子,因為安托尼特從來不靠血緣來維系家族,我們靠的是安托尼特家族的精神。 我們的朋友就是我們的家人,安托尼特的族人,我們不允許叛徒出現(xiàn)在家中,我們歡迎著朋友與家人。 安托尼特大人握緊忒莉薩的手,他反復(fù)的交代著。 忒莉薩如愿以償?shù)倪M入了王宮任職,她擔(dān)任著事務(wù)大臣,成為了第一個進入王宮任職的Omega。 她希望自己不是最后一個,而伊莎貝爾國王會為她實現(xiàn)這個心愿的。 忒莉薩站在教堂中心,一如以往成為人們的焦點。她將盛滿紅酒的杯子遞給年僅五歲的小王子,她交代了小王子象征性的抿一口就好??墒切⊥踝诱{(diào)皮的喝下一大口,皺著眉頭,露出一張小苦瓜臉。 忒莉薩與小王子說著各自的誓詞,忒莉薩成為了小王子的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