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安眠藥
6.安眠藥
夜幕降臨,沐簡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銀白的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些許,四周一片寂靜,靜得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只要閉上眼,就會做那個夢。 即使過去那么多年,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弱小的小女孩了,那段記憶卻清晰如昨,血腥的畫面,如無數(shù)張牙舞爪的惡魔向她撲來,讓她身體如被凍住般無法動彈,胸口被大石壓住,窒悶,無法呼吸。 沐簡倏然從床上坐起,隨手抓了件外套,捏著一張卡片出了門。 這是她從盛昭身上摸來的通行卡,有了這個,她可以順利地從側(cè)門離開,不會驚動安保人員。 秦律早就入侵了大樓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將沐簡門外的攝像頭監(jiān)控畫面投在他一個電腦屏幕上,以此提防她去找男人,或者別的男人來找她。 因此,她這邊一出門,秦律就知道了。 兩個神經(jīng)病相繼離開療養(yǎng)院,根本無人察覺。 秦律看著沐簡攔了輛出租車,他開著自己的車,尾隨在后面。 沐簡進了一家酒吧,他坐在角落里看著她坐在吧臺,灌下一杯又一杯酒。 在深夜酒吧,尋歡作樂喧囂瘋鬧的男男女女中,她還是挺惹人注意的。 在旁人眼中,她是個漂亮又帶勁兒的妞,所以過去跟她搭訕的男人就沒停過,但她一個都沒理,完全當空氣,連個眼神都沒給,那些男人自討沒趣就訕訕離開了。 秦律在等,等她爛醉如泥,他過去英雄救美一把? 但他失望了。 即使她將高度數(shù)的酒當水在喝,仿佛下一秒就要醉倒,最后卻能若無其事看似清醒地打車離開。 而當他看著沐簡輕車熟路地走進一幢別墅后,秦律的心情頓時有點復(fù)雜。 他是在外面等還是潛入進去看看? 沐簡用指紋解鎖,進了屋子,里面一片漆黑。 她穿過一樓客廳,直接往樓上走。 沐簡直接打開臥室的門,走到床邊甩掉腳上的拖鞋,掀開被子就鉆了進去,將被夜風(fēng)吹得冰冷的身軀朝另一副身體靠過去。 她臉頰guntang,那是酒意熏得,可是她想醉,神志卻依舊清醒得可怕,將臉在對方背上蹭了蹭。 那人轉(zhuǎn)了個身,一道清冽悅耳的嗓音響起,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有磁性。 你怎么又跑出來了。他語氣透著淡淡的無奈。 來查崗,看你床上有沒有其他女人。沐簡隨口答道。 男人長臂一伸,將她摟入懷里。 你又喝酒了?他語氣有些不悅。 沈敘,我還是睡不著。沐簡也很無奈。 聞言,沈敘的心一沉。 幾年前,沐簡病情最嚴重的時候,整夜整夜陷在噩夢里無法自拔,精神恍惚,悲觀厭世,甚至割腕自殺。 于是沈敘不分晝夜,隨時隨地將她帶在身邊,后來沐簡發(fā)瘋,他便緊緊地抱著她阻止,這男女之間,肢體摩擦,一不留神便擦槍走火,之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事后,沈敘并沒有后悔,他早就想好要照顧她一輩子,只是沒想到照顧到床上去了,不過這個進展他心里并不排斥。 倆人發(fā)生關(guān)系后的意外收獲是,她的病情似乎得到了好轉(zhuǎn),在身體釋放后,她也累了,能睡著了。 順其自然的,之后他都成了她每晚服用的安眠藥。 但是,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fā)展。 沈敘工作很忙,經(jīng)常分身乏術(shù),白天還好,但他有事情必須出國,又不可能將精神不穩(wěn)定的她帶上飛機,經(jīng)歷那漫長的飛行,將她固定在椅子上長達數(shù)個小時。 當他拼命工作,將一周的出差行程縮減到三天,夜深人靜風(fēng)塵仆仆地從機場趕回來,撞到了沐簡跟一個年輕男孩在床上。 沈敘知道不能怪她,畢竟她精神狀態(tài)不穩(wěn)定,可是他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種狀況。 沐父對他有知遇之恩,是他的良師益友,卻遭到那樣的滅門慘案,只留下這一個孤女。如果沐簡再出什么事的話,他無法交代。 由于責任,沈敘一時也難以區(qū)分對沐簡的感情。 因此,當撞見沐簡跟別人上床時,沈敘才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不是純粹的照顧和憐惜。 男女之間,沾上欲這個字,離情也不遠了。 但他無權(quán)干涉她的交友自由,他不能限制她。 不過他有派人查男孩的資料,確保不是什么危險人物。 男孩身家背景清白,還是她的同齡人。 為了逃避,沈敘愈發(fā)沉浸于工作中,但他發(fā)現(xiàn),不到一個禮拜,沐簡身邊的男孩已經(jīng)換了一個。 沈敘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沐簡將性看得太隨便,而這很可能是他的問題。 這是由于他與她的關(guān)系太復(fù)雜導(dǎo)致的,他甚至都不知該如何開口與她討論這件事,以至于后來發(fā)生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