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會(下)
密會(下)
譚珍嫻腳像生了根一般矗在門口不肯動,她心里發(fā)怵,該不會真想秘密處決她吧? 蔣芳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我如果要干掉你,剛才在牢房就動手了,何必折騰這許多? 也對。譚珍嫻自討了個沒趣,灰溜溜地跟在她身后走進屋里。 坐那。蔣芳指著一張審訊椅命令道,一如既往地對她沒好氣。 譚珍嫻自知理虧,也不敢多問,乖乖聽從她的指示坐下來。 沒想到蔣芳竟上前將椅子的隔板放下來鎖好,譚珍嫻這下起不了身了,喂!這是干嘛? 她也不理她,板著臉自顧自走了出去并帶上門,徒留她一人坐在黑暗里滿臉莫名。 他們有沒有對你怎么樣?屋子里突然有人說話。 哎喲夭壽譚珍嫻魂都嚇掉了,她拍著胸脯壓驚,努力想看清誰在那兒,奈何四周黑洞洞的一片。 但她認得這個聲音,是那個腹語男。 怎么每次跟他見面都這么驚悚呢? 她無端就有些冒火,你到底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是三頭六臂還是青面獠牙,見光會死嗎! 目前還不便坦白我的身份,等日后時機到了,你自會知曉。 他這么平和,倒讓譚珍嫻有氣無處撒,只能僵硬地撥弄了兩下頭發(fā)掩飾尷尬,你們既然這么神通廣大,在敵人的腹地都能進出自如,那么快把我弄出去,我在這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卓君堯明天會來接你??赡苁怯酶拐Z的關系,他說話還是很簡短,幾個字幾個字朝外蹦。 我為什么還要跟他走?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你背叛了我們。 背譚珍嫻一時氣短,背、背叛的話,不就更不應該讓我再參與其中嗎? 給你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繼續(xù)埋伏在卓君堯身邊,我們需要得到他們的戰(zhàn)略部署計劃。 譚珍嫻聽見這難如登天的任務,表情好比囫圇吞了一個雞蛋,眼烏珠都要瞪出來了,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辦不到! 你可以的,他現在很信任你。 這根本就不是一碼事,譚珍嫻煩悶得不行,你以為他是吃素的嗎? 怎么說? 這還用問嗎?他年紀輕輕便威名遠播,城府心機絕非常人可比,又怎會是那種見色忘利的平庸之輩?否則你們一個二個的為何如此忌憚他,他不會這么懈怠的。 竟惹得他一聲低笑,你倒挺看得起他。 我看得起譚珍嫻覺得自己多言了,在友軍面前這樣夸贊敵將似乎不妥,于是干脆耍賴道,反正我做不到!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譚珍嫻。他突然報了她真名。 譚珍嫻吃了一驚。 你先是冒用他人名諱混進革大,爾后又擅自破壞重要的行動計劃造成我們人員傷亡損失慘重,若真要對你上綱上線,你可知自己百死莫贖? 怎么能都怪我,明明是張伯川譚珍嫻辯解的聲音逐漸小下去,她都不敢回想那天現場的慘況。 告訴我,你為何要不惜代價救下卓君堯?他突然轉了個口風。 譚珍嫻編不出合理的借口,就當是我欠他吧。 你愛上他了? 怎么可能。她臉一紅,不假思索便否認道。 那頭突然沒了聲音,緊接著便陷入一段冗長的沉默,譚珍嫻都懷疑他是不是憑空消失了,喂!你還在嗎? 那你平時偽裝得不錯。他突然沒頭沒尾地應了這么一句,雖然用的腹語,可譚珍嫻依然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情緒起了變化,貌似不高興了? 這話很令她生疑,你如何得知我平日里與他怎么相處的? 我自有辦法知道,他好像突然失去了繼續(xù)談下去的興致,回去吧,行動的細項蔣芳隨后會告知你,這次切莫再輕舉妄動。 我有個條件,譚珍嫻趁機提要求,這次行動成功后,我要求立刻回學校,不要讓我再跟著他了。 你就這么反感他?他的情緒更冷了。 當然不是反感,可譚珍嫻也無法向誰解釋她與卓家前世今生的恩怨情仇,她心里煩躁得很,干脆承認道,對! 那人便再沒多說一句,直接喚蔣芳進來帶她走。 回去的路上,蔣芳囑咐她,江口路拐角處有一家祥泰呢絨洋服店,里面的王掌柜是我們的人,你和他對接頭暗號大金鏈子配小貂,洋氣又時髦,他就會帶你來見我。 譚珍嫻皺眉,這暗號合理嗎? 這不是你的最愛嗎?蔣芳斜覷她一眼。 譚珍嫻不說話了,她有罪,他們說什么都對。 到牢房門口的時候,譚珍嫻說什么都不肯進去,站在那磨磨唧唧,我不想呆在這了,里面都是蟲子,還有老鼠,我害怕死了,草墊子又臭又臟的我才睡不著 蔣芳在她身后翻了個白眼,用腳對準她膝蓋窩一個使力,譚珍嫻哎喲一聲便踉蹌進屋里,背后的大門利索地關了個嚴實,毫不拖泥帶水。 譚珍嫻忿忿揉著被踹疼的那塊rou,心里委委屈屈,北黨的人討厭死了,就知道把她當工具人使喚,還是卓君堯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