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觀音眼
8.觀音眼
唐棠眼花耳鳴到了好一陣。 金色的光芒從男人頭頂射下來,林林總總在暗影中勾勒出這人嶙峋的五官。 她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不知什么時候挽上去的。 那是一截溫?zé)岬募∧w,還有脖頸上一段柔軟的短發(fā)。 他的呼吸還有些紊亂,一股濃烈的男性氣息、屬于雄性的侵略性,幾乎是自然而然地擴(kuò)散到方圓幾米的范疇外。 一雙細(xì)金絲的邊框眼鏡,鏡片上印著她呆傻的模樣。 唐棠狠狠地被刺激到,終于輕盈地從對方身上跳下來。 楊寶森懷里驟然一空,以為她要摔下去,下意識地伸出手把人圈過來。 唐棠復(fù)又撞到人的胸口上,腦子又是一陣嗡嗡嗡蜂鳴的聲音。 她的腿有點(diǎn)軟,渾身四兩rou直往下沉。 這跟她設(shè)想的完全不一樣。 至于哪里不一樣... 楊寶森穩(wěn)住她:還好?怎么從上面下來? 這會兒他的心思轉(zhuǎn)了回來怎么這么巧,他剛過來,她就掉下來了。 是在這里專等著他? 特意為他準(zhǔn)備一場美麗又浪漫的邂逅? 這方法和心機(jī)是不是有點(diǎn)太古樸了? 然而視線往未婚妻的臉上一定,他很快地原諒了對方庸俗的戲碼。 隨意挽起的發(fā)髻松散了許多,輕柔的黑發(fā)紛紛擾擾地落到額頭和鬢邊。 一派凌亂的芬芳嬌麗,多碰一下,仿佛都是傷害。 都說鼻梁便能定下一個人骨相的貴賤,她長著一只漂亮秀挺的鼻子。 垂著眸子,緊抿著桃粉的唇。 真是嫩到直讓人心生罪惡。 你先放開我。 唐棠軟軟地推他,不是不愿意用力,而是確實四肢酥軟。 原來她這么小只,有沒有一米六七? 楊寶森放開她,默默地碾了碾手指。 滑膩柔軟的觸感縈繞不散。 唐棠往旁退了兩步。 他還以為是在害羞,小女人便往大槐樹那邊去了。 叫他:你過來看。 細(xì)軟又清冷的聲線,沙沙沙地,像是什么東西在皮膚上蠕動。 楊寶森跟了過去,攀枝錯節(jié)的樹根下放著一只裝油漆的木桶,一只棕刷歪在樹根上。 這樹老了,需要定時養(yǎng)護(hù),要刷漆防蛀蟲,還要打營養(yǎng)針。 說著往上一指,論證自己所言非虛。 頂頭斜斜往外長的一根粗枝干上, 真的吊著一瓶水。 男人裝得再好,風(fēng)度再佳,也擋不住唐棠從他的眸中察覺到一閃而逝的審慎和質(zhì)疑。 你怕別是以為我專在這里等著你吧? 對,你猜對了,真聰明,可是我不能承認(rèn)呀。 這解釋,你能信就信了吧。 楊寶森繼續(xù)沉默,就著唐棠斜過來的眼眸,他的喉頭忍不住地滾動一下。 觸目的,便是那雙隱隱高挑眼尾的杏眼。 琥珀色的玻璃珠子,圓滿地鑲嵌在里面。 這眼睛在幾縷光芒中錯亂重疊,成了一雙懵懂的觀音眼。 疑惑地把他望著,他便想坦誠自己的所有。 這太不對勁了。 他把手伸出來:你是唐棠對不對,我是.... 友好的外交手勢還沒完全伸展,老三從旁冒了出來。 阿姐,你沒事吧? 唐棠淡淡地嗯一聲,心道,不錯,這回懂事了,知道跟我打配合。 她低頭理理衣服:你去告訴阿爺一聲,說客人到了。 不一會兒老三回來:阿爺說麻煩你帶楊先生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說完,很自覺地離開,亦或是化成隱形人存在于宅子的某個角落。 寶你對你老婆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