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與獸的嬉戲(2)
獸與獸的嬉戲(2)
虞視視氣惱:虞翰之說的對。她不情愿承認,然而心底里偷偷點頭,沒錯,他就是狐貍。不妨鄙夷得更多一些:狐貍精呢。 可他們怎么可以不一樣呢?他是生父,朝夕相處,理應跟她是由同套模具里拓出來的。 虞視視在初潮之夜經(jīng)歷人生第一次背叛,這滋味過于辛辣。辣并非味覺,而是讓人上癮的痛感連這句話也是面前這個男人某次做飯時告訴她的。 虞視視覺得自己應該教教他。 她咬住虞翰之的食指,猶覺不解恨,連虎口一并塞進犬齒之后。手掌咸津津,濕熱漸涌,她差點心軟伸出舌頭舔舐,不過她決心當時刻處于狩獵的虎。 松開我。這么要求著,虞翰之并沒有顯露痛楚的意思,松開我,小老虎。 虞視視當然死不松口。除了童話和夢話,從沒聽說到嘴的獵物能引起捕食者惻隱之心。但是男人的手指實在太長太粗,結(jié)結(jié)實實堵在口腔上壁的軟腭里,他甚至很貼心地屈起前兩個指節(jié),不至于戳到虞視視口腔伸出柔軟濕潤的懸雍垂引起她的干嘔。 我真想把手伸進去,捏一捏你胸膛里那顆蠻不講理的心。他喝了酒,格外耐心,別有柔情,指關節(jié)輕點上顎,帶出絨質(zhì)的瘙癢。 而虞視視一直張著嘴,唾液混著血水從下巴一路淌落。虞翰之沒在女兒嘴里的那只手原本一下一下?lián)崦X后的頭發(fā),現(xiàn)在改用袖子替虞視視擦嘴。 嘴角裂開了,袖口和血水在傷處摩擦。這里的痛感是味酸且?guī)Т痰墓?,從枝頭落下之后在原處蹦跳好一會兒,慢慢變得麻木。 虞翰之把虞視視的手摁在自己結(jié)實的大腿上,他忽然問虞視視:你痛經(jīng)嗎? 虞視視不知道。 這是成長履歷上的第一夜。日后或許痛得滿地打滾要吃止疼藥,或許跑跳如常毫無異樣,每個女孩兒情況都不一樣,她也不確定每個父親是否都會詢問女兒。呵,他問這句話的樣子倒算得上迷人。 管他呢,如果她將來感受到疼痛和軟弱,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就近撕咬虞翰之肌體任何一處。 她感覺有些醉了,輕飄飄的,回到夢中那個紅氣球里似的。她和自己達成和解,也放過虞翰之。這時悻悻松口,齒頰發(fā)麻:你很性感。 有多性感?guntang得讓她既有與有榮焉的沾光得意(這是我的爸爸,我一個人專屬的父親,誰也撬不走);又叫她憑空生出好勇斗狠的一顆心,她時刻躍躍欲試,想要取繼承取代他既滑且礪的狡邪悍美。 虞翰之只管笑,邊笑邊搖頭,一副聽了過路傻話的面孔,用虞視視丟在床邊的少女文胸纏住傷口。他想拍拍虞視視的頭,又珍惜完好無傷的那只手,帶著酒后松弛寬容的一口氣,輕輕在少女的額頭上呼吸。 虞視視嘆氣。 十二歲的嘆氣連著十八歲的嘆氣,虞視視一拳搗在父親肋骨上:又被你吵醒了。 虞翰之一雙機敏的長眼睛盯著虞視視,不錯過她睜眼后的任何一個表情:生日快樂,你餓不餓? 她已經(jīng)習慣爸爸跳脫的語言表達。這顯得他社會化程度很低,自有一種脫俗氣質(zhì)。在家里,關上門,只有他們倆,互相縱容對方的言語和rou體,何其親昵無間。 是的,親昵無間。 他穿著圍裙。她沖虞翰之勾勾手指,等他挨近,她挑開圍裙系繩,只看一眼:有沒有人告訴你,這很滑稽? 虞翰之周身香噴噴,握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躺回被窩里。他皮膚白皙,虞視視現(xiàn)在才意識到他日常被衣服覆蓋的肌膚和自己差不多同色調(diào),但rou體精壯,又是四十多歲男人最優(yōu)質(zhì)的那種飽滿。 她差點繃不住笑:你穿件衣服,別著涼了。 虞翰之被她傳染了嘆氣的毛病:怎么會有人不喜歡看我這么打扮? 虞視視今天生日,心情不錯,不愿意計較這種婊子話。他費心思給自己過生日呢,虞視視在心中替他辯護。 可是怎么能把女兒當客人呢?虞視視惆悵。 惆悵之后是委屈,委屈又滋生惡毒。虞視視打量親爹一張看不出歲數(shù)的俊臉,目光上下遛了三個來回,心想自己占了天大便宜,跟他睡覺不用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