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陰晴圓缺
19 陰晴圓缺
燕靈綰哭夠了才意識到自己竟在燕與懷中抱著他哭了許久,她當即尷尬地低下頭輕輕推開兄長。 燕靈綰懊惱地心想自己方才實在太過丟臉,她居然因為和另一個男人吵架而抱著兄長哭成這副模樣。 她無法否認,在那一刻她還是將他看作了能為她遮風擋雨的兄長。親情才是他們二人之間最重要最密不可分的羈絆,比什么情情愛愛都更為穩(wěn)固更加堅不可摧。 也許兄長永遠都不會是她的良人,但他此生都是她的至親。 燕與失笑地看著meimei推開自己,又不禁輕嘆,你今日真的傷了阿凌。 他說不清此刻自己心中究竟是何感覺,只覺多股情緒齊齊涌上心頭,愧疚、為難、后悔甚至有一絲隱秘的愉悅。 燕靈綰紅著眼搖頭,不,我不想再瞞他了。 沉默良久,她又輕聲道:哥哥,你遲早要娶妻成家的?;蛟S是我錯了。 我不會娶妻。 燕靈綰驀地抬頭,你說什么? 他重復道,我此生都不娶妻。 你是世子,怎能不娶妻生子?!燕靈綰驚詫地望向兄長。 府中還有阿舒。燕與平靜地執(zhí)起茶盞,又道,靈兒,我不能去欺騙傷害另一個姑娘。 這一番話令燕靈綰震驚不已,同時也粉碎了她心底最后一道枷鎖,沉寂多年的歪心思忍不住再次蠢蠢欲動。 她過去不敢肆意妄為只是擔心自己毀了兄長作為樂安侯世子既定的人生。如今她既已知他本就不打算成家,那便再沒什么好顧慮的。 燕靈綰小聲嘀咕,那你為何不能與我 燕與苦笑,他怎能染指胞妹,那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 他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他可以思慕她迷戀她,唯獨不能占有她。 燕與遲遲沒有回答,而是取出一幅手帕輕輕拭著meimei淚跡未干的小臉,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宮。東都不比京城有姑母照看,你要多當心曜兒。 皇后娘娘忍不住吃起了自己兒子的醋,你怎張口閉口都要提楚曜那崽子。 燕與聞言輕笑著將她額角凌亂的發(fā)絲別到耳后,柔聲道,因為那是你的崽子。 燕靈綰回宮后看似平靜地過了幾日,可她心底早已亂成一團。她時而想起兄長的話,時而又想起楚凌 楚凌再也沒來找她。 燕靈綰漸漸意識到習慣的可怕,她居然第一次體會到深宮寂寞是什么滋味。 她忍不住懷念起之前同楚凌私會的時光,和他在一起時她總能忘記一切后宮和外廷的煩心事,可以隨著性子做任何事,快活自在得仿佛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 前日她曾在宮中遇到楚凌,少年見了她只平靜地喚了一聲皇后娘娘便徑直離去。他面上從容自若、不悲不喜,眼中沒有流露一絲情緒。 燕靈綰這才有些害怕,她寧愿他不理她,或是來憤怒地質問她。 她從不后悔自己將真相告知楚凌,可她也不愿就此和他形同陌路。 皇后娘娘。青嬰在身側輕喚一聲打破了她的思緒,方才有人來報,陛下邀您去紫宸殿議事。 燕靈綰心想,還真是稀奇,自從上回他們夫妻二人不歡而散,楚櫟除了必要的公事都不會再來找她了,也不知今日喚她要做什么。 皇帝在東都處理政務之所便是這紫宸殿。 燕靈綰不緊不慢地踏入殿內略施一禮,陛下。 楚櫟仍沒忘記過去在皇后宮中吃癟一事,他冷著臉給皇后賜了座。 可眼下這事他不得不找她商討。 下個月曜兒該辦周歲宴了。提起兒子他面色稍緩,朕想與皇后商議此事。 此番楚櫟打算在東都停留兩月,那楚曜的周歲宴便是在東都舉辦。 皇帝的意思是要將此宴辦得風風光光,并同時想為嫡長子祈福而大赦天下。 雖然劉玉前些日子也為他產下一子,但楚曜畢竟是嫡長子,本就是嫡子出身的楚櫟心中自然更偏向楚曜一些。 燕靈綰對此沒什么意見,她對宮宴從來只當履行皇后義務,即便是兒子的周歲宴也是如此。不過皇帝既然想將宮宴辦好來給她兒子撐場面,她自然也是樂意的。 她輕啜一口茶,頷首道,那便依陛下的。宮宴瑣碎之事,臣妾同賢妃會盡力安排仔細。至于 燕靈綰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宦官粗喘著跑入殿內慌亂地跪下,他低著頭渾身顫抖,陛下!皇后娘娘!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楚櫟忍不住蹙眉斥道。 陛下,大皇子他 茶盞霎時落到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