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自控
情難自控
明月夜,燈火冉升,教坊司內歌舞升平,絲竹管弦不絕于耳。 整座銀樓都在笙簫,唯獨底層房屋漆黑污濁,門窗被封仿若囚牢。 謝桐雙手被縛,烏發(fā)散亂不堪,額前被劃出一道血痕,正因為不服管教,被老鴇關押在專門整治不聽話女子的側室。 老鴇還在規(guī)勸道:從天上跌倒泥土里的滋味著實難受,青姨我也能體諒。 不過,教坊司的女子都是你這般,剛開始別扭幾天,后面還不是被管教得服服帖帖,乖乖接客。人活著最重要,貞潔值幾個錢啊。 謝桐垂下頭顱,任由老鴇軟硬皆施,只當她是耳邊風。 龜奴飛奔過來,湊到老鴇身邊低語。 老鴇面色一變,朝謝桐厲聲道:你今晚就得接客,這次來的是個大人物,務必好好招待。要是稍有差池,得罪那位大人,你親爹長兄的命都保不住了。 謝桐聞言微愣,一股酸楚溢上心頭。 彥王奪位稱帝,一夜之間,文帝在位的官僚黨派悉數(shù)被抄。 謝家也難逃一劫。 她父親本是正一品太傅,文帝就業(yè)恩師,跟彥王有宿怨深仇。 京都被攻陷后,文帝在大臣協(xié)助下逃離圍剿。彥王也就是如今的新帝成康帝,到處派人抓捕,搜尋文帝的蹤跡。 父親謝廣渤作為文帝心腹,自然被抓去審問,同她的長兄謝書琰一齊被囚禁在天牢。 父兄是謝桐的軟肋,她被迫聽命于老鴇,任憑兩個丫鬟給她梳洗打扮。 從鏡中瞧見肌膚如雪的緋衣少女,美得驚人,裹著錦紅綺羅裙,衣料輕薄得能透出雪肌玉膚。 眼尾一抹泛紅的淚水痕跡,方能讓人揣測出她的窘境。 謝桐雙目被罩上紅色錦條,丫鬟攙扶她踏進一間焚燒沉香的屋子。 端坐在柔軟床榻,謝桐緊攥藏在衣袖下的尖銳銀簪。 若是所謂的大人要凌辱于她,今夜必會血濺當場。 等到半夜,始終不見那位大人進屋,謝桐祈禱能躲過一劫。 她被磨搓好幾日,早已疲倦不堪,枕著床頭漸漸昏睡過去。 迷糊間,似有微涼如玉的手指,輕柔沿著她面頰撫摸。 謝桐驀然驚醒,燭火不知何時熄滅。漆黑不見光的屋子,連空氣都流動出令人偏體生寒的恐懼。 隔著面墻,一絲yin言浪語鉆進她耳邊,仿佛昭示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 謝桐舉起銀簪,威脅道:別過來! 別怕,是我。那聲音帶著撼動人心的力量,使人鎮(zhèn)定的溫柔,清冽如山澗汩汩淌下的泉流。 謝桐聽到這嗓音,耳朵嗡得一聲,手里的銀簪掉落下來。 怎么是你? 那人移到床前,點燃琉璃盞下的半截紅燭。 幽幽燭光,照映在他豐神清朗的臉,猶如雪映玉樹,面龐透出的瑩瑩光澤,俊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他回眸看她,窄長眼皮微微眨動,綻出清清淺淺的笑,合著眼下的臥蟬勾出一彎皎皎新月。 她心頭微動,無意識被蠱惑一瞬。 倏爾想起世人對他的稱呼笑面郎君謝云奚。 但凡他一笑,誰都無法免疫,生魂也要被勾去似的。 最熟悉的弟弟就在眼前,謝桐竟覺得十分陌生,你為何會在此處? 謝云奚幽黑眼眸緊鎖她。 我為你而來。 謝桐暗想他是來救她的嘛,可此時場景明顯不對勁。 他一身玄黑窄袖蟒袍,穿著華貴,氣度逼人,神情過于自若,仿佛此處是隨時可踏進之地。 謝桐咽了口唾沫,啞聲道:你就是今晚要我作陪的大人? 謝云奚笑而不語,一眨不眨盯著,仿佛她落進窠臼里的雛鳥。 想不到一朝顛覆,自幼被家族看輕的庶弟,卻成為人上人,其中究竟有多少腌臜。 謝桐往后挪動,遠遠避開他,爹爹呢,哥哥呢,他們在何處? 他們不會有事。謝云奚前傾,頎長身軀逼到她跟前,只要你好好的...... 他話故意說一半,結實有力的手臂錮著兩側,半邊身子幾乎壓在她身上,阿姐,半年未見,我好想你。 逼迫感緊著她,渾身一陣麻痹,她剛要開口阻止,杏紅朱唇被溫熱唇舌覆蓋。 謝桐震驚猶如五雷擊頂,頭腦霎時間一片空白。 他摟住她的力道極其輕柔,占有她的欲念卻是風卷云涌,舌尖撬開唇縫探進去,侵入香甜濕熱的檀口。 她細白的頸項后仰,像垂死的雪絨天鵝,雙手無力的推搡他:唔......唔...... 他將她壓在被褥里,盡情深吻,雙手描摹她細柳般的腰肢曲線。 許久之后,他總算有點饜足,分開她的唇深深喘息,額頭抵著她額頭,唇畔浮出溫煦靦腆的笑。 抱歉,我實在情難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