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江春入舊年(一)
番外 江春入舊年(上)
徐寶象從記事起,就知道養(yǎng)她的這對夫婦并不是她的親生父母。 她早在蹣跚學(xué)步時便被家里的奶奶帶到了這里,從此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雖然這兩家都姓徐,但是關(guān)系八竿子打不著,追溯上幾輩都不在五服之內(nèi),所以接到徐寶象之后,他們?nèi)チ四睦?,徐昌平夫婦也不知道。哪怕她后來被捧到了萬人之上,李炎為她所設(shè)的尋親皇榜掛了快一年,往來應(yīng)親的人擠破了頭皮,但還是沒有找到她的血親。 而徐寶象從記事起便很快知道了自己的處境,這或許來源于生存的本能。 她最先學(xué)會的是怎么能讓自己挨少點打罵。比如和他們一家上縣里玩耍時,逢雨天她就會很自覺地為她的養(yǎng)弟徐大器撐傘,他在傘的中心,而她被傘緣上漏下的雨水打濕了頭頂,這時張氏會在后面難得地夸她一句,說阿豬真是沒有白養(yǎng)。 她后來還學(xué)會了怎么能讓自己盡可能多的開心一點。文家姐弟是在她六七歲的時候搬來這個漁村的。她叫她文蕙jiejie,叫他文庭哥哥,她聽見他們似乎在笑話她,但這樣的笑聲里并沒有惡意,他們愿意帶著自己玩,徐寶象很開心,所以即使文蕙有時候霸道一點,拿走了她撿到的漂亮石子,借去了她編了很久的花繩,她也不會計較,老去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又有什么意義呢。 她也曾羨慕過文蕙有一個關(guān)心自己的親弟弟,至少家務(wù)農(nóng)活他會幫她分擔(dān)一些。而自己并不是徐大器的親jiejie,張氏對她說過,她以后要配給他當(dāng)老婆,要照顧這個家一輩子。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有關(guān)于老婆這個詞語的解釋。原來作為對方的妻子,就是要日夜不休地像奴婢一樣照顧這個家的。要為家里的每一個人疊被鋪床,洗衣做飯,生火砍柴,擋傘背包,在外還要干活務(wù)農(nóng),吆喝買賣,讓家里的人有錢花,有飯吃。 這些事情全都是由老婆來做。 她現(xiàn)在還小,當(dāng)然干不了那么多活,但是張氏安慰她,長大了就好,長大了就有力氣了。你不僅要干活,將來還要伺候丈夫,生養(yǎng)孩子。 徐寶象聽到這里,只是覺得有些恍惚,自己的一輩子原來已經(jīng)很早就被別人定下來了。至于命運的好不好,全憑借對方的喜好,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甚至于就是一個物件,有沒有想法也根本不重要,只要擺弄它的人開心順意就行了。 她無法反抗,但是也無法說服自己喜歡上自己的命運,她不想給任何人當(dāng)老婆,就好像連活著也沒什么好的。 - 四月清明,他們舉家到另一處更偏遠旮旯的村落祭祖。家中的祖屋只有兩座相連的黃土房,一間大的瓦房用來待客起居,一間小的柴房用來生火做飯。 祭祖與生死相關(guān),自然避免不了伴隨著一些令人害怕的死人鬼怪傳聞。尤其在路不通字不識的窮鄉(xiāng)僻壤里,這類恐怖故事經(jīng)人繪聲繪色口耳相傳,在人影稀疏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伴隨著村里陣陣下葬出殯的哀樂聲和屋外一排濃妝艷抹的紙人,更讓人害怕得睡不著覺,夜里也不敢獨自去解手。 清明時節(jié)正逢梅雨季,雨水淋淋瀝瀝的,一會大,一會小,從白天下到傍晚也沒停止,看來還要下一整夜。 空氣中充斥著腥濕的泥土味,張氏將檐下扎好的幾個紙人收進了柴房,一并咕噥著抱怨:這個天氣,不管下不下雨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都是一層濕。 徐寶象在桌前疊紙元寶,柴房里只留了一根蠟燭,她聽見背后搬動紙人的聲音,不由打了個寒顫。 疊好了嗎?明天上墳要用的。張氏問她,走過來查看桌上的成果,才疊了這么些,你動作快點啊。順便把這些紙人被雨糊了的地方補一補。這些紙人都是借來的,可不能弄壞了。 快好了,母親我害怕,可以白天再 不行!明天上墳都得用上的。你多久疊完啊?我們不等你了,你困了就在這睡吧,反正明天還得早起燒水。 要單獨和這些死人的東西待一夜,徐寶象渾身像被涼水澆了個透,連舌尖也泛冷了,張氏很快回到了對面的大屋子,那件屋子在輕聲笑語中慢慢熄燈了。 雨滴傳過破舊的窗臺飄進來,外面很黑,會忽然冒出一只綠眼睛的野貓或是野狗,徐寶象想關(guān)窗,但屋里好像也很可怕,紙人的臉上被雨水打濕,濃重的顏料暈染開來,像是它們眼里嘴里都在流下血淚。 徐寶象將窗戶半掩,極力去忽略自己的恐懼,疊完元寶之后想著等天稍微亮一些再去補那些紙人,便把自己藏在炕上一團皺巴巴的被窩底下試圖休息。 但是好像怎么也睡不著,風(fēng)穿過窗戶的縫隙,吹在屋里的木柴和紙人上,呼呼作響,好像它們在說話的聲音,朦朧間,徐寶象覺得它們動了起來它們是真的在動! 她哆哆嗦嗦縮在角落,掀開被子一角想往外看,不想眼前赫然出現(xiàn)了一張紙人的臉,微弱的燭光下,浮現(xiàn)出詭異的表情,面對面幾乎貼到了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啊啊?。?!她沒命地尖叫起來。 主屋的燈很快亮了,柴房里,徐大器將手上的紙人放下,站在炕頭懶洋洋對她道:阿豬,我餓了,想吃面,快去做。 快去??!徐大器捉弄她是常有的事,他見她沒反應(yīng),揮了揮手中被她慌亂中弄壞的紙人,臉上幸災(zāi)樂禍,惹禍了吧,一會看母親過來打你。 徐寶象驚魂未定,汗水把里衣沁透了,耳邊很快便充滿了張氏的罵聲,徐大器在旁邊看熱鬧似的慫恿,徐寶象躲不過挨了幾下打,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張氏邊罵邊抄起了掃帚揮過去,卻忽然被徐昌平攔了下來。 他盯著她在掙扎中裸露的半團胸脯,眼睛里正有一團鬼火在燃燒。 其實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殿外道士誦經(jīng)之聲依稀傳來,香爐中快燃盡的一絲安神香若有若無。 爸爸。她把腦袋埋在李炎的頸窩里,大腿盤在他腰腹上,仿佛這里就是她最安全的庇所。 李炎撫摸著她單薄的后背,另一只手包在她屁股上,不時地輕拍她安慰:乖乖,你出汗了,會悶壞的。 別掀開被子!她激烈地抵觸。 李炎吻她的眉眼,隱隱施力,帶著壓迫感,以至鼻梁都貼到她皮rou上。不一會,他就將她托高了,徐寶象配合著乖乖地把衣衫解開,將里面的肚兜推上去,弓起身子主動把那枚聳立起來的紅尖尖獻進了他的嘴里。 那么乖。隨意怎么樣都行,那直接頂進去弄壞了得了。他壓抑著血液中上竄的施暴欲,將她的褻褲扯下來,露出軟白的肚皮和下身,急躁地在床柜里翻找膏油,這玩意很久沒再用了,兩人也沒在萬壽宮弄過,他一時沒找著宮人放哪了。 完全忘了自己在齋戒,來道觀是干嘛的。 爸爸,我要你抱。 她小臉裹在被子里,張著嘴巴像是待哺,待他親,好乖。 李炎頭頂已經(jīng)快冒煙了:你等會兒啊。 先寫好番外,然后寫二卷,二卷是接著這個故事繼續(xù)寫 感謝大家的支持和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