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重遇
01.重遇
夏日炎炎,熱的空氣都要熬干了,沒有空調(diào)的閣樓氣壓低糜,悶的人喘不過來氣。 何岸熟練的從冰箱里掏出一罐可樂,不知天高地厚的狠狠摜了幾下,沖著窗戶的方向拉開鐵環(huán)后,褐色的汽水噴薄而出,像是噴泉一樣涌出老遠,濺了小軍一身。 那孩子原地蹦了起來,炸毛尖叫:又壞我興致! 何岸不以為意的邪笑半晌,唇瓣搭在鋁罐的邊緣嘬了幾口溢出來的汽水,歇了幾秒鐘,才慢悠悠的問道:你們兩個,躲窗邊干什么好事兒呢? 小軍不吭聲,繼續(xù)朝外頭看,看的如癡如醉,身邊的另一個小嘍啰倒是新奇的轉(zhuǎn)過身來,對著何岸喊:志哥,有個漂亮妞兒在樓下呢,好像是裝車來的,是軍哥喜歡的款! 何岸原名何大志,三年前才更名,彼時他犯了事兒,服刑期滿剛從牢里出來。他家老娘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勸他改名,改過名字就是改過自新,也算重新做人了。 何大志拗不過,應(yīng)聲答應(yīng)以后,何老娘托了幾層關(guān)系找到一個據(jù)說是算命神準的老頭兒,捋著胡子,高深莫測,看了面相和八字之后得出了一個字,就是岸。 甭管是走出多遠,干了天大的錯事兒,總能清醒自悟,回頭是岸。 何老娘對兒子這個新名字很是滿意,走到哪里都酸唧唧地稱呼他為小岸,但何岸身邊的兄弟就不習(xí)慣了,他們還是叫他志哥。 何岸嗯了一嗓子,實在沒興趣,打算下樓盤點貨物。誰料剛一轉(zhuǎn)身,就聽小軍在后面又叫起了春:我cao,這小娘們兒的胸脯太漂亮了,像彈球,走路都一顫一顫的,真想抓一把試試! 一口悶干凈手里的飲料,把薄薄的金屬罐捏成一坨廢鐵,砰的砸在小軍的后腦勺:你小子有點兒出息成嗎? 說罷,扔下兩個仿佛沒見過女人的小弟,何岸趿拉著拖鞋下樓,二痞子一般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 如他們所說,外面的確停著一輛小型貨車,一個身材豐滿的女人正一箱一箱的把貨物搬上車,何岸記得這個女人,前天來簽過合同,不過不是跟他簽的,好像姓吳?還是周? 點了根煙,看她搬的吃力,何岸徑直來了句大發(fā)善心的好話:幫你搬? 吳玫友好的笑了笑,畢恭畢敬的說:不用了志哥,我妹子在車上點賬呢,弄完就下來幫我,謝謝您了。 何岸點點頭,不動聲色的朝這女人的胸脯看了一眼,也不怎么樣,長的也不是他認為好看的類型,樓上那兩個瞎了眼的,怕不是近視了。 他轉(zhuǎn)身,叼著煙清點昨晚卸下來的貨物,一個、兩個、三個 砰! 突然,車門開關(guān)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闖進了他的耳朵:嫂子,我來吧。 這聲音很熟悉,何岸立刻就確信自己認識這個人,遠海本地人大多說方言,字正腔圓的那種咬字在這個地方是很獨特的。 吳玫搖搖頭:沒幾箱了,全是礦泉水和飲料,我自己也能 別逞強了,你剛坐完月子,快回車上休息。 僵持半天,最終還是沒有逞能,確實是累了,吳玫不再爭執(zhí),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貨物,疲憊的走向小貨車。 何岸熄滅了煙,循著聲音看向一旁的小姑娘。 這人穿著很普通的短袖和牛仔熱褲,屈身搬貨的時候會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腰肢,長發(fā)綁成一個馬尾,低頭的時候碎發(fā)會從兩側(cè)垂落,看起來年齡很小的樣子。 這個身體何岸熟悉的很,但還不能百分百確定是那個人,他心猿意馬的晃到她身后,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小丫頭,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小姑娘不理人,正眼都沒看他。 何岸緊接著又問:你家哪個鎮(zhèn)子的,也是青云縣的嗎?還是市里?咱倆上周二是不是見過? 小姑娘皺起眉頭,仍然沒說話。 你多大了,我看你 我們認識嗎?女孩低著頭生疏的反問,因為天氣悶熱,聲音仿佛摻了汗水,軟糯了不少。 她抱著一箱罐裝牛奶站起來,圓潤的杏眼這才掃向何岸,看清那張臉的瞬間,她手里的箱子立刻掉落在地,里面是玻璃罐,乒乒乓乓的碰撞,應(yīng)該是碎了幾個。 何岸也是一驚! 對,就是她,果然沒認錯人! 就是這個女人,前天和他有過一夜春宵,做完就偷偷溜走,拔rou無情,害他硬生生找了六七天都不見人影兒。 他氣憤的攥緊了拳頭,剛想問些什么,車上的那位嫂子就下來了。 吳玫倒是沒怪女孩把貨弄壞,而是先問:傷到自己沒有,怎么不小心一點?還是我來吧! 小姑娘還沉浸在震驚的情緒中,她呆呆地看著何岸,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一些限制級畫面,包括激情迭起的抽插動作,以及何岸高潮時的粗喘聲。 回憶驚雷一般敲擊著她的腦膜。 他們似乎還真是認識。 何岸比她從容,很快就冷靜下來。 他利落的把被奶水殷濕了的貨箱拎了起來,然后說:這個算我頭上吧,給你們再拿一件。 有人包賠損失,當(dāng)然是一件好事。 唉,唉,謝謝志哥!吳玫高興起來,連聲道謝。 認出人后,何岸積極了不少,興致蠱然的問小姑娘:你們還有多少貨沒搬?我給你們弄好算了。 小姑娘把頭偏向一旁,不理人。 吳玫反倒愣了一下,緩慢的回答說:六件奶,十二件果汁。 何岸聽罷,二話沒說就開始搬弄,他人長得壯,渾身肌rou盤虬剛勁,一次能抬四箱東西上去,沒兩分鐘就碼的整整齊齊。 搬完了最后兩件,他從車上跳下來,還沒等說話呢,樓上兩個小跟班把頭探出窗戶,先開口了:大姐,天這么熱,也別著急回去了。進屋喝個涼水唄? 小姑娘扯了扯吳玫的衣角,低聲提醒道:嫂子,你剛出月子,可不能著涼,咱們快點回家。 吳玫點點頭,對何岸磕磕絆絆的說:志志哥,那我們就先走了。 小姑娘見嫂嫂同意了,逃荒似的往駕駛座上鉆,何岸看她這副樣子,可愛的要命,在后面邪性的笑。 何岸停在吳玫身邊,也跟著小姑娘稱呼她作嫂子:嫂子,你meimei叫什么名字??? 她啊,她姓蔣,叫蔣繪。吳玫對何岸還是很恭敬地語氣,有問必答,還叫哥。說罷,末了又補充一句:繪畫的繪。 你們家不是青云縣的吧?何岸猶記得,上次見到蔣繪是在市里,兩人在一個活動現(xiàn)場偶遇,意外滾了床單。 ??? 何岸算計著說:本地的貨不用取,以后我給你們送上門。 吳玫瞬間紅了臉:我們家遠,在市里,還是濱海區(qū)的東側(cè),離青云縣太遠了,還是我們過來取吧。 嗯。其實再遠也不過兩小時的路程,何岸沒再主動提出送貨邀請,他轉(zhuǎn)而問:合同簽了多久的? 牛奶簽了一年的,鮮榨果汁是兩個月。她說著:那款果汁賣的很好,只是保質(zhì)期短,冰鎮(zhèn)存放也就十來天,我們以后每周都得來進貨了。 何岸樂不得她們多來幾趟呢,他立刻掏出手機:那留個號碼吧? 我沒帶手機出來。吳玫窘著臉色看向車里的蔣繪,疾步走到車窗外,說:小繪,你和志哥加個微信吧,以后方便溝通些。 蔣繪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不加陌生人,你快點上車,我們回家了。 聽到陌生人這三個字,何岸硬擠出一個笑,他又慢悠悠的點了一顆煙,吸吮了幾口之后,他說:真行。 又看見蔣繪坐在駕駛位,煙霧繚繞間,他手肘靠在窗框上,多嘴來了句:小丫頭片子,你有駕照嗎,就敢開車? 其實駕駛證這東西,蔣繪還真有。 她兩個月前剛成年就去考了,憑借強大的學(xué)習(xí)能力,一個月從科一混到科四,昨天剛拿到證,但是一上路就完,活脫脫馬路殺手,今天還沒出市區(qū)就被扣了兩分。 按理說她這樣的,應(yīng)該再練練。 不過她臉皮厚,舍不得嫂子過多勞累,青云縣這地方小路多,出了縣城就是高速,進城之后嚴一些,那時候換成嫂子來開車就可以了。 她目視前方,不悅道:我樂意。 你樂意警察可不樂意,別半路被交警扣下。 蔣繪還是沒正眼看何岸,她裝作沒聽到,等吳玫坐穩(wěn),一腳踩上油門,絕塵而去 何岸吐出煙霧,舔了舔后槽牙,切齒道:跟我裝不認識,等著吧,下回老子cao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