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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幾天里，黎歌都不是一個人睡。

    有時候在沙發(fā)上一覺睡到天亮，有時候醒在黎星若的房間里。

    為了避免上次那樣尷尬的事再次發(fā)生，黎星若抱來她的熊放在兩人中間，盡管做足了準(zhǔn)備，但有時候還是會發(fā)生點小意外，熊被踹地上了，第二天早上遭殃的還是他。

    黎歌那邊，看得出在克制自己這個習(xí)慣。

    但也有逐漸適應(yīng)的趨勢。

    她好像越發(fā)地將親人，姐弟間的距離模糊化了，好像無意間碰到，也不是多么打緊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有一天早上兩人醒來恰好碰到出來上廁所的爸爸，爸爸見到兩人一起睡十分意外，說了句你倆都老大不小了，睡一起不合適吧，然后在黎歌一番關(guān)于浴室鬧鬼的荒誕解釋后，也沒多想，回房繼續(xù)睡覺去了。

    黎歌發(fā)現(xiàn)黎星若的手機很好用，不愧是大幾千的牌子，音質(zhì)比她的好多了，于是每天晚上睡前都會賴著拿黎星若的手機聽歌。

    Baby   dont   cry   tonight，在暴風(fēng)來襲的夜晚，Baby   dont   cry   tonight，好像很適合這個夜晚，但這一瞬間的激情不能夠延長

    聽歌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和聲，抬頭就看到身邊黎星若正一邊滑平板一邊跟著唱。

    你唱歌還挺好聽的。黎歌情不由衷夸了句。

    黎星若摘下耳機，啊，嗯，還行吧，亂哼的。

    你怎么會唱這首歌呀？這首歌都好老了。她又問，掰著指頭算了下，這是她上小學(xué)的時候聽的，距離現(xiàn)在都過去六七年了。

    就聽黎星若輕描淡寫道：不是你小時候洗澡最愛放嗎？

    黎歌想起自己那個音質(zhì)爛到不行，音量還賊大的小靈通，有點尷尬，難為他還能聽得清歌詞呢。

    再看一眼自己現(xiàn)在這個手機，同樣爛，放在黎星若手機旁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忍不住來了火氣，拾起往沙發(fā)上砸去，為什么??？為什么爸媽愿意給你買好的手機，就讓我用這個破爛，一用用三年？

    黎星若倒是不太在意的模樣，把自己手機往她跟前推了推，你想的話，可以把我手機拿去。

    不要，不接受嗟來之食。

    黎歌咬咬指甲，覺得換手機這事，有必要和爸媽提一下了。

    但是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剛一開口，就被兩人一唱一和先后否決掉了。

    小孩子拿那么好的手機干什么？星若是拿你那個小靈通用的實在用不了了，現(xiàn)在都要用微信，支付寶，才拿了你爸的那個手機，你這個還能用為啥要換？mama說。

    黎歌把她那個屏幕碎了半塊的手機放桌上，那為什么不把我的給黎星若，爸爸的給我？你看我的也是實在用不了了啊，屏幕都開始亂跳了。

    還能一直讓他用剩的嗎？爸爸說，你要是實在想換，我把我的給你，我拿你的，行不行？

    不是，爸，媽，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為什么能給他換，不能給我換呢？我這個也

    行了，就這樣吧！黎歌，因為這件事和我們大清早鬧，你不覺得很幼稚？你都高二了！

    眼里已經(jīng)禁由不住泛起了淚花，黎歌咬咬下唇，甩下一句好，我幼稚，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家門。

    其實是新的還是舊的，有關(guān)系嗎？

    按電梯的時候黎歌想。

    只需要他們一句，有錢了就換，或者考得好了就換。

    給她一個考慮空間啊。

    哪怕最后真的沒換，也沒關(guān)系，態(tài)度上讓一碗水端平也行啊。

    一邊大顆大顆掉著眼淚，一邊低著頭朝小區(qū)外走。進地鐵站的時候人多了起來，她也不敢那么放肆去哭了，冷靜下來想了想，沒必要了，這樣不公平的待遇，又不是第一次，干嘛還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正要上地鐵，忽然被身后一只手抓住，回過頭，就看到黎星若氣喘吁吁追了上來。

    對視的那一眼，后者滿眼遮掩不住的心疼。

    你走得可真快，我都要追不上你了。

    松手。黎歌把手抽了出來。

    別難過了，看你難過我也難過。

    黎歌看了眼他，想質(zhì)問他有什么好難過的，可話到嘴邊覺得他也挺無辜的，看著他關(guān)切的神情，討厭他三個字，真的說不出口。

    一個人默默擠到地鐵車廂的一個角落，抬頭就看到這個跟屁蟲又纏了上來。

    手扶著拉環(huán)，半個身子擋在她身前，把擁擠的人流隔絕在這一片空間之外。

    你能不能離我遠點？黎歌抬頭倔強地道。

    不能。

    你是不是有病？

    你覺得我有病嗎？黎星若反問她。

    黎歌咬咬唇，有??！

    你也看出來了？黎星若直勾勾盯著她，語氣冷靜，我溺愛你的這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