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春兒(3000+)
087 春兒(3000 )
滋滋喂,阿九,你催過老板沒有?少年宮已經(jīng)過了接送時間了。 被喚為阿九的男人,就是編號4009的那位新人,前兩個禮拜他選了名字,終于可以不用那個跟了自己十幾年的編號了。 貝爾松的殺手在實習(xí)期里就可以選名字,這也是他們之后正式執(zhí)業(yè)時用的殺手代號。 阿九看著一堆洋里洋氣的名字,還有一堆他念都沒法子念的生僻字,也不糾結(jié)了,因為自己編號里有個9字,他就叫自己阿九了。 現(xiàn)在阿九滿臉為難,按住耳機卻不知該怎么回答同事。 他已經(jīng)在廁所門口打了一小時的電話,中間只要有人想使用無障礙洗手間,阿九都得攔住對方,說里面是他家奶奶在使用,老人家便秘嚴(yán)重,估計沒那么快能出來,麻煩對方繞道去樓上或樓下的廁所。 四點要去少年宮接女兒,這個是來商場之前歐生交代下來的,眼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點一刻了,他只好硬著頭皮再去敲門。 叩叩叩,阿九清了清喉嚨:歐生,我們必須得走了。 門內(nèi)早沒了先前曖昧不清的啪啪聲和呻吟,阿九覺得老板也應(yīng)該完事了,他看了看手表,一個多小時啊這兩人怎么一碰上面就非得來個一趟呢? 木門突然被橫著嘩啦啦聲拉開,阿九立刻站得腰桿筆直,可目不敢斜視,只敢低頭看著腳尖。 你身上的風(fēng)衣,脫下來。歐晏落命令道。 阿九上身穿了件黑色薄款防曬衣,下身穿運動短褲,看上去就像個大學(xué)生,他沒有多言,把衣服脫下來遞給老板,自己上身只剩下件打底的白色背心。 歐晏落將衣服拋給春月,沒再多停留,抬腳離開。 阿九緊著跟上,走出細(xì)長走廊時,他回了回頭。 前輩也出了洗手間,慢悠悠邁著步,他的那件防曬衣穿在她身上顯得寬大又過長,純黑色顯得她兩條腿兒白得晃眼。 見對方也望向自己,阿九一直沒退過燒的耳朵更燙了。 他轉(zhuǎn)回腦袋,一邊留意著已經(jīng)走至下行電梯的老板,一邊給群里的同事發(fā)信息,「老板下來了,準(zhǔn)備出發(fā)」。 * 喂?鄭老師,不好意思啊剛才我信號不好沒聽清,麻煩你把事情再說一次。 姚菲頭上裹著紫毛巾,肩膀也鋪著一條,水珠從沒擦干的發(fā)絲尾部蹦跶落下,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跟發(fā)型店里的小弟指了指一直往下淌的水滴。 小弟醒目地趕緊再遞上一條毛巾,姚菲才能將滿脖子的水漬擦干。 她下午與閨蜜曹燕行街hi tea,曹燕說她想洗個頭,她就一起來了,結(jié)果在泡沫滿頭的時候接到了少年宮鄭老師的電話。 可洗發(fā)的地方在二樓夾層處,信號極差,老師說的話斷斷續(xù)續(xù),她只好叫停洗頭小弟,匆匆把頭上泡沫沖了,裹了條毛巾跑到樓下重新打給老師。 那個,美珠mama,你能不能聯(lián)系一下美珠爸爸,他還沒來接美珠鄭老師在電話那邊說道。 有水流進了姚菲耳朵里,忽然嗡一聲,那一邊的耳朵似乎什么都聽不見了。 她皺起眉頭:好的,我現(xiàn)在立刻給他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丈夫沒有接。 第二個也是。 第三個接了,姚菲還沒開口,對面先說了話:喂,我到少年宮門口了 姚菲聽得仔細(xì),丈夫的聲音有些喘,背景音里有小孩嬉笑的聲音,還有大步跑的腳步聲。 她微微松了口氣,但很快又有不滿的情緒漫上胸腔:你怎么這么晚才去接美珠?。咳ツ牧?? 哎,我去附近那家星巴克了,要離開的時候被人潑了一身咖啡,花了點時間擦干鄭老師,實在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 丈夫應(yīng)該是跑到辦公室了,姚菲很快聽見美珠喊爹地的聲音,鄭老師也同歐晏落寒暄了幾句。 好了,我接到美珠了,你和曹燕現(xiàn)在在哪里? 姚菲壓下剛才翻涌不停的焦躁不安,回答了丈夫。 那我先帶美珠回家,順便換衣服和洗個澡,晚點過來接你去吃飯,ok?歐晏落指了指自己襯衫褲子上一大片的咖啡漬,笑問女兒:爹地這樣不好直接去接媽咪,我們先回家一趟。 美珠咯咯笑:爹地全身都臟了,是只邋遢豬。 姚菲應(yīng)承了下來,再同丈夫講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回到洗發(fā)床上,隔壁床的曹燕問她:無事吧? 已經(jīng)躺下的姚菲淡淡回她:我老公晚了去接美珠?,少年宮的老師打來問,現(xiàn)在無事了。 曹燕本來微瞇著的眼倏地睜大:怎么這么巧?! 也是巧合了,剛才她們在喝下午茶的時候,正好聊到近期一部出軌劇,里面的男主就是因為抓緊時間與小三私會,結(jié)果忘了去接兒子放學(xué),這種情節(jié)氣得她倆把草莓蛋糕攪成豆腐渣。 曹燕與姚菲交好,自然知道她的一些疑心病,她見過幾次姚菲老公,以前曹燕還總酸姚菲,說她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非得給自己找點麻煩,調(diào)侃她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了總疑神疑鬼的。 但現(xiàn)在她想了想,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指不定生活還比藝術(shù)狗血千百倍,如果姚菲的疑心全是真的呢? 其實你老公有沒有什么白月光初戀?按你之前的說法,他的店里也沒異性同事,那有沒有比較交好的女顧客?曹燕瞎出著主意。 姚菲心里籠罩著疑云,情緒不高,也不想在洗頭小弟面前聊這種話題,索性只應(yīng)了聲不知,閉上眼假寐。 一小時后,頭發(fā)吹得蓬松順滑的姚菲在發(fā)型店門口等來丈夫。 歐晏落下車與正要離開的曹燕打了聲招呼,接過妻子手中黑色與橘色兩個大紙袋,邊往后車箱走邊笑道:今日的戰(zhàn)績不錯嘛。 姚菲買包時刷的是丈夫的附屬卡,她在后排座車窗同女兒做著鬼臉,邊用眼角掃過男人新?lián)Q的衣服:我買了什么東西,你不是立刻就收到短信了嗎?我在你面前哦,可是一點秘密都沒有的。 她沒和往常一樣同女兒一起坐在后排座,而是拉開副駕門上了車。 將紙袋放好的歐晏落回到駕駛座,語氣含笑:你講這話,好似我就有秘密了? 姚菲不動聲色地檢查著車內(nèi)有無異樣。 副駕座椅有被調(diào)過嗎?安全帶上和椅枕有沾上毛發(fā)嗎?椅子下地墊邊角有沒有掉落口紅或珍珠耳環(huán)? 但什么都沒有。 誰知道你有沒有秘密呢?姚菲笑得溫柔,故作輕松地試探。 歐晏落嘴角掛笑搖搖頭,沒再繼續(xù)這個問題,指了指手套箱:里面有張小票,是我們家附近那家洗衣店的,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話就替我拿回來吧。 姚菲拉開手套箱,里面向來整齊干凈,顯眼處是一張票據(jù),確實是他家附近一家洗衣店的小票。 好。她把小票收進包里。 * 夜晚九點,歐晏落把妻女送至家樓下車庫電梯口,美珠抱著新買的毛絨啤啤熊跳下車,一臉不情愿地問:爹地,你一定要回店里嗎? 歐晏落幫妻子將大小紙袋從后尾箱提出,空出一手揉揉女兒的發(fā)頂:對啊,老伯說店里有點急事,讓我回去看看。 老伯指的是良伯。 什么事情那么著急啊,不能明天再處理嗎?姚菲從他手中接過沉甸甸的紙袋們。 嗯,有一批貨寄去美國的,說在海關(guān)那卡了,我回去看看情況,你今晚不用等我門。 那今晚誰給我講故事哦?美珠嘟著嘴拉拉爸爸的褲管。 好啦,媽咪今晚給你講故事。姚菲拉起美珠的小手:跟爹地說拜拜。 拜拜 負(fù)一層的電梯門打開時,姚菲才聽見車子離開的聲音,引擎聲越來越遙遠,直到完全聽不見,電梯門已經(jīng)關(guān)起了。 美珠搖搖母親的手,仰頭疑惑道:媽咪? 姚菲回過神,趕緊再一次按下上行按鈕。 進電梯后她松開女兒的手,裝著奢侈品的紙袋也隨意丟到地上,掏出手機想給良伯打電話,剛找出良伯的電話,又頓住。 良伯在大喜干了三四十年,要是他早與歐晏落套好借口了呢? 她沒找良伯,而是給曹燕撥了電話。 曹燕家就在大喜附近,她麻煩閨蜜幫她去店里看看,看歐晏落是不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去了店里。 曹燕也是mama,這時候正在哄小孩睡,心里吐槽姚菲真是作精,但還是把孩子交給老公,換了套運動服就出了門。 女兒在床上催著講故事的時候,姚菲才收到曹燕的信息。 是張相片,曹燕隱在暗巷里拍著大喜的門面,高光的地方模糊且曝光過度,但放大相片還是能瞧見歐晏落站在收銀臺后的身影,身旁還有良伯。 姚菲嘆了口氣,一時分不清,這一聲嘆氣究竟是出自心安,還是出自遺憾。 她給曹燕發(fā)了個道謝紅包,熄了手機坐到兒童床邊,伸手輕撫著女兒的額發(fā),笑問:寶寶今晚想聽什么故事? 歐美珠一對黑眸在昏暗夜燈中熠熠發(fā)亮,她眨了眨眼問:媽咪,你會講春兒的故事嗎? 作者的廢話 題外話,我腦子里的出軌梗實在太多了,好想將它們?nèi)慷甲儸F(xiàn)哦(托下巴苦惱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