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流浪貓(3200+)
173 流浪貓(3200 )
春月站在路邊,雙手插帽衫前兜袋里,帽子拉了起來,半張臉都藏在陰影下,腮幫子鼓起來一下,松開,啵一聲,再鼓,再松。 南方深夜的濕冷空氣像百足帶鉤的蜈蚣,從裸露在空氣中的雙腿往上爬,內(nèi)褲被剛才的jingye愛液沾濕了,緊貼著被搗弄得熱騰騰的私處,這時已經(jīng)變得涼颼颼。 兜袋里是空空如也,她出門時什么都沒帶,手機沒有,現(xiàn)金沒有。 下車的時候開車那護衛(wèi)叫什么來著?阿七還是阿八?他本來征求歐晏落同意,問要不要另外派輛車送她回家,但那小氣男人哪里肯哦。 這地方離她住處有點遠,進市區(qū)也得十幾二十分鐘車程,這路上的士不少,可她沒錢,得找個司機愿意送她到目的地,還愿意等她找人來付車資。 回別墅嗎?但今天竇任不乖,自把自為跑去找那臭男人了,她今晚不想同他睡。 進市區(qū)嗎?張盼娣那家里能免費睡一晚,但樓下的曾博馳可是顆炸彈。 那么就剩 春月做好決定,走到路邊攔車。 攔了兩輛的士,司機一聽她得到了目的地再喊人付錢就不樂意了,她攔下第三輛,司機是位中年婦女,春月直接說明自己身上沒錢沒手機,女司機掃看一眼她身上單薄的衣服,揚揚下巴讓她上車。 婦女黑瘦,眼角有時間刻下的痕跡,話不多,只問春月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報警。 春月心想,對方估計是把她當成被劫財劫色的姑娘了。 她瞄向司機牌,倏地挑眉,有些訝異,因為女司機的名字叫張招娣,和她之前的假身份只差一字。 這樣的巧合讓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笑笑。 當時她第一次接近曾博馳,也是扮成個出租車女司機呢。 我沒事,就是出門時著急忘帶手機了,和男朋友吵了一架,說要分手,他就把我丟路邊了。春月撅著唇,可憐兮兮道。 哎呀這什么狗男人,這天氣這時間,小兩口再怎么鬧別扭,他也不能這樣對個姑娘啊。女司機憤憤不平,接著問:那你們真分手了? 春月斜倚車門,掩在衣帽陰影中的表情淡淡,教人看不出是什么情緒:對呀,分咯。 * 阿九瞄了眼后視鏡。 擋板已經(jīng)降下來,歐生半個身子隱在昏暗中,神情晦澀不明,但即便阿九看不清歐生的情緒,也能在空氣中感受到他隱忍的怒火。 就像在龜裂大地底下翻滾咆哮的guntang巖漿,隨時隨地都會爆發(fā),而只要他一爆發(fā),周圍的所有人都要被波及,無一幸免。 定制的防彈轎車有一鍵空氣循環(huán)系統(tǒng),阿九剛cao作過,車內(nèi)曖昧yin靡的氣味現(xiàn)在減淡了許多,他看了看時間,從前輩下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分鐘了。 他心一橫,先是夸張地打了個噴嚏,接著吸了吸鼻子說:今晚真的好冷啊 半響,身后都沒有回應,阿九再斗膽開口,像是自個跟自個說話:也不知道前輩怎么回去呢,我看她身上好像沒帶手機,錢就更沒有了吧 果然,椅背立刻被狠狠踹了一腳,阿九不禁打了個顫。 他正心想這車椅再這么被踢下去,過多段時間就得入廠維修了,這時便聽見老板的聲音,回去。 心臟忽地竄老高,阿九壓住亢奮,還明知故問:回去?歐生,回去哪里??? 但他已經(jīng)打了轉(zhuǎn)向燈,準備變進調(diào)頭車道。 老板又不說話了,后車廂冷得像無人山洞。 阿九索性不問了,車子調(diào)頭,往剛來的方向開。 回去他開得快,五分鐘后就回到剛春月下車的地方,可昏黃路燈下哪還有人吶,阿九皺了皺眉,沒等歐生下指令,已經(jīng)沿著馬路緩慢向前開。 雖然還不到二十分鐘,但這附近分岔路不少,也不知前輩往哪邊去了。 食指一下下輕敲太陽xue,歐晏落微闔眼簾,過了一會才啞聲道:去富華。 阿九暗嘆一口氣,踩下油門:知道了歐生。 美珠送去外公外婆家了,姚菲今晚和閨蜜們在酒店頂樓開圣誕派對,歐晏落本打算在富華過夜。 他甚至已經(jīng)讓酒店經(jīng)理準備好春月喜歡吃的那些小孩玩意。 想起這事,歐晏落瞇上眼,心情糟得想找個人來折磨一下。 而這時孔雀藍的士停在翠庭公寓門口,春月指著公寓大門:靚姨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按門讓朋友下來付錢。 女司機讓這聲靚姨哄得笑瞇瞇:行,不付都沒事,也沒多少錢。 不行,我不喜歡欠人東西。春月笑笑,開門下車。 她走上公寓臺階,正準備按佟永望家的房號,耳朵一抖,聽見朝她而來的腳步聲。 沉穩(wěn)又急促,噠噠聲,每一步都好像踏在她心上。 她記得這腳步聲。 眉頭一皺,春月轉(zhuǎn)身想跑,卻已經(jīng)遲了,男人跑到她面前,厚重的黑影一瞬間壓了下來,把她籠在里面,像是隔空緊緊抱住她。 春月后退一步,背脊輕撞到公寓玻璃門,低下頭,把自己藏在衣帽下:麻煩讓讓。 胸口里像起了驚濤駭浪,曾博馳狠狠磨了下牙,視線黏緊在眼前好幾個月未見的人身上,飛快從上而下掃視一遍,最后落在她好似尖了一些的下巴。 他長長吸了一口涼氣,再用力盡數(shù)吐出,又往前走了一步,把她逼得無處可退,才沉聲道:你瘦了。 沉啞聲音像顆砂礫在春月耳內(nèi)來回刮磨,她還是低著頭,余光四處飄,不停尋找著能逃跑的空隙。 別再跑了,我不想又把你銬起來。知道她狡猾,曾博馳右手往腰側(cè)摸,手銬當啷聲響。 春月想,干脆直接肘擊他把他推開一些距離吧,這個時候,階梯下方有沙啞女聲傳來,喂,靚女你沒事吧? 是剛才的女司機。 婦女一直留意著公寓大門這邊,見有個高大男人沖過來擋在那個靚女客人身前,她以為對方心懷不軌,就下車跑過來看看什么情況。 不管三七二十一,曾博馳先扣住春月的手腕,虎口收緊,把她牢牢錮在身前,再回過頭。 見是個陌生女人,他又回頭問春月:這是誰? 有第三者在場,春月不想把事情弄得復雜,她沒直接推開曾博馳,笑笑對女司機說:沒事哦,是我的朋友。 再晃了晃被曾博馳箍住的手腕,她抬眸對他說:我身上沒帶手機也沒帶錢,出租車的錢你幫我還一下。 曾博馳手指再收緊一些,生怕她下一秒又搞什么小動作溜了:好,你必須跟著我一起走。 春月撅著嘴,鼻哼一聲:為什么要跟你走啊? 曾博馳又磨了下牙齒,嘴角上揚,露出不常見到的痞笑,語氣戲謔:寶,我可不接受你的單方面分手。 他從警局離開后就來了佟永望這,又一次在便利店里守株待兔。 這兩個月他一有空就會來這,店員都已經(jīng)跟他熟到不行,第二碗關(guān)東煮剛吃了一半,他眼角余光就瞄到路旁逐漸減速的孔雀藍的士。 后排坐著的乘客,是他每天都會把她的名字放在舌尖嚼碎咽下肚的人兒。 是春月。 是春月! 瞳孔劇烈顫動,心跳響如擂鼓,曾博馳立刻飛奔出便利店,隔著一段距離,親眼看著春月下了車,像條魚兒游進他的眼里。 呵,總算讓他逮著了。 曾博馳把車資付給女司機,女司機抬頭看看他,又看看年輕姑娘,問:靚女,這就是你男朋友??? 曾博馳斜睨一眼春月,替她回答:是的靚姨,我是她男朋友。 春月鼓起腮幫瞪他,這男人怎么這么纏人吶! 靚仔這就是你不對了,怎么可以大半夜把你女友丟在路邊呢!她身上沒錢沒手機,而且還穿得這么少,如果遇上色狼了怎么辦?女司機為客人抱不平,大聲教訓著他。 曾博馳頓了頓,垂首道歉:沒錯,都是我不對,我回去找她了,可她跑得好快,一下子就不見蹤影。我一直找,找了好久,這才找到她。 他的語氣極其真摯,女司機以為他是在說今晚兩人吵架的事,再勸了兩句和,說談戀愛嘛吵吵鬧鬧是一定的,一人退一步海闊天空。 待出租車離開,剩下的兩人站在斑駁陸離的夜色中。 男人最后那句話像一記重拳砸在春月心頭上,一時間她忘了自己要逃。 你什么都沒帶就出了門?穿成這樣,是去丟垃圾?曾博馳先開口。 你在這里守多久了?你跟佟永望說過話了?春月不答反問。 我車上有外套。曾博馳也答非所問,直接拉著她往旁邊臨停位走。 春月剎住腳步,眉心緊鎖:你還沒回答我。 曾博馳又重重嘆了口氣,一縷白煙從他唇齒間溢出。 他抬起手,把一直罩著她半張臉的帽子放下來,直視她黑黝黝的眸子,低吟一句:那你也沒回答我啊。 沒找到她之前,曾博馳儲了一肚子話想問她,可現(xiàn)在真讓他見到人了,卻一句質(zhì)問都道不出,更不用說那些埋怨不甘的話了。 什么都沒帶,又來找佟永望,你是今晚沒地方去對嗎? 拇指指腹輕擦過她微涼的臉頰,曾博馳的聲音和藏在灰云后的月亮一樣暗:那你回我們那邊好不好? 我之前這樣對你,滿嘴謊話,身份不清不楚,跟佟永望關(guān)系曖昧,你還看過我的色情直播春月收起些許戒備,眼眸深處有細碎光芒在閃爍。 她斜了斜腦袋,在他指側(cè)薄繭處蹭了蹭,像只被前主人拋棄在路邊的可憐流浪貓崽:都這樣了,你都還要帶我回家? 作者的廢話 更改一處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