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
情緒
李學哲為人雖然有些不正經,但對電影卻是實打實的嚴格。每一個鏡頭和演員的表情都有著變態(tài)的標準,讓人不得不拿出十二分技藝來。 雖是普通的文藝愛情片,但到底是初晚第一次擔任女主角,說不緊張是假的。 每天不是拍戲就是研究劇本,眨眨眼半個月就過去了。傅時景也忙得很,除了日常問候也無多余的話,初晚一開始不冷不熱的應了,到后來兩個人竟也都不聯(lián)系。 她過了粘粘膩膩的年紀了,傅時景也不是什么浪漫主義家。又不是談戀愛,天天黏在一起才不叫事。 說起來是這么回事,其實只有初晚自己知道,她在和傅時景慪氣。 她自己也不知道慪的什么氣。 李學哲對她的態(tài)度沒什么變化,這讓初晚松了一口氣。畢竟第一部作品就得罪導演,怎樣都不好看。 中午李學哲忽然說要請她吃飯,初晚本著多點交情好辦事的心態(tài),隨他去了。畢竟還有傅時景這層關系在,他多少有顧忌的。 等到了,初晚后悔得想扭頭就走。 那小半個月沒見的男人坐在主座,看到兩人進來,挑挑眉,算是打過招呼了??墒浅跬砥菑乃@挑眉里讀出點算賬的意味來。 李導,她小聲說,要不這飯我就不吃了吧。 李學哲知道他想說什么,但他只能假裝沒聽見,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初晚硬著頭皮坐下,屁股還沒坐穩(wěn),就聽見傅時景說,坐過來一點。 怕他是一回事,順他心意又是另一回事了。 初晚輕輕搖搖頭,開始說瞎話,影響不好。 李學哲一口茶嗆在喉口。 傅時景盯著她看了幾秒,筷子敲了敲白瓷玉碗,表情仍舊風清云淡,一雙黑眸帶著不可違背的威嚴。 初晚,你現在是什么身份和我說話? 此話一出,責怪的意味就深重了。 兩個人本就有一小段時間沒見,他不給自己打電話也不發(fā)信息,你不理我我就不理你的。初晚還得每天在片場和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故意塞進來的許舒冰相處,心里翻江倒海,咬著唇不說話。 李學哲看見小姑娘眼眶都有些紅了,有些不忍,初晚連續(xù)拍了三天夜戲了,沒睡好。 聽見他解圍一樣的解釋,傅時景表情松動一下,也沒再強迫了。 只是初晚身子側著坐,一副明顯不想看見他的樣子,傅時景看著格外煩躁。李學哲哪怕是給臺階下,但說的也是事實。 到底是舍不得的。 傅時景一股兒火沒地方撒,轉過頭問他:你把演員當畜生使喚? * 一頓飯吃得格外沉默,從飯店里出來李學哲就以還有事的借口先溜了,初晚一聲不吭地上了傅時景的車,打開后座就往里鉆。 傅時景壓低了聲音:初晚。 語氣間已帶有些警告的意味。 初晚心不甘情不愿的關上后座的車門,上了副駕駛。 安全帶扣好,傅時景輕門熟路地往她酒店的方向開。初晚也不覺得奇怪,有什么是神通廣大的傅總不知道的?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開到一半的紅燈間隙,傅時景打開抽屜遞了根糖果給她,初晚扭過頭去,我不要。 行。 他也不計較,拆了包裝塞自己嘴里。 脾氣真是一點沒變。傅時景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不帶責備,反而有些愉悅。看了她一眼,小孩兒似的。 他口音里帶點京腔,尾音上挑,格外勾人。 初晚心里梗著,將唇抿緊了不說話。 又是一個紅燈,傅時景三兩下把糖咬碎了,瞥了眼倒計時十秒的紅燈,側過頭去趁著她不注意,狠狠地親了她一口。見她沒反應過來,變本加厲的撬開舌關,侵略城池。 橘子汽水味的,酸酸甜甜。 初晚嚇了一跳。紅了臉,頭扭得更偏,她下意識舔了舔發(fā)麻的舌尖,整個人都快要燥起來了,小聲說:不要臉。 傅時景見她耳朵連著脖子一片都是紅的,也不反駁,看著綠燈往前開去。 * 他來之前辦好了酒店入住,但還需要去前臺確認,提取行李。初晚站在大廳的拐角處等他,這一等,就等來了一個了不得的人。 初晚還沒從情緒中脫身,不是很想營業(yè)。剛想轉過身去假裝沒看見,對方就已經湊上來了。 初晚。依舊叫的那么熱切。 前輩。初晚不咸不淡地應了。 許舒冰扭頭看了一眼,前臺有個頎長的身影,有些驚喜,傅總怎么來了? 初晚狀似驚訝地往她目光所至看了眼,哦,是嗎。 許舒冰笑意頓了頓,也不多問,像是有急事趕著走,留下一句,如果你方便的話,替我問好。 方便個屁。 初晚內心有點不爽,還沒來得及壓下去,傅時景就提著行李箱過來了。 她擠不出好臉色來,看他單獨拿了一張房卡,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傅時景莫名其妙。 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