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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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手足同源的meimei,一邊是青梅竹馬的戀人。 即便沒有明說,周思良也懂得背后的關系之重,他實在做不出抉擇,于是隔著欄跪在美麗的少女面前:求求小王姬,放了她們。您母親逝世,已經是多年前的舊事了,請您念在她們一個是你的姐妹,一個當初年紀尚小的份上,饒了她們了吧。 斷脊之犬,也敢狺狺狂吠?梁鳶一挑眉,將方才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他,旋即露出不耐之色,我再數三聲,選不出就罷了。三、二 我選meimei!思媛!放開思媛!少年在最后關頭還是緊緊護住了懷里的女孩。 與此同時,角落里的梁同姝被那伙侍衛(wèi)扯出手腕,像拖一條死狗似的拖了出去。她在地上拖行時與周氏兄妹有短暫的交匯,在那一瞬,眼神變得無比怨毒憎惡。 而下一刻,尚處在劫后余生的慶幸中的梁思媛一樣被捉住雙臂,強行拖拽了出去。周思良大驚,對著美顏妖冶的少女大罵:賤人!你作什么?你又要作什么!我不是選了么! 梁鳶嗤笑一聲,我是讓你選先誰后而已。漂亮的狐貍眼一瞇,露出譏諷的神色,你以為你是誰?也配揣度我的心思。 揮一揮手,便讓侍衛(wèi)壓著兩個人去別去了。 霍星流看得饒有興致,跟著走出去,沒兩步又折回去,單寒的目光直逼牢中的少年,用一樣的冷淡語調招呼侍衛(wèi),說:掌他的嘴。 周思良死死望住他,冷笑道:你當那賤人妖女是什么好人么?她既為了性命不顧身份家室,面對你這殺父滅國的仇人也百般求全,你當她是喜歡你么?呸,她母親那樣多年,我從未見她去到過太廟宗祠祭拜,她是為了母親么?不過是仗著你的勢,過來耍威風罷了!一個婊子罷了,你何必對她好? 霍星流簡直不敢想象梁鳶從前在宮中在過什么樣的日子。徐良娣太微賤,死得無人問津,是年幼的她一捧土一捧土,將瘦得只一把枯骨的母親葬在了宮中的一顆青槐樹下。這樣多年了,竟沒有自己以外的人問過她。 他懶得與這種人多費唇舌,要知道,如今大楚已滅,軍師主張懷柔政策,越是曾為家國奮戰(zhàn)過的楚國軍士將領,他們越是厚待,而關在浮圖塔第四層的,都是一些嬌生慣養(yǎng)的廢物。真是枉讀詩書禮教,不曾為家國奉獻一滴汗一滴血,到是大義凜然把極盡惡毒的話用在一個小姑娘身上。 只管掌嘴。打到他的牙齒掉光為止。記住,我是說牙齒掉光。意外之意是,死了也不許停。 梁、周二女被帶去了更上一層,等霍星流再去時,梁鳶已經一身輕松地回來了。隔著厚厚地門,依稀可以聽見凄厲的哭叫。她對他揚起天真明媚的笑,即便笑容之下是無窮無盡的惡意,也迷人極了,我們走吧。 這便走了? 嗯。我將她們關起來,又給了一把鉗子,告訴她們只要交出十指指甲,便姑且先饒她們一回。梁鳶嘖嘖搖頭,那把鉗子很大,二人合力的話足以絞斷鎖住門的鏈鎖。用來拔指甲的話,自己的倒還好,若是要拔旁人的,恐怕要先廢一番力氣,讓人動不了才成呢。 霍星流當下了然 這一趟來了不過一刻鐘,梁鳶卻用寥寥幾句話,先離間了昔日關系密切的三人,又引誘二女自相殘殺,再留下模棱兩可的話術,讓她們終日活在不知何日仇人還會再來報復的恐懼之中。一箭三雕,不可謂心思不縝密,心腸不狠毒。 他贊許不已,欣賞道,你很聰明,也很有弄權御下的天賦??上В舢斈晔悄惚划斪鱿槿鹚鶜w,再好好培養(yǎng)一番,或許楚國不會這么快就亡。 梁鳶心念一顫,腳下便踏空了。 好在霍星流身手敏捷,及時地將她撈了回來。她驚魂未定,一把抱住他,在他懷里狠狠喘氣。他對她的柔弱很是受用,一把將她抱進懷里,溫柔的斥責道:再不許不睡覺了。只要你想,可以隨時再來,莫要作踐自己的身體。 一直到回了馬車,梁鳶才攥著他的衣襟,小聲問道:你還記得你另許諾我一件事么。 記得?;粜橇鞯?,你娘的匕首,是么? 她點點頭,始終沒有抬頭,已經七八日了,是找不到了么。 你也知那天是怎樣的情形,這段時日雨下得也多,不好找。我再多派些人去,正好也把你娘的尸骨遷出來,擇個風水寶地好好安葬。 已經這樣多年,她早投胎去好人家了。不過你說得也是,就當我這做女兒的圖心安吧。 梁鳶算是應下了。 片刻之后又說,不如,若是再過兩日遍尋不著,你便直接帶我去找吧。 霍星流并未表露出任何懷疑,照樣爽快的答應了,好。我先送你回去補覺,即刻再跑一趟問問。 梁鳶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在他懷里拱來拱去,像只畏寒的小動物,你身上究竟是什么香? 你很喜歡?霍星流記得她確實不止一次夸過這香,便解下腰間的白玉香囊,從里面取出一粒香丸給她瞧,忽然道,這是麝蘭,只里面的蘭香不同,是獨占春,秦國境內只我的家鄉(xiāng)有。 說著放進了自己口中,再去吻她,用舌將香丸送到她口中。 不甜,甚至有一絲藥味,入口化開卻芬芳撲鼻。這是夜夜伴她安眠的奇異香料,她實在喜歡,于是生澀又大膽地用自己的舌去勾他的舌,在貪婪的吮吻中,很快就將香丸融成了加倍濃烈的麝蘭香,氣氛似乎也變得yin糜。 他撩起她的裙擺,手順著她的腿根來回摩挲,卻沒有妄進一步。 乖?;粜橇鞣畔滤囊律?,把她重新抱進懷中,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