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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鳶望當(dāng)歸 [1V1] (踏碎千山白)在線閱讀 - 心比天高

心比天高

    

心比天高



    也不知徐淮是不是心虛,這邊霍星流剛剛得閑,他第二日天不亮就走了,說是放心不下當(dāng)?shù)毓賳T,要親自督察去拿人。

    霍星流道他是有賊心沒賊膽,也懶得計較,并沒有將私底下那些鉆營算計說出來,甚至還算平和地將人送走了。后來卻越想越氣,全撒在了梁鳶身上,按著她做了整整一上午,小姑娘也識趣,格外哄著,很快就平息了。

    也不想出去,點了幾樣吃食讓伙計送上來,兩個人窩在廂房里說話。西北不比瀛城,沒有那么多的冰塊風(fēng)扇,要開窗還有風(fēng),好在住得高,也陰涼,離得再近也不至于煩膩。

    梁鳶趴在霍星流臂間,手指勾著他的衣帶玩,其實你那時和我說,我就不信了。哪有那么多天注定,五年里連續(xù)死兩位夫人,當(dāng)真是因為命里相克?不是有那么一句話說,男人這輩子的三大喜事升官發(fā)財死老婆。若這個徐淮沒這先后兩位夫人,哪有今天的風(fēng)光。竟難道從沒有人懷疑過他?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左右先后那兩位夫人的娘家并不介意,旁人再管,豈不是多事?何況徐淮至今還贍養(yǎng)著兩家高堂,不能說這些年無可挑剔,但也算是仁至義盡。這會子想著去查什么真相不真相,活著的人不想聽,死去也不愿接受他那兩位夫人都對他一往情深,連去時也是笑著。

    梁鳶只得嘆氣:那的確沒辦法了。又感慨不已,其實我并不覺得是因為女子生來就多情、癡情。而是因為一個男人,倘若感情用事影響了其他,就會被說優(yōu)柔寡斷、執(zhí)迷不悟。可若是一個女子感情用事犧牲了許多,卻會被贊揚傳送,為她建訪立碑,留下一段佳話。世道如此,天道不公,吃得凈是我們女子的血淚和人生。

    所以才要去爭,不是么?霍星流知道她是由人及己,于是安撫她道,你和我所計較的,都不是一個人心中清明,去痛恨就能改變的。   我們要去最高處,也只有在最高位,才能變幻風(fēng)云,令天下一并革新。

    梁鳶卻問:在我這么大的時候,你是怎么熬過來的呢?我知道不能一步登天,可是一步一步來,一天一天數(shù),實在太漫長,太漫長了。我夢想是金刀大馬,運籌帷幄,結(jié)果現(xiàn)在呢要鉆營個晦氣的男人心思,同他勾心斗角,算計來算計去。

    這確實很麻煩,霍星流有點為難地?fù)狭藫项^,我十七八歲的時候在軍營里呢,還挺有意思。且不論你是姑娘,從軍即便我肯,軍中也不肯,你這身子舊傷又添新傷,須得好好將養(yǎng),再者開蒙得也晚,適應(yīng)不了軍中節(jié)奏,更別提上陣殺敵了。

    梁鳶卻不稀罕,一揚臉道:我可不當(dāng)小卒,我要當(dāng)將軍。

    不當(dāng)小卒,怎么當(dāng)將軍?;粜橇鞴瘟讼滤谋羌鈨?,寵溺的笑,不如我現(xiàn)在封你一個,就叫掃眉將軍,如何?

    她一本正經(jīng)道,誰和你說笑啦,我可是認(rèn)真的!沒做過小卒的將軍只是不能服眾,但不代表沒有本領(lǐng)。本領(lǐng)這種事情,多得還看天份。所謂的調(diào)兵遣將、權(quán)御之術(shù)至于我,便是水之于魚。只是現(xiàn)在我還在岸上撲騰,難受著呢。

    霍星流想了想,半晌才開口:也不是不可以。我這兩日看當(dāng)?shù)氐木碜?,發(fā)覺這幾年遼州城城有一伙賊人連續(xù)幾年犯案,燒搶砸偷,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后來索性占了個山頭作威作福,當(dāng)?shù)毓賳T幾次去繳都不成,算是這里的老大難。

    他見她眼神逐漸發(fā)亮,故意拖慢了聲調(diào),慢條斯理道,嘛,這原和我無關(guān),本來查舊案就緊張,沒那么多閑工夫。但誰讓我的小殿下這樣壯志酬籌呢?所以,若是你有心,我便接下來,但讓你自己去辦,就當(dāng)是為這里的百姓做一樁好唔

    小姑娘壓著他,抱著他,狠狠地親了又親,霍星流,你最好了!

    你別急著哄我。茲事體大,不可兒戲。我會先拿卷宗記錄回來給你看,還有那座山我也會帶你去,之后你要和我說個一二三出來,若我覺得可行,才會放手讓你去做。若我覺得不行,你親多少下也不行,知道了么?

    知道,知道。梁鳶信心滿滿,一個鯉魚打挺就起身,風(fēng)風(fēng)火火去到鏡前梳頭,我換身衣服,咱們現(xiàn)在就走。

    霍星流哭笑不得,不是說累著了么。是誰剛才吃飯也賴著不起來,說什么今天一步也不會走,連哭帶鬧要我一口一口喂。這會子就都好了?

    結(jié)果招來一個神采飛揚的白眼:別磨嘰,快換衣裳,你難得兩天得閑。今天看卷宗,明天去看山頭,后天你回去忙你的,我就也有的忙了。

    霍星流對她從來言出必行,也不推辭,果真帶她去了一趟衙門,將山賊相關(guān)的所有案子,足足有七八卷卷宗全都拿了回來。梁鳶在路上就在看,等回到客棧,已經(jīng)大概了解了。

    這是一伙四年前忽然出現(xiàn)的流寇,在到遼州城之前,已經(jīng)在其他城鎮(zhèn)做過不少案子,但都不是什么大案,便沒被當(dāng)回事。當(dāng)這伙賊人來到遼州城,不久就搶了當(dāng)?shù)睾蘸沼忻墓?,幾乎將他們的庫房搬走,劫走金銀珠寶,玉器珍藏?zé)o數(shù),不僅如此,還逃得無影無蹤,官兵一連搜查了數(shù)月也沒有結(jié)果,最后變成了一樁懸案。若不是后來他們后來又大搖大擺地出現(xiàn),接連搶了幾家城中名門,并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甚至官府連線索都收集不到。

    雖說卷宗里詳細(xì)地記錄了案件始末,細(xì)枝末節(jié),可幾乎都是毫無意義的流水賬。粗粗看一通下來,只知道這是一伙兇殘、狡猾,極其聰明,并且狂妄地并不把官府放在眼里的山賊。

    果真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不過梁鳶很喜歡,她向來心比天高,這樣棘手的案子,正合適當(dāng)她青云路的第一塊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