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
懵懵懂懂
清湖一樣平靜的眼睛,就這么溫柔的看著自己。 裕泰跳動的心臟被撩撥的泛癢,如同三月垂柳,伴著微風搖擺,柳條蜻蜓點水的探著湖面,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太監(jiān)做習慣,早不把自己當男人,裕泰本以為自己心如止水,可再次毫無征兆發(fā)燙的臉頰,卻不是這么告訴他的。 裕泰他木訥的回答道 前院忙著呢,一時半會,不會有人來,你喝了茶再走也不晚,我先回凌春宮了。 楚辭聽著囑咐,認真的點頭。 那個藥你也拿回去,以后也能用的上 說完裕泰就有些后悔,以后用得上,終究不是什么吉利話。 楚辭張嘴仍想說什么,就見人已經(jīng)離開,望著他款款而去的背影,把桌上的瓷瓶握在手里。 謝謝。 一晃就是十二月,皇宮被大雪裹妝了半月有余,天氣干冷,莫說是房頂?shù)难┝?,就是掛在樹梢上的墜雪,幾次太陽出來也沒曬化了它。 沙沙沙樂坊開始掃著積雪,經(jīng)過一夜冷吹,好多都化水成冰的凍在地上,總也掃不干凈。 快點掃,掃完了還得接著練樂呢,明兒就是皇后娘娘的壽誕,到時候演砸了,那可是掉腦袋的事。 主事姑姑穿著棉衣,站在連廊底下,一手插著腰一手拿著鞭條怒喝道。 八月瞄一眼眾人,拿著比人還高的掃帚,半掃半挪的蹭到楚辭身邊,張口吐著白煙似的哈氣。 楚辭,過兩日,你做的那個裘衣給我披唄。 楚辭穿著青色的長衣棉襖,兩只耳朵凍得通紅,見八月過來,眼神閃爍的湊近怎么了? 八月臉頰緋紅,卻不是凍紅的,小嘴貼在楚辭耳邊道我...過幾日我休沐,家里表哥來了。 楚辭恍然大悟,八月雖然小孩心性,但也有十八了,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心上人來家,自然要穿的好些。 裘衣是她自己做的,成衣實在太貴,緊巴巴的月錢根本買不了幾件。 索性就讓八月休沐時從外面買的布料,反正她會做針線活,做的還稱心一些。 我又不出宮,要那裘衣也沒機會穿,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 真的?八月驚喜的睜著溜圓的眼睛,手里一個沒注意,掃帚就倒在地上,急忙慌張的彎腰去拿。 八月,你是不是又不想吃飯啦。果不其然,廊下傳來一聲怒吼。 沒沒沒,我這就掃 楚辭憋笑的聳動肩膀,手里的掃帚綿軟無力的刮著地面,最后趕緊和八月分開了。 皇后壽誕是大喜事,樂坊除了自己合奏,還要配上歌舞,所以人都是打散著用。 剛掃完了雪,楚辭就匆忙的趕到歌舞坊,正巧碰上舞姬們剛換上輕紗舞衣。 青黃的綾羅長紗,配著舞姬曼妙身姿,頭上畫龍點睛的珠翠,眉眼間略施粉黛,朦朧纖細的身段,步步生蓮的走上臺,回眸一笑,簡直眾生顛倒。 以往他們排練就是素衣,今日是頭回妝扮上,楚辭簡直是花了眼一樣。 哎呦水袖甩了一臉,打的眼珠子直疼,楚辭沒忍住地叫出來。 巧珍捂嘴笑了起來,好看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墨色的瞳孔中閃著異彩,俯身問楚辭,我漂不漂亮? 漂...漂亮。 楚辭說的是實話,宮里的舞姬雖然多,姿色卻是各有千秋。 有文靜素雅的、有清純可人、有小家碧玉,各有不同,但像巧珍這種魅惑勾人的卻是獨一份。 她的勾人不需要濃妝艷抹,而是那雙猶如藏在深谷的眼睛,第一次見時楚辭就領教了。 那眼睛就像是谷底的藍色妖姬,散發(fā)著清冷的平靜,絕世又孤傲,讓你忍不住想一試究竟。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巧珍笑意更濃楚辭你的琵琶可是點睛之筆,你可得好好彈,如果發(fā)揮好了,日后離了這,我也忘不了你的好。 離開? 巧珍無奈楚辭的愚鈍,只能貼的更近些,小聲道成了人上人,誰還住在這啊。 慢半拍的楚辭忽然頓悟,忍不住大聲道你想當... 噓巧珍眼疾手快的捂著人的嘴,見她一副吃驚的表情,不滿道怎么,你覺得我不夠貌美? 不是...巧珍。 那不就得了說罷,轉身一步三搖的走了。 這些話在第二天得到了實現(xiàn),只是又事與愿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