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手把手教出來的

    放了寒假沒過幾天就是年，朱聲聲是個喜歡熱熱鬧鬧的性子，在她的cao持下，一向冷清的大院也看起來有人氣許多。

    從院門口到院后面的樹，都被她叫人掛起紅燈籠。

    遠遠望去，除了落了葉的枯枝，就是紅的發(fā)亮的燈籠。

    落敗與紅火交織，竟真的搞出些辭舊迎新的味道。

    人手不夠，不止賀一容聶禎，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賀毅林都被抓來。

    他們被安排拿著大掃帚掃去路上的落葉和陳年灰塵，一排不落。

    賀毅林怨聲載道，杵著個掃帚站在一邊：也不知道掃什么，這里哪還有人來，各掃門前雪，還管這些七八年沒人住的房子做什么？

    賀一容跟著朱聲聲忙前忙后了幾天，學(xué)了許多講究。

    聽到賀毅林的語氣就皺了眉：大過年的，不能說喪氣話。

    賀毅林笑了，抹一把身后半人高墻磚上的灰，跳坐上去。

    聶禎你瞧瞧，她說這話像不像個老太太。

    聶禎也笑著看過來，賀一容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個紅色的帽子，鼻頭被冷風(fēng)吹出紅，整個人圓鼓鼓的可愛。

    不像，像個福娃娃。

    賀毅林嘁了一聲，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護著她，違背良心說話。

    我這個親哥都比不過你。

    聶禎低頭掃著地，只他一人認真做活，頭也不抬的回道：那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能不好嗎？

    賀一容紅了臉，賀毅林聽不出來，她卻覺得聶禎話里有話。

    前幾日摸著她的胸，突然來了一句：變大了些，我親手摸大的。

    她正趁賀毅林不注意，含嗔帶怨的瞪聶禎一眼。

    卻聽賀毅林突發(fā)奇想：你手把手教出來的，不如長大就娶你家去。

    這話一出聶禎賀一容都愣住。

    賀毅林摸摸腦袋，覺得大概自己被冷風(fēng)凍僵了。

    平時跟聶禎兩人在一處，當(dāng)然什么話都說，這話雖然是開玩笑，也不能當(dāng)著賀一容的面說。

    他悄悄打量賀一容的神色，怕她生氣，卻見她只是呆了一會兒，撿起掃帚低著頭掃地去了。

    不由得感嘆，真是聶禎教出來的，竟學(xué)會了怒不不形于色。

    聶禎直接掄起掃帚趕他：你今天話怎么這么多？

    賀一容躺在床上，只覺得腰酸背痛，翻個身都止不住的要哼唧一聲。

    活像個四肢已散的老太太。

    掃了一下午的地，她和賀毅林本來出力就不如聶禎多，還都氣喘吁吁滿頭大汗，聶禎卻像個沒事人似的，這點活動量對他來說好像只是撓癢癢。

    可以前的聶禎，也是走幾步就不愿走的人。

    這幾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聶禎真的變了許多。

    賀一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趕不上他，他似乎朝著自己既定的目標，飛奔起來。

    她正沉溺在自己幻想出來的各種場景下的無奈分開劇情中，收到聶禎發(fā)來的消息。

    下來，從你家院子后門繞出來。

    猛的一下從床上跳起，那些疲憊酸痛似乎瞬間不見。

    聶禎倒提著一大把煙花棒。

    見賀一容出來牽起她的手塞進自己外套口袋。

    這是干嘛？

    賀一容知道聶禎不喜歡這些儀式上的東西，他不過生日，過年也不放煙花。

    你不是喜歡？

    賀一容看他一眼，開心與得意都爬上眉梢。

    她在口袋里晃晃聶禎的手：還沒到年呢。

    聶禎帶著她往大院后面走，我們今年被抽去維持秩序，大年三十恐怕不在家。

    賀一容卻不愿意了，立馬垮著個臉：不要，我去和爸爸說，叫人把你從名單里撤下來。

    聶禎轉(zhuǎn)過身來，彈了她個腦瓜嘣兒：不是這樣濫用私權(quán)的，以前過年時候，我爸爸和賀叔都是親自上陣。

    或許是氣氛太過輕松，他也沒注意自己竟這么自然的提起爸爸。

    賀一容看見他瞳孔瞬間緊縮。

    她裝作沒發(fā)現(xiàn)他僵住的手心，故意鬧著：你過年都不陪我，那你要怎么補償我？

    我還沒找你要考試的獎勵呢，你要欠我一堆了。

    他們從樹林里穿過去，來到聶禎帶她看螢火蟲的地方。

    兩人面對面站著，聶禎用手擋著風(fēng)，點燃手里的煙花棒。

    他的臉被白光照亮，慢慢移開手，把綻放的煙火像朵花似的遞到賀一容面前。

    許個新年愿望吧。

    賀一容低著頭，像吹蠟燭一樣吹那根正在燃燒的鐵棍。

    火花往下的速度更快了些，在熄滅之前。

    她投進聶禎的懷抱。

    想要你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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