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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68

    

劇情



    大冷的天,南陽侯愣是出了一腦門的虛汗,被風(fēng)一吹只覺寒意更甚。那頂華麗的軟轎走出老遠(yuǎn),他才回過神,百思不得其解,“...一清早火氣也這么大?”

    晏子默迎著南陽侯求知的目光,略一思索,開口道,“昨日里事出緊急,王爺就近帶著陛下回王府了,應(yīng)當(dāng)是心系陛下這才著急往回趕。”

    “在王府?!”南陽侯眼睛都瞪大了,“這于理不合啊,王爺沒說圣上到底如何了?”

    “王爺告訴下官圣上已安好?!标套幽届o地回一句。

    “既已安好,王爺就該把陛下送回宮?。〔蝗贿@還不亂套了?!”南陽侯有些不滿。

    牧云霽看一眼晏子默,然后緩緩接上他的話,“侯爺忠心為國,何不去王府一趟同王爺說明后果?”

    南陽侯瞬間氣勢短了一大截,卻還強(qiáng)撐著拿出他的威嚴(yán),“本侯是該去王府拜訪拜訪了。”

    說完,他掛著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率先離開了。

    “你倆人一唱一和配合的真是妙?。 钡谖迳畋〈焦雌?,言不由衷的撫掌夸獎(jiǎng),“就是不知道這醉翁之意在不在酒?”

    晏子默與他對視,目光沉靜,徐徐道,“本相不是醉翁,酒自然可有可無?!?/br>
    四兩撥千斤的回答,第五深聽完也不惱,反倒是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

    扶行淵匆匆趕回王府,下人回稟道陛下已經(jīng)醒來,用過一杯溫水又睡過去了。

    直到這時(shí)他這才放下心,緩過勁兒頓覺頭昏腦漲,兩處太陽xue針扎一般疼,青筋突突直跳。

    隨行侍女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跟在他身旁輕輕開口,“王爺,您準(zhǔn)是頭風(fēng)又犯了,奴婢這便請林大夫過來?!?/br>
    扶行淵緊緊掐著額角,冷峻的面容覆上一層陰霾,周身的氣息都變了,燥郁而戾氣十足。片刻后,他緩緩?fù)乱豢跉猓瑝阂种ひ?,“本王先去寢殿看看,你讓林大夫隨后過來?!?/br>
    “是,王爺?!蹦鞘膛I硇幸欢Y,然后轉(zhuǎn)身向林豆豆的院落走去。

    聽到侍女的傳話,林豆豆只得放下手中研究了一半的草藥,背上小藥箱就匆匆趕往府中央的寢殿。

    臨到門口,他放緩腳步,平復(fù)急促的呼吸,進(jìn)入內(nèi)室,見扶行淵正坐在床沿握著扶襄的手,臉色堪稱平和。

    看來王爺?shù)念^風(fēng)之癥還分人啊!

    “王爺。”林豆豆輕輕喚一聲。

    “這樣一直睡著沒事嗎?”扶行淵頭也不抬問道。

    “沒事,睡覺也是在恢復(fù)體力?!绷侄苟狗畔滤幭?,走到床邊彎腰查看,“應(yīng)該到晚上就能醒了?!?/br>
    扶行淵握著他的手遞到唇邊親吻,不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似乎連腦中尖銳的疼痛也可以減輕。

    床上的人雙眼緊閉,微微側(cè)著頭,蒼白脆弱,好像一碰就會(huì)碎。掌心中的手素白修長,腕骨凸出,看上去過去柔弱,給人一種不堪重負(fù)的感覺。

    “王爺,你還好吧?”林豆豆觀他臉色越來越差,忍不住問一句。

    扶行淵沉沉地呼一口氣,握著他的手放進(jìn)被子里,然后站起身低聲道,“先出去再說?!?/br>
    出門前不忘吩咐守在床邊的下人,“醒了就馬上告訴本王?!?/br>
    兩人來到一處安靜的院落,是扶行淵特意開辟出來治療他的頭風(fēng)之癥的。

    作為攝政王的專屬醫(yī)師,且頭上頂著神醫(yī)之徒的名號(hào),林豆豆在這一頑疾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要徹底根治幾乎不可能,即便有方法也要鋌而走險(xiǎn),普通人都要再三思量,更不用說這位還是一人之下的主宰者。

    為今之計(jì),他只能先用藥物內(nèi)服遏制,再輔以針灸緩解。

    扶行淵躺在矮榻上,頭頂幾處大xue分別扎著細(xì)長的銀針。他面色倦怠,眼眸輕闔,疼痛有所緩解,身體自然也松懈下來,呼吸逐漸趨于平穩(wěn)。

    日暮西沉,門外傳進(jìn)來一道人聲,難掩喜悅,“王爺,陛下醒了!”

    扶行淵陡然睜開眼,掀開薄被直接坐起身。

    林豆豆暗暗嘆氣,邊急忙走上前,把頭頂?shù)你y針一一取下,邊苦口婆心勸他,“這次治療時(shí)間尚且不夠,王爺晚上入睡前最好再用一碗藥?!?/br>
    扶行淵也不知聽進(jìn)去沒有,見銀針皆被取下,就大踏步離開了。

    扶襄剛醒過來,渾身又酸又痛,靠在床頭使不上一絲力氣。走近的人影都是模糊的,他努力把視線對焦,看清來人不由喚他,“皇叔!”

    扶行淵幾步走到床邊,視線鎖定在他的臉上,確定人確實(shí)醒了,才坐下把人輕輕擁進(jìn)懷里。

    “皇叔,我睡了多久?”扶襄靠在他懷里,慢慢開口問,嗓音又干又啞。

    “一天一夜了?!狈鲂袦Y吩咐人端來一杯溫水,親自喂他喝下。

    扶襄就著他的手張開唇,液體滑到喉嚨刺激得生疼,他忍不住咳了咳,扭過頭不肯再喝。

    扶行淵一手拿著杯子,一手在他的脖頸上輕柔撫過,“剛醒過來,明天就好了,餓不餓?皇叔讓他們熬碗粥?!?/br>
    扶襄其實(shí)也沒胃口,但看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心疼,便點(diǎn)點(diǎn)頭。

    這會(huì)兒他才看到屋子里的布局,眨了眨干澀的雙眼,不解地問道,“皇叔,這是你的府邸?”

    “嗯?!狈鲂袦Y也不過多解釋。

    扶襄沒有繼續(xù)追問,轉(zhuǎn)而一想也明白過來這里確實(shí)比皇宮近,但另一個(gè)極為重要的人讓他不得不問下去,“皇叔,顧允白怎樣了?”

    扶行淵內(nèi)心冷哼一聲,低頭看著他的雙眼,不錯(cuò)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他好著呢,就是知道你一直在騙他,差點(diǎn)沒把那家客棧踏平了。”

    聞言,扶襄恍了一下神,這才想起一直被忽略的事。糟了!他知道了?!!肯定很生氣,會(huì)不會(huì)從此就厭惡上自己?

    這般想著,他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眼中透出些慌亂。

    看他這副模樣,扶行淵只覺剛緩解下來的頭疼又加重了,連帶著心底涌上了嗜血般的殺意。

    擔(dān)心再下去就該控制不住了,他把扶襄連人帶被子擁進(jìn)懷里,狠狠地親吻他冰涼的額角,良才,才嘆息一般開口,“你剛醒過來,別想那么多,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

    扶襄情緒低落,悶悶地偎進(jìn)他的懷里,任他如何問也不開口回答。

    扶行淵都被他氣笑了,小東西慣會(huì)拿捏他。他松開手臂,看他染著病色的一張小臉,然后強(qiáng)勢地抬起他的下頜把雙唇壓了上去。

    不容拒絕又非常溫柔的唇舌糾纏,甜膩而溫情。扶襄無力掙扎,仰著頭被引誘得越陷越深,直到呼吸不過來才被放開。

    他緩過一陣,注意到扶行淵眼眶下的青黑和眉宇間的疲憊,不自在問道,“皇叔,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小沒良心的,終于知道關(guān)心皇叔了???”扶行淵笑罵他,內(nèi)心妥帖不少。

    “你是不是一夜沒休息?”他能用那種手段對自己,卻又能為了昏迷的他衣不解帶,扶襄不免有些難受,可能是尚在病中較以往感性,連眼眶都濕了。

    扶行淵一顆心瞬間就軟了,手掌溫柔地?fù)崦膫?cè)臉,含笑打趣,“怎么哭了?倒像個(gè)小孩子,叫皇叔打不得也罵不得。”

    扶襄不好意思地抿著唇搖頭,臉頰飛上兩抹紅云。這時(shí),一碗軟糯清香的白粥端了上來。

    ——

    是夜,晏子默的相國府迎來一位再熟稔不過的客人。

    “云霽,怎么有空來我這里?是來討杯茶水?”晏子默坐在書案后,手持一冊書卷,看著他漫不經(jīng)心笑道。

    牧云霽對他此刻的閑適很是不解,“陛下尚被困在王府,你倒是一點(diǎn)也不著急。”

    晏子默放下書卷,神情淡然,“陛下至少不會(huì)有生命危險(xiǎn),況且并不急在這一時(shí)。”

    “你就料定顧允白會(huì)去王府?”牧云霽走到書案前,居高臨下盯著他。

    晏子默回望他,然后緩緩搖了搖頭,在牧云霽瞬間變冷的目光下,他不緊不慢道,“一計(jì)不成,自然還有另一計(jì)?!?/br>
    牧云霽深知自己在這方面不如他,于是不再過多言語,轉(zhuǎn)過身打算告辭。

    “你還是不要忘記之前挨的板子,攝政王府可不是那么好闖的?!标套幽诒澈笠徽Z道破他的想法。

    牧云霽高大的身形微頓,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才意味不明開口,“我有時(shí)真的很嫉妒你?!辈潘济艚莸娜?,格外討他的喜歡吧?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晏子默怔住了。再回過神,房中的人早已離開了,徒留一室寂靜。

    晏子默起身來到大開的窗邊,墨發(fā)在夜風(fēng)下微揚(yáng),他抬頭看半空中暗淡的玉輪,忽地一笑,他嫉妒他,他又何嘗不嫉妒他呢?

    只是他總是在克制,不會(huì)擅自趁夜闖入皇宮,也不會(huì)叫他半點(diǎn)為難。他們兩人在那位心里,怕是旗鼓相當(dāng)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