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晚上十點,太古坊照例生意火爆。門口等著入場的不知不覺中排了條長龍,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是哪個尖端潮貨在搞首發(fā)。 隊伍里不缺好奇的聲音,嚎叫著這地方也太火了吧,都不是周末還能那么滿。也有人懷疑太古坊找了批暖場的人來充場面,說是有內(nèi)幕這一家正和R-BONE爭榕城夜店的老大位子,所以造個聲勢踩一踩對方。 業(yè)務(wù)經(jīng)理出來了,有??屠∷麊栐趺椿厥?。 經(jīng)理也很無奈,兩手一攤,有人包了小場開派對,一下拿走四五個卡座。 太古坊的卡座一個少說最低也得六千的消費,一下拿走四五個,單單最低消費就得將近三萬,還不算之后會加的酒水,這是有撒錢的金主來了? 喜歡玩的都有圈子,一伙玩咖在網(wǎng)上霹靂啪啦問今晚是誰在太古坊組局。 十幾個群問下來,還真沒人知道到底是誰。 外頭熱鬧地在猜究竟是哪位太子爺大駕光臨,在太古坊搞派。里頭專門辟了個區(qū)域出來,十幾個保鏢四周分開站著,不讓生人走近。 林競堯中午被童佳鬧完,下午處理完事就直接回奧山去了,留了梁開一個人在這里。 晚上要走第一批貨,怕有閃失,梁開一晚上巡場巡了兩遍。第二遍的時候巡到二樓,見到底層卡座那兒有一大塊區(qū)域冷清,他把業(yè)務(wù)經(jīng)理找過來問話:那一片怎么回事? 經(jīng)理哈著腰:水哥,有人包場。 包場?梁開看看手表,這都幾點了還沒來?直接取消定位吧。 不太好吧,水哥。經(jīng)理有些左右為難,人已經(jīng)來了。 來了? 梁開探著腦袋朝底下看,嘴里嘟囔:來個屁!除了外頭一圈那幾個黑衣服的,座位上哪有人? 他腦中一閃,突然回頭:靠,不會是來砸場的吧。 夜店里不能有冷清的地方,越是人多越能吸得了人氣。場子里最好是背靠背,胸貼胸,擠得連插個腳的地兒都沒有,那才會越來越旺。像現(xiàn)在這樣白白空出那么大一塊出來,對于夜店來說就很晦氣。也因此,很多夜店會自己掏腰包找一大批暖場的人來鬧鬧氣氛。 梁開懷疑是有人故意借包場的名,讓太古坊難看。 經(jīng)理忙搖頭:不是不是,不是砸場的,是熟人。 熟人?誰啊? 經(jīng)理報了個名字。 這下梁開懵了,站在那里足足愣了一分多鐘。一分多鐘后他眉頭已經(jīng)皺得能夾死只蒼蠅了,人蹭蹭蹭往樓下走。 池茜茜正坐在最靠里的卡位上吃水果,見到梁開來了,立刻放下手里的水果叉。 梁開哥哥。她站了起來,叫那聲哥哥的時候糯糯的甜甜的,看梁開的眼神有點敬畏,也有著崇拜。 可惜梁開不怎么領(lǐng)情,走過去劈頭就問:你怎么來了??? 池茜茜兩手交握著擺在身前,手指頭左右一會兒勾一會兒摳,沒停過。 梁開問她話了,她有些膽怯,想了半天才說:我來消費。 消費?梁開信她才怪,消費你一個人需要五個卡座? 池茜茜語塞,眼睛對著梁開眨了眨。她睫毛很長,又長又翹,眨眼的時候一扇一扇的,眼瞳又時常含水,望著你的時候就和一汪春水一樣,讓人想觸又探不到底。和那些睫毛種上去又戴美瞳的女生完全不一樣,她就是個天生靚麗的洋娃娃。 可惜腦袋不靈光,梁開看著她心想,這娃娃不能沾,一沾就和濕手沾面粉一樣,是個甩不掉的大麻煩。 我我池茜茜吱吱唔唔說不出個所以然。 梁開把經(jīng)理叫過來,當著池茜茜的面說:去,把那幾個卡座重新理一下,讓外頭放人進來。 經(jīng)理聽梁開吩咐完,點點頭辦事去了。 梁開轉(zhuǎn)身又看了眼池茜茜,問:你來這里池爺知道嗎? 池茜茜忙點頭,我出來的時候和爸爸說過了,是他允許的。 池爺讓你開五個卡的?梁開又問。 池茜茜臉一紅,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想了半天她才輕聲細語地回答:不是,是我自己開的。梁開哥哥,我今天中午做了錯事,我是來道歉的。 梁開明白過來,這丫頭的道歉方式就是在你這里花錢,給你賺。這腦袋沒誰了。 他半邊眉毛一抬,嘴角斜斜往上一翹,笑得又邪又不屑,行了行了,快回家吧,這地方不適合你。 池茜茜垂著頭一言不發(fā),繼續(xù)絞著手指頭。 你在這不是道歉,是故意搗蛋來了。梁開聲音有些重,你自己看看,我這小半個場子被你搞得氣氛都沒了,怎么做生意? 池茜茜這下不絞手指頭了,換成了用嘴咬。她食指勾勾咬在嘴里,終于抬了頭,愣愣地看著梁開。 梁開也看著她,瞪著眼。 一秒的功夫,小美人的眼眶里就盛了一圈的水。再一秒,越積越多,都快溢出來了。 梁開怕她哭,趕緊扯著她手臂往外走,見到她帶來的保鏢吩咐道:趕緊帶你們小姐回家,這都幾點了還讓她在外頭瘋,一會兒看池爺不收拾你們。 保鏢自然知道梁開這人,他發(fā)話了他們也不敢怠慢,對著池茜茜做了個手勢。 池茜茜不情不愿地往外走,走幾步回頭看一眼。 梁開先前還站著對她甩甩手,下一秒人就頭都不回地上了二樓。 ** 二樓的辦公區(qū)域。 梁開過了三道門,最后是個密室,門口的小弟按了個按鍵,他走了進去。 密室十來個平方,四五臺電腦放在一張大桌子上。 有人見他回來了,叫了他一聲水哥。 邊上有人給他騰了張椅子,他提了提褲縫,一屁股坐了下去。 又有人給他遞了支煙,他咬在嘴里沒讓點燃。 密室里空氣不怎么流通,四五個男人在里頭抽幾支煙就會留一屋子煙味,梁開光聞這些煙味就有些飽了,眉頭擠在那里不怎么舒展。 他盯著屏幕看了會,這才問:今天漁場的小魚多不多? 一個小弟回答:全他媽是小魚,還沒見到放餌的。 梁開手指一使力,那支煙折了兩截下來,他把煙往桌上一丟。 在屏幕上打字:收魚糧,150一粒。 兩百人的QQ群里沒人鳥他,還有幾個人嘰里呱啦扯著葷話。 梁開有些火大,腳踹了一下,直接踢翻了一旁的凳子。 斷糧了,高價收。 這是網(wǎng)絡(luò)上販毒的暗號,漁場就是指代這個群,小魚是下家,糧食就是貨了。這些都是他們前段時間摸索出來的,花了錢買了路子,這才有進入漁場的資格。 梁開又打了句話出去,這次等了幾秒,有人回了:斷糧了就種地,收了吃飯,沒飯就下面,要不弄碗餃子都行。 cao他媽,玩我呢。梁開罵到,這他媽根本不是暗語。 他有些急躁,拿出手機給林競堯電話。 那邊似乎就等他電話,鈴聲只兩下就接起了。 林競堯在那頭問:怎么樣? 梁開有些挫?。核鬆?shù)?,之前的錢白花了,這樣玩根本玩不通。哥,我們還是玩線下的吧。 林競堯問他怎么回事。 他說:一個雷下去,魚出來好多條,沒餌。 林競堯默了一會兒。 梁開在這頭抱怨:池爺也真是的,就向著馮青山,他要也給我們介紹左爺,我保準做得比馮青山好十倍。 那邊不接他話,卻對他說:馮青山做馮青山的,我們做我們的。你繼續(xù)找餌吧,有了餌就能找到穩(wěn)定的上家。 梁開應了一聲,問接下去怎么弄。 林競堯想了想:你加碼,三百一顆,看有沒有人出貨。 林競堯一說完,還沒掛電話,梁開就把新的價碼打出去了。 三百一顆絕對的高價了,他又按著林競堯說的讓人拿了箱人民幣過來,約莫一百萬的金額對著鏡頭拍了張照片放上了網(wǎng)。 這次有點效果,終于有人和他有句沒句對接起來。 梁開問對方有多少餌?那人還沒打字,群里突然有人呼了一聲:cao,有條子。 瞬間,整個群原本嘰里呱啦的全都沒了聲音,就一眼的功夫,梁開再看,原本蹦跶的歡的那幾個全退了。 cao!他罵了句,鼠標都被他丟了。 林競堯問:怎么回事? 群里有條子,這還怎么玩?媽蛋錢還沒賺呢,腦袋就懸在褲腰帶上了。梁開說道。 林競堯在那里苦笑了聲,問他:那你還玩不玩? 梁開這次問邊上的小弟要了支煙,直接點上。吸了一口后才說:玩啊,無間道,我他媽最喜歡了。 林競堯又笑了一聲,告訴他:一定會有臥底,所以一定要小心,上次和你說的那些要用上。 林競堯上次和梁開出門,無意中給他說了些反偵察反偵訊的細節(jié),梁開那會兒興致高昂,回來后專門找人請了個師傅交流了一下。那個師傅是名退伍的軍人,以前在特種部隊待過,和梁開幾杯小酒,就給他說了些專業(yè)知識。 梁開在電話里又罵了句娘,這才掛了電話。 他摁滅煙頭,準備重新在網(wǎng)上找漁場,突然有人加他QQ。 他點開一看,頭像是只青蛙,昵稱油水旺。 那人上來就說:朋友新來的吧,要貨那么名目張膽。 梁開打了串問號回去。 那人隔了會兒才說,不是要交易嗎,我這里有魚餌商店。 ** 三十分鐘后,林競堯收到梁開的短信,一句話,四個字: 魚餌已購。 孫誠正站在邊上,問他梁開有沒有把事搞定。 林競堯收了手機,人靠進沙發(fā)靠背里,對著孫誠點了點頭。 孫誠不是很懂,問他:怎么想到要走網(wǎng)上的?網(wǎng)上能牽出大魚來? 林競堯瞥了他一眼,才告訴他:以后這東西走網(wǎng)絡(luò)的會越來越多,銷路會越來越廣,我得到消息,左丘明他們研制了一款新型的毒品,外形和味道都像咳嗽藥水。他在找下家,我想試試。如果我單單靠線下這點資源一定引不起他的注意。我布的線得比馮青山多幾倍才行。 所以,你就不碰你那家夜店了?孫誠接話道,他最近才得知原本要在夜店里販的東西,被林競堯叫停了,林競堯改了策略,準備走網(wǎng)絡(luò),夜店只是個控制聯(lián)絡(luò)上下家的遠程基地而已。 他以為林競堯做這些為得是某人,他也問了,直言不諱:不會是為了童小姐吧? 林競堯拿眼睨他。 他這會兒有點飄,知道自己可能戳中林競堯的軟肋了,膽兒肥了不少,笑著走到林競堯跟前蹲下,和他對視。 林哥,你該不會還喜歡童小姐吧? 林競堯眼皮垂著,沒回話。 孫誠笑嘻嘻地套他話:我聽說了中午的事。我說何必呢,你心里有她就和她說,別每次都偷偷在遠處看。 - 兩章合一,強劇情了,感覺少了一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