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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兩大口袋的干糧和水,還有一條煙以及幾罐啤酒,莫陽從便利店出來。 眼下人們已經習慣了在人員密集的場合里戴口罩,所以莫陽這樣的裝扮,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往里走,走到一棟外表破舊的居民樓,爬上最高一層,停留在走廊最里邊的房門前。 里面的人像是一直關注著她的腳步聲,在腳步聲停下來的第一時間,門打開了。 頂著一張還有些青腫的臉,魏然伸手接過袋子,有點委屈,我說了我可以去幫忙的。 莫陽撥開他往客廳里走,又不是去游樂園。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這段時間都在這兒待著,哪都不許去。 再次重申規(guī)矩,除了我的電話,誰的電話都不準接。聽到沒有? 在她看不見得角度,魏然撇撇嘴,到底習慣了聽她的指令,那樣不用費腦,又安全,知道了。 莫陽總是無所不能的。 從小就是。 莫陽換了鞋,在沙發(fā)上坐下,刷著手機。 魏然則把口袋拎到廚房那邊,分門別類地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放好。自己挑了一個口味的薯片,撕開塑料袋叼了一片在嘴上,另外一只手拿了一罐啤酒。 想了想,皺了皺眉,又拿了一包煙。 莫陽歪倒在沙發(fā)上,一個人擠占了大半張沙發(fā)。 魏然挨著她坐下,薯片吃嗎? 莫陽不語。 魏然把啤酒打開遞過去,喏。 莫陽接過啤酒,狠狠干了一大口,盯著魏然。 魏然不情愿地給了她一支煙,忍不住說,少抽點吧。這幾天你每天都一包煙,對身體不好。 莫陽把煙搶過去,在桌上拿了打火機點上,嗤笑,殺人還對心情有害呢。怎么沒見你不殺? 魏然的臉突然就蒼白起來。 莫陽轉過頭去,有時候真覺得你是一只拖油瓶。 但是不拖著對方,跌跌撞撞在這個世間生存下去,好像她也沒有更大的動力了。 魏然依賴著她,而她,何嘗不是依賴著魏然? 嘴里再嫌棄,也會在任何情況下,選擇對魏然最有利的處理方式。 那天從魏然那里得知,他被逼著殺了一個女生,狠狠揍了他一頓后,莫陽第一時間帶著他躲在了這里。 甚至來不及回租住的房子里收拾東西。 他們有一個習慣,身份證之類的重要證件永遠不離身,要保證每一次危險來臨之前,都能迅速撤離。 腿上多了一點重量。 往下一看,正對上魏然清亮懵懂的眼神。 這種時候,他永遠像個小孩子。 拒絕成長,拒絕承擔起自己的那一份責任,也拒絕認識這個世界。 他緊緊抓住莫陽,把對方當成一面墻,為他抵擋著所有來自外界的困擾。 唯一需要做的,只是聽話而已。 無端地,莫陽xiele氣,她對自己投降,手伸過去,在魏然的頭上胡亂抓了幾下,混蛋。 魏然笑瞇了眼。 一派天真無邪。 這樣的人,誰會猜到,他竟然是一個殺人犯。 手機嗡嗡振動了兩下,一封郵件進入。 莫陽打起精神,點開郵件。 對方詢問她關于管冰案件的最新進展,莫陽看著短短幾行字,眼里出現(xiàn)為難。 委托人出手大方,是她重要的經濟來源,尤其在她辭職以后。 但是現(xiàn)在帶著魏然躲藏,她自然不便再接手這個案件。 這個時期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猶豫了許久,莫陽回復,不好意思,家里出了點事,我得退出這個案件了。 剩余的款項,我會轉過去。 實在很抱歉。 收到這封郵件時,鄧黎正在陸世俊的私人工作室,試穿訂婚宴的禮服。 他們宛如往常一般說話,眼里帶著笑,卻猶如浮木,達不到眼底。 不同的是,陸世俊知道鄧黎的秘密,也知道鄧黎不知道他知道她的秘密。 而鄧黎,一無所知。 當然更不會知道,陸世俊有多害怕秘密被暴露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