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一直是你
095 一直是你
傍晚時分,雪越下越大,在樹上鋪起薄薄的一層。 幾人從飯店吃完飯出來,天早已黑透了,路面也濕淋淋的,連往來車輛都很少。 蕭自賓替林以祺拉了拉衣領(lǐng)那還是他的大衣,輕聲道:先去酒店休息,明天再回鄉(xiāng)下吧。 林以祺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是單純休息,還是上床、zuoai? 最后四個字她說得很輕,旁人完全聽不到,但她臉上那赤裸裸的調(diào)侃之色又將一切都傳達(dá)得清清楚楚。 蕭自賓哭笑不得:我在你心里就是這種形象?每次來找你都只為了那件事? 林以祺一臉無辜:難道不是? 展顏已經(jīng)把車開過來,蕭自賓伸手摟住林以祺:走吧,夜間氣溫低,山路危險,明天看看路況再做決定。 林以祺當(dāng)然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這個意思,但和他在一起時,她總是想逗他,就喜歡聽他嘆氣,看他一臉無奈的模樣。 明天也不去鄉(xiāng)下了。林以祺得意道,今天心情好,送你一個周末。 蕭自賓笑:你會這么好心? 不要算了。 林以祺作勢要往相反方向走,蕭自賓笑著摟緊她:要,我當(dāng)然要。 話剛說完,他就發(fā)現(xiàn)林以祺的表情變了,下意識沿著她視線看去,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不遠(yuǎn)處,昏暗的路燈下,正靜靜站著一個人。看他頭上和肩上都已覆了層白雪,顯然已經(jīng)在此處站了很久。 林以祺想要走過去,蕭自賓卻收緊了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她正欲開口讓他別干涉她的事,耳旁就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我去車上等你。 腰間那雙手慢慢松開時,他又極其刻意地在她耳畔吻了吻:外面冷,別太久。 雪花還在不停往下落,聶欽的衣服早已被打濕,就連額頭和鼻尖都隱約掛著水珠。 林以祺在他面前站定,笑道:聶警官是在北方待久了,都忘了咱們南方的雪天是要撐傘的? 聶欽沒回應(yīng)她的玩笑,只繼續(xù)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某種念頭在心里閃過,林以祺斂起笑意,問:來找我的?怎么不進(jìn)去一起吃飯? 聶欽又看了她許久,這才緩緩開口:不好意思蹭你們的飯。 林以祺笑笑:這么客氣?。?/br> 聶欽也低頭微笑:你吃飽了嗎?我知道家不錯的店,請你吃宵夜。 好啊。林以祺答得干脆,你帶路。 看兩人并肩從車旁經(jīng)過,蕭自賓問:去哪? 林以祺笑著指了指前方:聶警官請吃宵夜,你們先回酒店吧。 蕭自賓愣了愣,不悅地看向聶欽:上車,送你們過去。 不用,我猜也不遠(yuǎn),對吧聶警官? 聶欽心事重重的樣子,甚至都沒看蕭自賓一眼,只點點頭答了聲嗯。 他說的店確實不遠(yuǎn),拐過前面那條街就到了??等A縣城很小,有名的燒烤店幾乎都在那條街上,而他們走進(jìn)去這家,林以祺尤為熟悉。 她還是陳艷的時候,在這里偷偷打過半個月的工。后來陳慕之知道了,大晚上坐火車來了這,說什么也不許她帶病cao勞,逼她回家好好養(yǎng)著。沒過多久,她的報警電話找來了聶欽,聶欽向她了解情況的時候,她交代過這段經(jīng)歷。 老板還是那個四十多歲的單身胖子,身邊卻沒有幫忙的工人,冬天生意不好,如此精打細(xì)算的人肯定是能省則省。 聶欽環(huán)顧一遍四周,看店里的條件不太好,又有些猶豫:要不,算了吧。 沒事啊,這兒挺好的。林以祺率先找座位坐下,抬起頭看著他,擼串不就要在這種地方才有氛圍? 老板笑呵呵地跑過來:兩位吃點什么? 林以祺把菜單推到聶欽面前:看樣子你不是第一次來了,你來點吧,給我推薦點好吃的。 聶欽默默坐下,接過老板手里的筆,認(rèn)真在菜單上勾畫起來。 林以祺在對面靜靜坐著,明明看不到菜單,卻能猜到他會點些什么。 果然,等老板上菜時,她猜的那幾樣全在里面都是陳艷會吃,而林以祺半點也不愿碰的。 何必如此費盡心機地試探呢?林以祺低聲笑笑,看著面前的魷魚:我不吃這個,聞到就想吐。 聶欽動作一頓,愣愣地看著她。 林以祺繼續(xù)道:肥腸也不吃,腥味太重。還有牛肚,雞胗,韭菜,通通都不吃。 握筷子的手越收越緊,聶欽又盯了她半晌才道:陳慕之說他jiejie從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林以祺好笑地瞧著他:聶警官是要我學(xué)習(xí)陳艷,做一個不挑食的好孩子? 我當(dāng)初在村里和陳艷接觸過,發(fā)現(xiàn)她有些挑食,陳慕之也說,她jiejie突然就變了很多。 林以祺聳聳肩:所以? 聶欽繼續(xù)盯著她:我記得,你也不吃韭菜,還很討厭烤魷魚的氣味。 原來你記得啊。林以祺笑著湊近他,你當(dāng)初該不會是表面拒絕我,其實一直在偷偷關(guān)注我吧? 是。 他答得斬釘截鐵,面不改色,反倒讓林以祺一愣,又慢慢直起身坐了回去。 老板笑著上菜:兩位要我?guī)兔締幔?/br> 不用了,多謝。聶欽依舊看著林以祺,這個她應(yīng)該很擅長。 將茄子外的錫紙打開,林以祺慢悠悠地用筷子攪弄著:還以為聶警官準(zhǔn)備給我烤呢,看來我想多了。 又有群客人勾肩搭背地進(jìn)來,嘴里哼著歌,似乎已經(jīng)喝得微醺了。 他們聲音太吵,林以祺沒聽清聶欽說了什么,只能再次湊近:什么? 小心!這次傳來的卻是聶欽的高呼,隨即有只手掌覆到她額頭將她往后推,同一時間,遠(yuǎn)處飛來的啤酒瓶狠狠砸在他手臂上,再被彈開摔落到地。 破舊的椅子發(fā)出嘎吱的響聲,林以祺剛穩(wěn)住重心,就又感覺有東西朝這邊飛來。來不及確認(rèn)情況,她本能地雙手抱住腦袋縮起身子,那東西擦著衣服飛過,打得手臂生疼。 看著她的動作,聶欽有一瞬間的愣怔,直到那群醉鬼往這邊沖來,他才猛然回神,抄起桌上的茶壺?fù)踉诹忠造魃砬啊?/br> 林以祺迅速起身移向角落,對嚇呆了的老板喊道:報警!隨即撥給了緊急聯(lián)絡(luò)人,那是展顏的號碼。 也就在這一刻,她確定了那些人不是醉酒找事,而是專門沖著她來的。 這都多少次了?她如今的事業(yè)能得罪這么多人,也的確出乎她的預(yù)料,但仔細(xì)想想,卻又好像都在情理之中。 無論體格和身手,聶欽都不輸于任何人,可對方有備而來,人多勢眾,情況就如當(dāng)初那場車禍前,結(jié)局可想而知。 店里的其他客人早嚇跑了,根本沒人上前幫忙,林以祺看一眼老板,確認(rèn)他已經(jīng)報警,便立刻轉(zhuǎn)身沖向雜物間,輕車熟路地從貨柜下抽出根拐杖來。 那是老板摔傷時用的,腿好后他就一直放在店里,笑言關(guān)鍵時刻可以防身,沒想到還真說中了。 外面一群人仍舊纏斗在一起,不像電影演的那么帥氣熱血,情況很是慘烈,狼狽至極。 聶欽臉上受了傷,眼角都腫了,黑色大衣上有個明顯的腳印,拳頭也染了血。眼見著又有一人持刀從背后靠近他,林以祺不容多想,揚起拐杖直接朝那人頭上砸去。 混戰(zhàn)的人誰也沒注意到她,這么一棍下去,所有人瞬間安靜下來。但也僅僅幾秒的時間,場面就更加混亂,一個魁梧的男人更是直直沖向她。 聶欽掙脫不了束縛,只能高聲喊道:跑?。?/br> 當(dāng)初在村里,他也是這樣朝她喊的。她知道自己留下可能會成為他的累贅,但若是跑了,他必死無疑。 如今卻不一樣,這些人的目標(biāo)是她,若她跑了,聶欽反而更安全,可她現(xiàn)在根本無路可逃。 不就是要錢嗎?揚著拐杖一步步后退,林以祺大聲道,他給你們多少錢,我出雙倍。 如她所料,這句話根本打動不了這些人。她積累的仇恨太多了,總有人要她死。 拐杖狠狠從男人面前劃過,林以祺拼命揮舞著僅有的武器,直到門外停下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看來這次也死不了。 剛在心里松了口氣,拐杖另一端就被抓住,林以祺死拽著不放,卻又有一個男人從聶欽的阻攔中脫身,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往這邊來。 林總! 以祺! 展顏和蕭自賓的呼聲同時從門外傳來,比他們更快的是林以祺頭頂那個啤酒瓶。她想躲,但人已在角落,無處可去。 被砸一下頭,也未必會死吧。心里這樣想著,眼中看到的卻是另一道身影。 握酒瓶的男人被聶欽用力撞開,而那個高舉著的酒瓶落到了他頭上。 展顏和邱來娣都來了,身手敏捷,動作迅猛,外加一個身材高大的蕭自賓,一群人很快就被制服,林以祺分毫無傷。 只是,聶欽倒在了她面前,頭上全是鮮紅的血。 這是她第二次看著他受傷了,兩次都是為了她。 明明想上去接住他的,明明怕他摔傷了,可雙腿莫名發(fā)軟,身體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倒下。 等反應(yīng)過來沖上去時,她甚至都不敢扶起他,生怕他身上還有別的傷。 聶欽朝她笑了笑:一直都是你,對嗎? ============================ 終于更新啦,說好了不坑,那我肯定是不會坑的。 不過也必須跟大家說聲對不起,請了那么久的假才更新,估計大家早就把前面的劇情忘了,讀者也跑得差不多了。 之前請假沒說具體時間,是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更。那時候剛畢業(yè)沒多久,試用期還沒過,工作很辛苦,上班時間也不規(guī)律,我要為了轉(zhuǎn)正努力奮斗,只能先拋開去忙自己的事。 本來以為很快就能回來,誰知道又因為一系列的事,剛轉(zhuǎn)正就辭職,然后重新找工作,到處面試,到如今才算是穩(wěn)定下來。 今天上來看到留言區(qū)有人一直相信我,沒放棄我,真的很感動,謝謝你們的支持和信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兌現(xiàn)諾言,認(rèn)真把這本書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