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我便被府上的丫環(huán)叫醒了。 這次,我是在她的輕拍中醒來的,身體的酸痛還未消,我便由著她伺候。我記得她好像叫小慧,之前幫我挽過頭發(fā)的那個,這幾日一直都是她在照顧我。 我冷著臉起身,好像把她嚇著了。其實我不是在惱她,而是我發(fā)覺自己的修為,好像下降了不少。以前采薇人在院外,我就知是她來了,可如今卻沒了這種感覺。我不喜歡這種無力感,這讓我很是不安。 不能再脫下去了。 你方才說什么? 許是我面冷聲音更冷,小慧顫抖著手有些結(jié)巴,重復(fù)道:我·我說,城主他,他醒了。 我拍拍她的頭,示意她別緊張。隨后脫掉她剛為我穿上的彩錦素衫,取出自己常穿的素潔白衫,頭發(fā)挽成簡單的盤發(fā)馬尾,袋系腰間,手握劍。 謝謝你這幾日的照顧。 我取出一個曾下海除妖時撿到的一個彩色海螺,顏色五彩斑斕,很是好看,送給她。 她估計猜到我的意圖,也不怕我了,反而有些哽咽道: 楚姑娘,你要去哪里?這兒住著不舒坦嗎? 我對她微微一笑,不作回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戰(zhàn)衍的起居都在主殿,等我到時,蕭圣炎已經(jīng)到了,似乎還坐了一會兒。戰(zhàn)衍受傷后,神醫(yī)仙藥侍女,應(yīng)有盡有,忙得不可開交,我也幫不上什么忙,所以他昏睡十天當中,我只來看望過一次。再見到他時,我還以為認錯了人。 他自己似乎也還有些不習慣,摸著光禿禿的下頜,打趣道: 沒想到睡了一覺,竟變成了個人。 胡子下的肌膚,因常年不見光的緣故,此刻他的臉呈現(xiàn)出兩種色度。他的動作表情有些搞笑,讓我不禁訕然,表情也稍微柔和了些。杜若站在床沿的不遠處,撐開扇子,肩膀在抖,似躲在后面偷笑。 戰(zhàn)城主自謙了。 聽得他是一愣。 好像是了,他們雖說過幾句話,可還沒熟到能互開玩笑的地步。 我的客氣讓他收起了笑容,倒拿出了幾分東道主的氣勢,讓侍女為我擺了圓凳,在蕭圣炎下手的不遠處坐定。 楚姑娘的拜帖我看過了,你所追的鬼谷子,確定在我芙蓉城里嗎? 沒想到,他看起來勇武誠實,變臉倒是挺快。 城主的意思是,千機閣的消息不準咯? 戰(zhàn)衍和杜若各是一怔。要知道,千機閣的情報,可是千金難求,但只要應(yīng)下的,其所言必真。其實我也是猜的,往大里猜。但顯然,我猜對了。戰(zhàn)衍似有些犯難,旋即瞄我一眼,道: 若你答應(yīng)做我的城主夫人,我便告訴你。 他說這話很有氣勢,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在虛張聲勢而已。若她答應(yīng)了,就更好;若她能知難而退,他也不必兩頭為難。 實不相瞞,我看的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 我:一見鐘情? 這還是我長這么大,頭一次被男人告白。我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提議。但房中,好像也只有說話的本人,不感到驚訝。 杜若緊張地收起折扇,忙上前問他家城主是幾個意思。要知道,一個階段就是一個天,他的修為,還打不過我。 我不打算結(jié)道侶。我耐心有限,城主是否能相告? 我本是下的拜帖,他既如約見我,可沒答應(yīng)一定會幫忙。如果他不愿說,就沒必要在這里耗著了。見他沉默不語,我便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等等! 我轉(zhuǎn)身站在原地,只聽他繼續(xù)說: 前幾日之事,你也多受連累。罷了,那人與我有恩,但我只能告訴你方向,別的恕不能多言。 他愿意告訴我,我已是感激。 得知方位后,我向他施以手禮,捏決御劍,離開了芙蓉城。 ------- 女娃娃,你怎被關(guān)在這里?還穿這么好。 你才娃娃呢!你不也被關(guān)在這里! 害,我是自己進來的。 那你能再自己出去嗎? 不能。 那你跟我廢話這么多。 小姑娘扭身,不想理會隔壁牢房里的小男孩。 我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出來散散心的。就是不小心,散心散到牢里來了。 男孩語氣中帶著輕松,似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灰撲撲的臉頰和殘破的錦衫。 你都被抓起來了,怎么還這么樂觀? 因為我哥哥會來救我啊,我哥哥可厲害了。難道你家人不會來救你嗎? 男孩看看女孩的衣服,真覺得她不是被抓來的。干干凈凈的,身上也沒血沒傷。 我只有一位母親,可她打架不厲害。可是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jiejie,但也才認識一會兒。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來救我。 女孩說話的語氣,如同過山車一般,男孩被帶動,也跟著在起伏。 沒事,等我哥來了,叫他把你一起救走。他寬慰道。 女孩可沒有他樂觀,只悶聲說哦。 我們有緣,被關(guān)都在一個地方,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去,不如做個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蕭云逸。 白君心看了他一眼,他整個人跟從灰里面爬出來似的,頭發(fā)亂糟糟的,只一雙眼睛勉為其難還可以接受。 小白。 什么? 我說我叫小白。 這不是狗的名字嘛? 你才狗呢。 白君心說完就抓起身旁的枯草,揉成團砸過去。沒中,就算中了也不疼。 抱歉抱歉,告訴我全名唄,你看我都說了。 她張張嘴,復(fù)又閉上了。蕭云逸也不逼她,岔開話題問: 他們抓你來做什么?你也得罪了他們? 你怎么問題這么多! 他撓撓頭:被關(guān)久了,遇到個能說話的,自然就話多了。 你關(guān)這里很久了? 我數(shù)數(shù)。他撥開草堆,上面畫著正字,十二天了。 十二天?我也是十二天,還真是緣分呢。白君心心想。 那個丑八怪每天不是帶我去密不透風的書房,就是臭哄哄的密室。她緊抱著雙腿,渾身發(fā)抖,他沒逼我做什么,只是讓我看著,嘴里還念叨著一切奇怪的話。 什么話? 她想了想,搖搖頭:他嘴里嘟嘟噥噥的,清不清楚。我怕他,討厭他,我才不要跟他說話。 但他好像也沒傷害你。 可他打傷了我娘,還把我抓了來,他是壞人。說著說著,她忍不住低聲哭泣,也不知道我娘現(xiàn)在怎么樣了,嚴不嚴重。 蕭云逸被她哭得手忙腳亂,雙手四下摸索,但帶的東西都被他們收走了,現(xiàn)在身上空無一物。 不如,我?guī)愠鋈プ咦?,散散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