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猶豫與堅強

    開學后一個月左右，聞成蹊再次以出差為由請了代課教授，而具體涉及到去哪里、什么時候回來，他并未和戚芷瑩提起半個字眼。

    結(jié)合之前發(fā)生的種種異事，戚芷瑩并沒有深究過多細節(jié)。她知道如果他選擇沉默回避，動機很有可能是為了保護她的周全。

    只是在他走之前的一個禮拜，少女每天都會叮囑他一遍要萬分小心，別再受傷了。

    要不我還是去白云觀給你求個簽好了...

    晚上本是枕在他腿上好好看電視的戚芷瑩忽然轉(zhuǎn)過頭來，讓聞成蹊還在翻動書頁的手指停頓了下來。他笑著搖搖頭表示沒有這個必要，畢竟于這個職業(yè)里，從來都是只存在兩個選項。

    存活或者死亡。

    雖然他不會如此直白地告訴她這些，但打從心底里，他覺得自己像是比之前更加惜命，不會像先前那樣毫無顧忌地想要把命都搭進去。

    你好好把教材里的理論吃透就行，我只是例行出差而已?？蓜e忘了，距離期中已經(jīng)不足一個月了...

    我當然沒忘！

    被男人邊揉著長發(fā)邊打趣，戚芷瑩鼓起臉又把頭扭走。即使她都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即使他也明白自己不傻，可兩人依然無法脫離日常打啞謎的方式，都想默默給對方在心里增添更多安全感。

    也不知這種情況還能持續(xù)多久。

    聞成蹊淡然地把書放到桌上，抬起她的小腦袋讓她枕到自己胸前靠好，一只手臂攬著她的肩膀輕輕撫摸，另一只騰出的手牽著她的小手低頭吻她的掌心，像是在用羽毛尖撥弄她的手心下無數(shù)細小而充盈的血管。

    躺著看電視對眼睛不好，小心考試時候看錯題目。

    我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手心里癢癢的卻抓撓不到，少女敏感地想要縮回手卻被他束著手腕略顯強硬地制止。大概只有通過這種方式，他才能盡可能減輕她內(nèi)心的不安與擔憂，讓她的注意力逐漸轉(zhuǎn)到別處去。

    嗯，我知道...

    我很期待。

    戚芷瑩聽完想都沒想直接咬住了他的嘴唇大方地發(fā)泄。他也不說清楚是在期待她的好成績，還是在期待好成績的后續(xù)......

    搞得原本不害羞的她都開始不自在了。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聞成蹊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起身出門回到自己的公寓。等戚芷瑩開始不耐煩地在沙發(fā)上打滾時，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什么時候又走了進來。

    這人怎么走路都沒聲音的？

    聽著，如果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遇到什么麻煩，或者有感覺到危險，記得按住這個位置三秒鐘。

    他將發(fā)訊器遞到她的手里告訴她該如何使用，又叮囑她一定要小心保管好不要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戚芷瑩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嚴肅認真的表情，和上課時難說相同，更多的是帶給她莫名的緊迫感和壓力。

    是會打給警察嗎？

    不是，是能聯(lián)系到我一位信得過的朋友，他也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

    看著女孩兒乖巧地點頭答應(yīng)，聞成蹊總是禁不住懷疑自己是否會因為一時自私而毀了少女美好的前程。若不是他收不住滿溢的情感，在貪戀的驅(qū)使下選擇了放縱，也許現(xiàn)在她還會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大學生，根本不用像這樣擔驚受怕。

    可現(xiàn)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然后等你回來。

    戚芷瑩在情緒的體驗上非常靈敏。大概是看出他內(nèi)心的猶豫搖擺，她跪著支起上半身摟住他的脖子起誓，想要把一劑強力鎮(zhèn)定劑打進他的血脈里。

    聞成蹊點點頭無奈地親她的發(fā)頂。明明她的身體還在顫抖，語氣里都仿佛要哭出來一般，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先安慰自己，心中那點女性獨有的堅強沒有保留地全部傳達給他了。

    這讓他怎會不愿去好好守護疼愛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