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的原生家庭.第一個夢.丈夫

    我對著我的一生摯愛，講述我童年的兩個奇怪、荒誕的夢境。

    題記

    回到廚房，我把羊排撈出來，煮飯。羊排有點過于熟爛，時間太長了，我重新起鍋，放了調(diào)料開燉，又放了胡蘿卜，很快就燉到脫骨。

    開飯了！

    我站在高架臺喊他，他對我揮揮手，收釣具，清理現(xiàn)場。我做了雜魚醬，準(zhǔn)備蘸野菜，雞蛋面粉裹上小河蝦炸一下，主食是二米飯。

    謙虛點說，其實我做飯并沒有多好吃，我只是從不糊弄。

    JK做什么事情也是這樣，他收拾漁具，收拾我們的雜七雜八物品，喜歡把任何東西都整理的井井有條，我經(jīng)常有一種；他是軍人的感覺。

    我喂飽我的男人，是的，在這個無人區(qū)野外，我把他當(dāng)做我的私有物，雖然寵愛不了一輩子，能寵幾時是幾時。

    下午我們?nèi)ビ斡?，去更深的水溝，天空湛藍(lán)，時有雨云。我們在清澈的水里游來游去。我總是捉弄他，欺負(fù)他，他就捉住我用各種手段懲罰我，我們像一對接吻魚，頑皮嬉戲。

    JK：水水，你這水性可以??！小時候，沒少背著大人野浴吧？

    我：嘿嘿，讓哥哥猜對了！

    我們游到精疲力盡，找到一塊干燥的蘆葦蕩空地，JK折斷一些蘆葦鋪在我身下，然后躺在我身邊。

    JK驚嘆：水水，這兒的蘆葦怎么會這么粗壯？這也太高了，有三四米高！

    我：我媽給這種蘆葦叫鐵桿葦子，但是我爹說這不是蘆葦，是蘆竹，本質(zhì)也是蘆葦。

    綠葉，紅葦花，天空湛藍(lán)，流云似雪這是最清澈的世界，身邊是深情的愛人，我像活在夢想國的公主。

    我躺在他的臂彎里，他身上的水分干了以后，那股子特殊的草香又散發(fā)出來。我用力嗅聞，貼著他的肌膚，像小狗似的

    JK：干嘛？

    我：哥哥，你知道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嗎？

    JK：不就是男人的汗味？

    我：不是不是，是一股只屬于你的味道，非常奇特，怎么形容呢？

    小時候我爹會給家里老馬割牧草，里面有一種鳳尾草，秋天艷陽高照，我就會躺在暴曬后的草堆里，聞鳳尾草的味道，無法形容，不如花香濃烈，但是超過所有花香，有點甜，總之很迷幻的味道。

    JK：我童年也躺過這種牧草垛，不過沒有鳳尾草，只有雞爪草。

    我：可能叫法不同，就是一種草，嗯，真好聞

    我貼著他的肌膚，使勁往他身上蹭。

    他一只胳膊抱著我，盡量讓我爬到他身上，他擔(dān)心下面蘆葦刮傷我。

    膩在他懷里，好舒服，我吻他的胸膛

    ：我小時候，的確是野浴時偷學(xué)的游泳。不過我比較鬼兔，平時打聽好地點，觀察確認(rèn)哪里是淺水區(qū)。深水區(qū)并不去，學(xué)會游泳才大著膽子試探深水區(qū)。玩累了，就鉆進(jìn)蘆葦蕩，躺在這里看流云，一看就是半天。

    他說：真夠傻大膽的，幸虧平安長大了，不過也是，小孩子哪里抵擋得了玩水的誘惑。你出來玩，和小伙伴一起嗎？

    一個人的時候多，我不怎么合群，或者和啞巴小蔓一起，或者和玉疆。但是玉疆是男孩，不和他玩水。

    關(guān)于小蔓，JK是知道的。我以前和他提過小蔓的故事，小蔓的死亡，遭遇強(qiáng)jian的經(jīng)歷，以及她的原生家庭，

    不過沒提到玉疆。

    JK問：玉疆是誰？

    我說；玉疆是個男孩，比我大一歲，我們一起長大，一起上學(xué)，一起玩。在班級里，他坐在我后位，他有孤獨癥，也可能語言發(fā)育遲緩，不愛說話。

    玉疆瘦高個，蒼白臉，潔癖，偏執(zhí)。下課時，他的手臟了，就用衛(wèi)生紙擦手，不停的擦，整個課間十分鐘，他就坐在那干這一件事，一直到上課鈴聲響起來才停止。班級里所有女生都不理他，說他怪異，只有我搭理他。

    我搭理他，是因為有一次我欺負(fù)玉疆，我媽知道了，我媽說玉疆是可憐孩子沒有媽，不可以欺負(fù)他。玉疆媽是下鄉(xiāng)知青，文化大革命過后，知青返城，他媽就拋夫棄子回城了。

    有一次，我在野外游蕩，看見玉疆一個人坐在河邊哭，我問他為什么哭？他說想mama，特別想。

    從那以后，我決定做玉疆的媽。我不管班級里女生說怪話，天天跟玉疆下學(xué)一起走。和他單獨打籃球，踢足球。不可置信吧？我那時候竟然玩這兩項運動。

    在此之前，班級里男女生之間是不說話的，否則會被同性笑話   。

    后來，所有男生都找玉疆、找我玩。時間久了，女生們也加入我們，大家一起玩，男女生從此開始說話了，玉疆的小學(xué)生活過的很完美。

    如果這是故事結(jié)局多好，可惜不是，上初中后，我們分班分校，玉疆一個人在陌生的班級里。老師對他很好，可是同學(xué)們都不和他玩，嫌棄他。

    有一次，我還遇到校霸和他打架，我沖上去阻攔了校霸，分開了他們。我大膽是因為校霸喜歡我，公開追求過我，所以我吃準(zhǔn)校霸不會拒絕我。

    玉疆初二讀了一半，就輟學(xué)了，而我繼續(xù)讀書，很少遇到他。玉疆在15歲離家出走，至今未歸，渺無音訊，生死不知，十年了

    JK說：很悲傷的故事，玉疆真可憐！他沒有媽，我是沒有父母。

    我：你父母

    JK：他們在我三歲時就離婚了。我記事早，記得他們離婚那天，父母抱著我，走在外面，天又陰又冷   ，冷的出奇，刮著風(fēng)，下著雪，我問他們，要去哪里？

    他們說，要把我送到爺爺家，我永遠(yuǎn)記得那一天。以后，他們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各自的孩子，沒有人來看我，還好爺爺奶奶對我很好。

    我奶奶身子不好，不怎么出門，但是她裁縫手藝好，干凈整潔，我的衣服是全村小孩最好的。

    我爺爺是退伍軍人，參加過抗美援朝，一個臭倔臭倔的老頭，他堅持用軍訓(xùn)方式養(yǎng)大我。童年時，別的小朋友摔泥泡兒，打鳥我在山林小路負(fù)重奔跑，村里的小孩都笑話我，但是沒有用，他們誰也打不過我。

    爺爺一直希望我去當(dāng)兵當(dāng)警察，如果不是因為我重傷害別人，我肯定就當(dāng)兵去了，沒辦法，當(dāng)時那個人用卡簧逼著我，我不打他，就被他扎了。

    爺爺在半島戰(zhàn)場上凍壞了身體，50多歲就去世了，奶奶跟著也走了，我上初中，寄讀在學(xué)校，像個孤兒。

    我不愿意去父母家，那都不是我的家，他們重新組織的家庭，也沒過幸福，亂糟糟的。放假的時候，我就跑到一個同學(xué)家住，他的父母對我特別好，初中三年，他們都接納我，給我叫老兒子。

    我：男同學(xué)，女同學(xué)？

    JK笑：男的。

    我：那就是他家有閨女。

    JK：沒有，他們沒閨女。

    我：那好吧，對你沒所圖，好人??！

    我用力擁抱他，特別心疼他，他何止缺愛，平時管都沒人管他，這是什么父母？一點都不負(fù)責(zé)！

    提到童年，我突然想起一件童年往事，然后特別想對JK傾吐。于是，我對著一生中最愛的男人JK，講述我童年的兩個離奇的夢境。

    我說：我小時候經(jīng)常做兩個古怪異常的夢，翻來覆去做。

    他說：什么夢？

    我說：兩個有趣的夢，要是佛洛依德活著，肯定對我的夢感興趣，這里面沒準(zhǔn)涉及到神學(xué)、玄學(xué)。

    JK：這么好玩？講來聽聽。

    我笑：哥哥也是好奇貓，行，我講，第一個夢：

    我夢到我是一個天生弱癥的東北姑娘，身子骨孱弱，家里卻依然把我許配出去，我的丈夫身體卻很好。

    我們的小家庭是一個小院落，正四間，偏三間房，用泥巴伴著碎草修筑的圍墻，半截石頭半截泥草修建的民房，院落里有個石磨，有頭毛驢。

    我所有的夢都是圍繞這個院落，我經(jīng)常走出正房，去喂我的母雞。我的夢從來沒有春天，都是陰冷的冬天。

    太陽在西方斜斜掛著，非常暗淡，幾近黃昏。我從院子往外看，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三棵光禿禿的大樹，冬天的風(fēng)從樹梢呼嘯而過。

    我回頭，看到我丈夫站在房門口看著我，他很英俊很挺拔，年紀(jì)不過27.8歲那樣，對，就和你現(xiàn)在一樣大。

    他穿著舊社會東北人都穿的家織布做的黑色棉襖棉褲，并不丑陋，因為他長得好，所以穿在他身上還挺好看。

    我丈夫用略帶悲傷的眼睛看著我，我家正房的窗戶紙是黃麻紙，破了一個洞，風(fēng)吹著破紙，有種凄涼感。

    JK很認(rèn)真的聽：后來呢？

    我繼續(xù)講：后來我睡著了，也許是在夢中的那個家里睡著了，也許在小時候的夢里睡著了。總之我閉著眼睛，聽到吱扭扭吱扭扭石磨的聲音，我在想，他為什么那么難過？因為我快死了嗎？我怎么就生不了孩子呢？如果我死前給他留個孩子就好了。

    JK問：幾歲？你做這個夢幾歲？

    我：記不清，好像是上小學(xué)前后，這個夢總是重復(fù)的做，一直到第二個夢出現(xiàn)，我再也夢不到那些草房，石磨，悲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