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
誘惑
初見祁亦言后,陶嘵嘵久久忘不掉這人,只是沒想到他說的再見,會那么快。 記憶中的高三,除了鋪天蓋地的卷子作業(yè),還有那最后可以揮霍的青春。 周一升完旗后,在回教室的路上,陶嘵嘵遠遠就聽到同班女生在嘰嘰喳喳討論。 今年的春天來得早,夏未至就已經(jīng)開始有些熱了,太陽當頂,不烈但是光很刺眼,陶嘵嘵拉開校服拉鏈,習(xí)慣性卷起寬松的校服袖子,小步跑上前,湊到她們中間問:你們在說什么呀? 幾個女生正準備和陶嘵嘵八卦,閨蜜徐瑾挽起她的胳膊,把她拉過一些,神神秘秘的說:聽說,待會我們班要轉(zhuǎn)來一個男生,還是從國外來的。 混血?帥嗎帥嗎?陶嘵嘵睜大雙眸,問道,周圍的人被她的模樣逗樂。 徐瑾推開她的臉,略微有些嫌棄說:我去,你怎么還是那么膚淺! 陶嘵嘵哼了一聲,切,不帥,那瞎激動什么?再說了,我還不信你們不喜歡看帥哥。 那倒也是 哈哈 一伙人嬉嬉鬧鬧來到教室,到了門口,還有五分鐘才上課,陶嘵嘵和徐瑾在外面走廊上涼風(fēng),兩人默契的雙手搭在欄桿處,偏頭就看到隔壁班的周浩然朝這邊走來。 他也看到了陶嘵嘵,正興高采烈向她走來,揚手打招呼,陶嘵嘵沉下臉,立馬拉著徐瑾進了教室。 周浩然尷尬的站在門口那,只得和其他人說笑,徐瑾用手肘撞了下她,斜睨了眼外面,小聲問:你和他說了? 陶嘵嘵冷哼聲,擰緊眉心道:說什么,你不知道不能早戀嗎? 徐瑾一臉看破她樣子,嘖嘖嘴說:接著裝。 徐瑾堪比陶嘵嘵肚子里的蛔蟲,兩人關(guān)系好的可以同穿一條褲子,她哪里會不知道。陶嘵嘵覺得裝不下去,再說心里倒也不特別在意,拉過徐瑾一點,湊近壓低聲音說道:我沒說,現(xiàn)在高三我媽希望我好好考試。就是上周五不是課外活動打籃球嗎?他突然跑來說我打得好,還夸了我好多,我那話都快要說出口了,結(jié)果他讓我做他好兄弟 噗呲哈哈哈人才啊,這哥們。徐瑾還沒聽完,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陶嘵嘵尷尬的捂住了徐瑾,拉著她到座位上。 別笑了,早知道不說了。她氣呼呼的,如同一只小河豚。 徐瑾緩了緩,捏了捏她rourou的腮幫子,一本正經(jīng)的安慰說:多大點事,話說回來,早就跟你說,帥不能當飯吃。 所以,能當兄弟對吧? 哈哈她憋不住用書擋著,身子笑得顫抖。 陶嘵嘵瞪了她一眼,假裝無事的拿出課本,準備上課。 鈴聲一響,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從門口那邊傳來。 同學(xué)們,坐好,坐好,準備上課了。人未見卻先聞其聲,踏著鈴聲的尾巴,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班主任大步流星走進來。 她敲了敲黑板,教室立馬靜下來,都拿出課本文具準備。 班主任姓周,叫海燕,四十多歲,個頭很小,中氣卻很足,每次她站在人旁邊朗讀課文時,那聲音可以把人從瞌睡直接嚇清醒。陶嘵嘵剛好就是在上高爾基的那篇課文時,嚇得有了陰影,可以全文背誦了。 她走到講臺上,推了推眼鏡,掃了一圈教室,清清嗓子說:大早上的,都打起精神來,上課之前,先說件事情。就是今天,我們班新來一個同學(xué),大家歡迎他。 這天氣,雖然開始熱了,可始終是春天,春日早晨的陽光不是那么熱烈,暖暖的,如同春天這個詞一般美好暖人。 班主任才說完,目光就看到,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少年,光灑落在他身上,身穿白襯衫淺色牛仔褲,干凈美好,像踏著光而來。 陶嘵嘵從驚訝到癡迷,只顧呆呆的看著他,第二次見面的感覺,還是如同初見時驚艷。細碎的黑發(fā)下,黑幽幽的雙眸不見底,高挺的鼻梁下,緊抿的雙唇微微翹起。 聽到清朗的嗓音響起:大家好,我叫祁亦言 這個時期的男子嗓子都會有些沙啞粗獷,可他卻有一個很好聽的聲線。清清亮亮的,仿佛山間中溪流,直達心底,而短短幾個字,都撥撩著人。 陶嘵嘵嘴角翹得老高,手杵著下巴,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真沒想到他說的會見面那么快,她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腦海里,蹦出一個命中注定這個詞。 正當她花癡著,旁邊的徐瑾扔了個紙條過來,正中她側(cè)臉,也打斷了她。 陶嘵嘵有些不高興,收斂了些打開紙,只見上面寫道:你口水快流出來了,花癡。 陶嘵嘵看完下意識的摸了下嘴角,發(fā)現(xiàn)徐瑾騙她后,瞪了她一眼,趕緊收緊紙,揉成一團塞進桌子里。有些心虛的看了眼周遭的人,恩,還好不止她一個人花癡。 然后,一看才發(fā)現(xiàn),全班就她旁邊的位置空著,她反應(yīng)了一秒,低頭捂著嘴呲呲的笑,真是幸得老天爺眷顧。陶嘵嘵樂呵呵的瞇起雙眸抬頭,徐瑾又挨過來,小聲說:你真猥瑣。 陶嘵嘵回懟道說:要你管。說完,又繼續(xù)盯著前面的人看。 班主任本來個子就小,才一米五五高,祁亦言目測有一米八,站在她旁邊,反而襯得他又高又瘦。 周海燕本以為他會多說些,結(jié)果祁亦言才短短一兩句話就結(jié)束了,她只好尷尬笑了笑說:恩,看來新同學(xué)有些害羞,以后有什么問題,可以跟老師和同學(xué)說。 她掃了眼教室,指著陶嘵嘵的位置說:祁亦言同學(xué),你就先坐那吧。 陶嘵嘵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快要跳到嗓子眼,努力管控著自己的表情,她余光瞥了眼,周圍都是嫉妒羨慕恨的眼光。趕忙強裝淡定,微笑看著等他走來。 只是越走越近時,毫不怯場的她,有那么一絲絲羞怯,她慌忙躲開他的視線,假意收拾旁邊的桌子,隱藏自己的情緒。 當她醞釀好情緒,準備抬頭想給他個好印象時,沒想到他卻走到她身后的地方停下。 只見,祁亦言對她身后的一桌的人說:同學(xué),可以麻煩你坐前面嗎? 陶嘵嘵整個人郁悶了,傻傻的楞在那,為什么? 而且,他是對著身后的男生說的,也就是說,他是想和她身后的趙文文同桌。 班主任也沒想到,正想打圓場,這時趙文文同桌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立馬收拾東西沖陶嘵嘵笑。 陶嘵嘵心中別提有多惱,看著身后男子飛快的動作,她怎么會不知道原因。 不是說趙文文不好,她可是不少人心中的女神,成績也好,可就是性子太悶,和她說話都羞羞答答的,短期還好,長期相處可不容易,哪里像她,和班上的男生都玩得來。 用徐瑾的話說,他們就沒幾個把陶嘵嘵當女的。 陶嘵嘵眼底的光一瞬間有暗淡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個頭去,把旁邊的課桌收開。 陶嘵嘵一邊收拾一邊在心里吐槽道,好歹坐我前面也好呀,坐身后,誘惑誰呀? 倒是旁邊的徐瑾看戲樂得花枝亂顫,連桌子都在小幅度的抖。陶嘵嘵借著收拾東西,把課本扔到徐瑾桌前,咬牙切齒道:徐瑾,你的書,要挪地了。 徐瑾打開遮住臉的課本,撩了撩黑碎的短發(fā),臉漲得通紅,眼里滿是笑意,對著陶嘵嘵說:謝謝,小花癡。 陶嘵嘵郁悶極了,把旁邊的東西一股腦往這邊挪,等著待會慢慢收拾,卻沒有看到身后祁亦言表情。 祁亦言從一進門就看到陶嘵嘵,又怎會不知她的心思。 男生已經(jīng)收拾干凈,旁邊的趙文文遞給他一張紙,祁亦言接過擦了一遍桌椅,放下書包坐下。 坐在她身后,周圍安靜下來,班主任開始講課,她心不在焉的,收拾桌上東西。說是收拾,不過是把書本小東西全部塞進書桌里,也不顧亂不亂,使勁往里推,嘴里小聲嘟喃著。 動作大時,班主任走到她身旁,她立馬一下子坐正,背挺得直直的,慌亂的跟上課本。等她一走開,又開始悄悄的動作。 太陽升高時,她后腦勺處滲出些汗珠,慢慢滑落到脖子里。陶嘵嘵把校服脫了下來,又隨手塞進課桌里。 祁亦言微微前傾了身子,她脫下校服,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少女時代女孩都穿著薄薄的棉質(zhì)內(nèi)衣,她白皙的肩膀上,粉色的帶子漏出一截。青春的氣息環(huán)繞,脖子處細碎的絨毛,在陽光下很明顯,心里的野獸開始蘇醒。 鼻尖繚繞,空氣中都是她的氣息。 真不知道,到底是誰誘惑了誰?